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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上海堡垒:江南作品

書城自編碼: 293432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玄幻/新武侠/魔幻/科幻
作者: 江南
國際書號(ISBN): 9787549247059
出版社: 长江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6-11-01
版次: 1 印次: 1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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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关于《上海堡垒》
●千万级畅销作家江南代表作,再版10周年纪念珍藏版。
●中国幻想文学界的标杆之作。
●精美硬壳套装,国内一流装帧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
●随书附赠精美装帧笔记本,再现江南经典代表语录。
●本书是江南个人情感的真实写照,读者深度好评率非常高。
●有着和《龙族》一样的热血任性,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孤独。
●同名大电影正火热筹备中,不久的将来会与大家见面。
內容簡介:
这是一个危机里蕴含着希望的故事,这是一段热烈但却充满遗憾的爱情,这里跳动着一群在末日城市里热血蓬勃的年轻人。
2020年的上海,宇宙侵略者德尔塔文明进攻地球,全球各处危机重重,东方明珠上海在这场星际威胁中拼命抵抗,但不得不面临失败而陆沉。中尉江洋和他的战友们承担起了战争任务。在末日即将来临之时,上海上空覆盖了一层泡沫防御,如同一座堡垒,但这座堡垒随时可能崩塌。闷骚男江洋和他的暗恋对象冷面御姐林澜,以及热情萝莉路依依,还有好战友大猪二猪在这座堡垒之城,带着压力与热血,带着信心与责任,与德尔塔文明及外星生物开始了不屈的战斗。
这是全世界最热血的一场末日地球保卫战。
但这也是全世界最孤独的爱情科幻故事。
这是上海,这是堡垒,这是孤独与希望。
關於作者:
●江南,男,巨蟹座,合肥人,现居北京,中国著名作家。曾荣登2013年度、2016年度两届中国作家榜榜首,作品曾获国家五个一工程奖、中国作家榜年度最佳幻想小说奖等多个奖项,多次作为青年作家代表参加各届国际书展。
●其作品以情节多变、内容励志、文字细腻、情感真挚著称。代表作《龙族》《上海堡垒》《九州缥缈录》等。其中,小说作品《龙族》单本突破两百万册,成为中国当代最畅销的小说之一。
內容試閱
楔子

2020年12月25日,那个圣诞节是黑色的,天空中无星无月,黑云翻滚,全上海都熄了灯。
大猪、二猪和我坐在东方明珠电视塔的最高处,下面是翻滚的黄浦江,江岸上停满了自行火炮,如林的炮管指着天空;前方是陆家嘴,黑暗里站着成千上万的市民,静静地仰望天空。
就一个小绿瓶的二锅头,我们一人一口慢慢地喝着。
一会儿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我问。
谁知道,也许像极光,也许像焰火。大猪说。
我们爬到电视塔上来真的没问题么?给宪兵发现会被抓的。二猪有点担心。
被抓了就写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历史性的时刻,当然要在最高的地方看。大猪不以为然。
大猪我有时候觉得你是个诗人。二猪说。
我们又喝了一会儿二锅头。
战争结束之后,我是说如果战争能结束,你们还会留在上海么?大猪问。
我想回老家去,上海没什么意思。二猪说。
谁说没意思?大猪说,上海美女多。没听说过么?全中国的美女都跑来上海了。
美女再多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家的。我把瓶底喝干。
江面忽然亮了起来,那是江对面中国银行大厦上的巨型倒计时牌亮了起来,倒映在水里。
我们默默地站了起来,整个陆家嘴的人都扭头看去。
10、9、8、7、6、5全上海的心脏都跟着那个倒计时跳动4、3、2、1、0!
短暂的寂静之后,仿佛沉雷贴着地面滚动,几十道白紫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顷刻之间,黑色的城市里立起了数十座光芒之塔,它们通天彻地,向上击穿了翻卷的云层。
光柱在天空里化作明亮的薄膜,弯曲和融合。相当于数百颗氢弹爆炸的能量奔流,本该是何等震撼的一幕,却偏偏寂静无声。大猪说得对,这一幕就像是极光,世间最绚烂的极光。
爱斯基摩人说极光是诸神的裙摆,那么此刻全世界的神都在天空中矗立,俯瞰这座化为孤岛的城市。
我真想此刻再有一口酒可喝,可惜酒瓶已经空了。
二猪忽然抱拳当胸,低头闭眼。
干吗呢骚货?我问。
我在许愿,书上说看到极光许愿特别灵。二猪没有睁眼,嘴唇翕动。
极光和那东西一样,都只是大气的电离现象我说。
可我说不下去了,漫天紫光中二猪的侧脸那么庄严肃穆,简直圣洁,就像是修女见了她的真神。
我有点被感染了,觉得自己也该许个愿,没准就成了呢?人还是要有点愿望的,即使不切实际。
我学二猪的样子抱拳当胸,低头闭眼,默念说:这辈子老子要是能
话没说完呢,清脆的响声在陆家嘴广场中间爆开,那是大猪抢过我手里的空酒瓶丢了出去。
几十万人转头仰望我们,还有人群里那些荷枪实弹的宪兵兄弟,我和二猪都懵了。
大猪你发什么神经?你是故意想让宪兵抓到我们么?我大吼。
抓到我们就写检查!在几十万人面前露了一脸,值了!快跑!大猪一边大喊,一边猴子似的往下爬,这时候宪兵们已经吹着哨子逼过来了。
这辈子老子要是能趁着天空中的电离现象还没结束,我觉得我应该把那个愿许完。
还许什么愿啊!快跑!二猪拉着我就往下爬。
大猪爬起来像猴子,二猪爬起来像猩猩,我觉得我比他们优雅一点,但似乎也没好太多。
刚爬到一半,空里的光就暗淡下去了,那层能量凝聚成的薄膜最终成形,笼罩了整座城市。
江边的炮车射出灿烂的礼花,把整个天空照亮,广场上的音乐响了起来,几十万人歌舞欢腾。
我们爬下东方明珠,奔跑在小巷中,宪兵们的哨声追在后面,大猪响亮地吹着口哨,二猪伸手过来,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只好跟他击掌,好像我们刚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最后我们被宪兵们摁倒在地,宪兵队长过来拍照的时候,我们仨都比出了V的手势。

我永远记得那个黑色的圣诞节,既不是漫天的紫色极光,也不是我们在几十万人面前露了脸,而是那天晚上,平生里第一次,我低头下去,想许一个愿,却没来得及完成。



2022年2月15日,上海,南京中路,沙尘暴轰隆隆地经过,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几分钟前空气还很清澈,只是西方天际上滚动着灰黑色的云层,像是黑潮平铺在低空中。
黑云忽然就席卷而来,片刻之后覆盖了这座城市,风速在几秒钟内从两、三级飙到九、十级,尘暴遮天蔽日,但诡异的是在我们头顶正上方,黑云像是遭遇了什么障碍,一分为二,又迅速汇合,在天心正中央留下了一个圆形空洞,阳光从空洞里照下来,像是圣光从教堂的天窗里洒落。

将军站在落地窗前,黑色军礼服,白色手套,行军礼。我落后半步,也行军礼。
玻璃巨震,尘暴像是随时会震碎玻璃冲进来,但将军不为所动,挺得笔直。
我很少见他那么认真地敬礼,老家伙比较懒散,敬礼通常都是走个形式,但此时此刻,他正对这片灰黑色的尘暴致以军人的最高敬意。
尘暴速度极快,几分钟内就经过了上海,向着浩瀚的东海而去,视野部分恢复,但窗外还是灰蒙蒙的。
礼毕!将军说。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PAD,上面显示云层高度2000米,在1700米的高空中,它遭遇了泡防御界面,所以留下了那个透光的空洞。那层防御罩覆盖整个上海,像口倒扣的锅。
那些是新德里的灰,被西印度洋的热带风暴带到这里,用了72个小时。尘埃云过去,跟着还有雨云,得两三天才会彻底晴朗起来。将军顿了顿,那里面混着印度军人的骨灰,36000名英勇的印度军人,在那座城市里坚守到最后一刻。
他在巨大的办公桌边坐下,撕开一包新的中华烟,点燃一根,深吸一口,慢慢地吐出青烟:以你的保密级别,现在可以听这个消息了,72个小时之前,新德里堡垒遭受毁灭性打击,仓促中启动了陆沉程序,地面建筑全毁,新版的地图上不会再有新德里这个地名了。
大概猜到了。我说,上海也会陆沉么?
造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江洋中尉!将军猛地抬头看我,语气严厉。
我脑袋一缩,我就顺口问问,而且我只是个预备役,别拿军事法庭吓我。
预备役也一样!非常时期,我批个条子就能枪毙你!将军目光凶狠,声调却低落下去,不过可以在宿舍里囤点瓶装水和面包。
我俩都沉默了,空气里充满了老式轮机般的咔咔响声,这座楼还是有点老了,中央空调不太好用。
老大真要是陆沉,靠瓶装水和面包顶得住?我打破了沉默。
多点时间写遗书不好么? 将军冲我直摆手,意思是叫我滚蛋,省省吧你!年纪轻轻的不追求上进,就知道杞人忧天!叫你写个入党申请书半年都没交!就算上海采取陆沉方案,也会有配套的救援措施,1800万人,没那么容易死!
我知道老头子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必要去捋他的虎须,所以转头就溜。
关门的前一刻,我听见那首熟悉的、肖邦的《夜曲》在将军的口袋里响起。
我这人就是太八卦,很没眼色地从门缝里偷窥。将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却不急于接通,而是翻起眼睛看我。我吐了吐舌头,把门带上了。
其实我也赶时间,没心情八卦他的破事儿。出了门,我撒腿就跑。
大厅里放眼都是军装笔挺的高级军官们,肩上扛着各种高级军衔,我就一身预备役制服,高喊着借过借过,横冲直撞,和他们擦肩而过。
一名女少校,穿着一步裙,踩着中跟鞋,跟着一名国字脸的中校,正雄赳赳地进门来,被我惊到了,脚腕一崴,文件散落一地。
什么货色就敢跑指挥中心里来撒野?中校在我背后怒吼。
是将军直属部门的技术干部,年轻不懂事,别跟他一个孩子计较。喜欢我的后勤阿姨帮我打圆场。

出了中信泰富广场就是有名的南京中路。
初来上海时,我最喜欢在这条路上看风景,大家都说上海就南京中路和陆家嘴的美女多,都是office lady,多半混跨国公司,一水儿的丝袜高跟鞋膝上裙,Burberry、Prada、Gucci、Givenchy走起路来长发起落,虎虎生威。那时候我们买罐可乐坐在路边,满街美女们是你的风景。
可现在这一切都变了。
尘暴刚刚过去,眼看着就要下雨,天空是铁黑色的,路灯的光惨白。
现在是2022年2月15日,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多。
当年全世界17个城市堡垒,都号称固若金汤,如今纽约和伦敦都已经陆沉,新德里刚刚沉掉了,上海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我还记得战争刚开始的时候,纽约堡垒各方面都号称是最强的,泡防御开到极限强度,氢弹扔上去都炸不穿。美国人仗着自己牛逼,不愿龟缩防御,一度主动出击消灭了多达三位数的捕食者。可是转眼消息传来,纽约启动陆沉计划,海水倒灌,避难所被淹。
我看了一眼陆沉的视频,大西洋上狂风暴雨,漩涡缓缓地吞噬着无助的人们。
风里传来《新年好》的歌声,我怔了几秒钟。
中信泰富大厦对面是梅龙镇广场,伊势丹百货公司门口,两人高的大灯箱旋转着,上面写着新春特卖会。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元宵节,伊势丹按着多年的老规矩搞新春特卖会。
大概是市委宣传部的意思吧,年年都有的特卖会别断了,安定人心。不过战争年代,谁还看重包包和高跟鞋呢?曾经的潮男潮女都过着按月领副食品的日子,眉眼间早已没有当年的眉目生春,倒是我们这帮当兵的还比较活跃,可能是距离死亡太近,反而无所谓。
什么人?这里不能停留!快走!有人在旁边呵斥我。
那是个年轻的宪兵上尉,裹着军绿色的制式风衣,胸前挂着微型冲锋枪。
宪兵部队是德尔塔降临之后的几天内迅速组建的,如今他们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
宪兵们全部佩戴军用武器,遇见趁乱行凶的就咔咔地上膛,第一枪或许还是对空鸣枪警告,第二枪没准就会打在你身上,是橡皮子弹还是真子弹,取决于你违反纪律的严重程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人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活,没准谁就放飞自我了,这种局面下没有雷霆手段,社会秩序肯定维持不住。
我哪敢在宪兵面前不服?想掏证件给他看,宪兵却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闪开,不要阻挡他望向天空里的视线。
我跟着他看向天空里,目测距离1800米,某个巨大的东西悬浮在尘埃云里,数百米也许数公里长的触须缓缓摆动着尘埃云忽然开裂!那东西忽然睁眼!
放射状排列的十二只眼睛同时睁开,隔着两公里和我们短暂地对视!
绿色的眼睛,像是人眼,却怪异地没有眼白!
寒意直冲后脑,我腿弯一软,可宪兵不退反进,按着腰间枪柄逼上一步,死死地盯着那东西。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这帮现役军人,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支撑他们的意志,枪对捕食者管屁用啊?就像原始人拿弓箭指着飞机,可宪兵挡在我面前,我凭空生出一股安全感来,好像这场面确实他能罩得住。
睁眼的过程像是快门一闪,旋即那东西闭上了眼睛,挥舞着触须,隐入高速流动的尘埃云中。

捕食者,这是我们给它们起的名字。
捕食者有很多类型,刚才那只是很特别的侦察型捕食者,它在睁眼的瞬间已经捕捉了几平方公里的地面资料,包括我在内,更多的捕食者是进攻型的捕食者,像是兵蜂。
我靠!我拍拍胸口,眼睛大了不起啊?就敢出来吓人!
每只眼睛有足球场那么大吧。上尉也松了一口气,大眼贼。
他笑起来的时候,严肃一扫而空,脸上还带点孩子气,也就是我的同龄人。
我摸出从大猪那里抢来的中南海,递到他面前。
他摆了摆手:不抽,站岗。



地铁轰隆隆作响,我躺在长椅上,独占整整一节车厢。
战前可没有这种好事,地铁里人满为患,高峰时间挤得喘不过气来,新闻说有孕妇在里面挤流产过,笑话说有女孩在里面挤怀孕过。
如今大家都很少出门了,有时候你得走过好几节车厢才能找到个同行的人。
地铁保持运营主要是考虑军事用途,我们跑来跑去执行任务也得靠地铁。

过了好几站都没看到人,我开始胡思乱想打发时间,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胡思乱想。
前几天在网上看了篇很红的小说,作者是个女孩子,写上海的地铁。
某年某月某天女孩子穿上自己心水的白裙,乘一趟空荡荡的地铁,去看一个住在郊区的朋友。
车经过静安寺站,月台上黑压压一片,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在候车。车门开了,他们鱼贯而入,一个挨着一个坐在长椅上,把各种女孩叫不出名字的重武器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鸦雀无声。
穿白裙的女孩在穿黑衣的战士中间,就像白色的绵羊行走在黑色的群山里。
坐在女孩身边的是个年轻的中尉,脸上画着黑色的迷彩,嘴里咬着自己的身份铭牌。
显然这支部队是被派去执行某项秘密任务,战士们不被允许在地铁上说话。女孩不很确定,但从轮廓看那位中尉依稀是她初中时暗恋的男生。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女孩心情激荡,她几次用眼神示意中尉,意思是你看我啊你看我啊,你还记得我么?可中尉坚定地直视前方,像是生铁浇铸的武士俑。
女孩急得想用手指去捅捅他,让他好歹看一眼自己。可阻拦在中尉和女孩之间的是厚实的黑色胶木枪托,中尉把重武器放在那里,枪托隔着白裙抵住了女孩的腿,女孩连多靠近一寸的机会都没有。
女孩想中尉其实是不愿被偶遇的女孩骚扰,所以才会这么做。终究在这群全副武装的男人眼里,她只是个无知的、无用的、无聊的和满怀心事的陌生女孩而已,那么的渺小。
她在车窗的反光里呆呆地凝视着中尉的脸,有时觉得他就是自己曾喜欢过的男孩,有时又只觉得那只是个面容相似的陌生人,有时觉得这场重逢仿佛宿命,有时又觉得这是对自己过去的嘲笑。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知道在那个她试图表白的夜晚,他们并肩走在月光下,那个男孩到底有没有觉察她的欲言又止。
地铁到站,战士们整齐地起身下车,女孩呆呆地坐在车厢里,重又变作孤身一人,她忽然难过地哭了出来。
可就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刹那,中尉飞奔回来,他的战友用枪帮他撑住车门。在车门报警的蜂鸣声中,中尉粗暴地抓过女孩阿匪握着手机的手,拍摄了一张自己枪托的照片,又匆匆离去。
他的胶木枪托上有一块金属铭牌。
女孩在部队里的朋友看了照片说,他是想让你看他枪柄上的编号啊,那是他在部队里的身份编号,根据那串数字就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他想让你去查出他是谁,他是喜欢你啊。
女孩说那我不用查啦,我知道他是谁,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
于是文艺女孩陷入了一场爱情,她欢欣鼓舞地期待着战争结束之后和初恋的重逢,只要他俩那时候还活着,她想她会穿上白纱跟他去教堂。
可不久后新闻播报了一份简短的烈士名单。烈士名单中只有身份编号而没有姓名,这些战士在保密任务中牺牲,不能对大众公布,但是知道他们身份编号的家属能明白。
女孩忍着绝大的惊惧打开手机,对着那张照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核对,当确定每一位数字都没错的时候,她坐在沙发里哇哇大哭。
她想自己少女时代的回忆就这么烟消云散啦,那个男孩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可最终也没来得及跟自己说上一句话,转身就奔赴战争的洪流。她跟身边每个朋友讲述这个故事,每一次都泪如雨下。
就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这个故事,并把初恋美化到一个接近神的高度时,在一场朋友聚会上,她又见到了那个素来以风流著称的初恋。他搂着新泡的小模特,满身酒气,进门就大声说老同学我来晚啦我来晚啦。
整场聚会她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孩看,想问他是不是死而复生,是不是新闻报错了。可最后她什么都没问,她忽然发觉原来初恋根本就不像地铁上遇见的那个中尉。
女孩终于忍不住请托朋友帮她去查那个身份编号后的名字,朋友发来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其实那只是个对你一见钟情的男孩啦,朋友说,他喜欢你,想让你记住他。
可是等女孩知道他的名字,他已经离开很久了,而在女孩的心里,他一直以另一个人的名字活着。

我把小说转发到军队内部网上,大家都被感动了,只有三个人例外,大猪、二猪、将军。
大猪看完之后用牙签剔着牙,摇头:没劲!原本是干柴烈火的好事儿,哥们太怂!
二猪看完之后拍着自己的胸肌,摇头:没劲!太文艺,爱我就要说出来,不要光想我!
将军看完后点燃一支中华,摇头:现在的作家也太喜欢胡诌了,静安寺那站怎么会上来带重型武器的部队呢?驻扎在那边的都是文职干部,我们的行动队分明是驻扎在宝山站!
我急了,说这是小说啊小说!我们不能吹毛求疵,要看内涵!
将军一愣说:什么内涵?内涵有什么好看?
我很丧气,觉得交友不慎,生活在一群糙汉中间,都没有人可以倾吐心声。
我自己是很喜欢那个故事的,我读完觉得作者是在讲一个道理,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那个人其实只是你自己心里的一个幻影,偏偏你就是没法从那个幻影的手里逃脱

该死!我又想给林澜发信息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把手机摸在手里了。
算了算了,发就发吧,反正类似的骚扰信息我也经常发。
这趟地铁会带我去龙阳路站,路程大约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里我无所事事,可以用来等她回复。
今天聊点什么呢?
你干什么呢?
我输入完这条信息立刻删了,感觉是没事找事,纯粹撩闲,林澜肯定懒得回我。
刚把分析报告做完,熬了一夜,哇噻!真是累爆了!
输完又删了,看起来非常婆妈,我凭什么对林澜汇报工作汇报生活?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真够烦的,尘埃云一来,阴得跟夜里一样。
也还是一副没话找话的腔调。
早晨读到一首里尔克的诗,想跟你分享
算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理科男生挫到老,想起某个女孩,却连一条上点档次的信息都写不出来,我有点垂头丧气。
对面的液晶屏上正播着地铁安全小短片,主角照旧是孙悟空和猪八戒,这是上海地铁的老传统。
孙悟空教诲猪八戒说,如果在乘坐地铁过程中遭遇光流轰炸,应该立刻躲避在车厢的角落里,或者其他有支撑的空间,比如长椅下,此间要用手机不断拨打求救电话。
正撞到我们理科男的枪眼儿上了,我不由得歪嘴冷笑。
扯淡吧!长椅能管事儿?这帮编导以为光流轰炸跟地震差不多?根据计算,光流中的能量密度可以和氢弹相比!它们能在一平方厘米的面积上施加一栋摩天大楼的重量!如果泡防御被击穿,我们的结局会跟新德里一样,无人幸免。
真要有一天光流落在了地面上,与其瑟缩着祈祷,不如把你能想到的最离经叛道的事儿做了,比如裸奔穿越南京西路,和整个上海一起化作尘埃云。
这么想来也蛮美,上海化作一场铅灰色的尘埃云,飘到东海上空,化成一场铅色的雨降落在海上,寂寥得很牛逼。
其中有些灰是我的,有些是林澜的。

车厢猛震,地铁带着刺耳的噪音减速,所有的灯同时熄灭。
出什么事了么?我倒不惊慌,地铁忽然停运有很多可能,也许只是临时检修。
我现在去浦东机场,经过花木,要不要给你带点花?我在黑暗里写出了这条也还是没什么意思的信息,发了出去。
灯又纷纷亮了起来,屏幕也亮了起来,画面切换为市政府发言人:现在插播市政府紧急通知,今天下午二时至四时,南浦大桥短暂关闭,仅供特许车辆通行,请计划途经南浦大桥的驾驶者绕行。
地铁播音跟着响起:各位乘客,接到市政府紧急通知,本次地铁将在人民广场站停止运行,请您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屋漏偏逢连天雨,梁康三点五十分就要过安检,这下子怕赶不上了!
车门一开我就往外冲,以往熙熙攘攘的人民广场站此刻空荡荡的,我连跑带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经过检票口,从来福士广场的出站口出站。
人民大道上警戒森严,披着米色风雨衣的宪兵们十米一岗,风雨衣下露出微冲的枪管。
军用卡车正一辆接一辆缓慢通过,清一色的三十吨十八轮重型平板卡车,体积巨大的货物上蒙着防雨布,押车的都是高级宪兵,看军校最低都是少校。
一名宪兵注意到了我,转身的同时枪管也转了过来。
同志!我赶紧行军礼,我有紧急任务需要过江,怎么最快?
宪兵上下打量我一番:紧急任务?
我是泡防御指挥部的!任务非常紧急!能有车送我去浦东么?
桥和隧道都封闭了,过江走摆渡。
摆渡?开什么玩笑?什么年头了你跟我说过江走摆渡?
但这不是抱怨的时候,看那乌黑的微冲枪管我知道没什么讨价还价的机会,我调头冲向黄浦江边。
江边浮着一道空汽油桶做的浮桥,伸入江面,浮桥尽头停泊着七八艘平底驳船,船头上挂了征用的军绿色牌子。
快!快!我要过江!我踩着汽油桶,一边飞奔一边大喊,像是被朝廷鹰犬追得走投无路的大侠。
船被部队征用了,证件拿出来看看。摆渡大爷拦住我。
我摸出证件一晃:快点!有任务!
你那是预备役军官证。摆渡大爷眼尖。
夹生饭还是饭呢!我说,快开船!
狐假虎威起了作用,驳船上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大爷似乎是领头的,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送他过去。

驳船突突突地行驶在黄浦江上,大爷在后面掌舵,我坐船头。
前面是直刺天空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后面是老上海的十里洋场,江面开阔,微风徐来。
虽说这是预备役,不过那么年轻就是中尉了,有前途啊!大爷跟我闲聊。
有什么前途啊,一个月薪水连5000块都不到。我哼哼。
部队不是包吃包住么?不用花钱的啦。
包吃包住是不假,可我要不要找女朋友啊?找女朋友要不要花钱啊?
部队的女同志现在也很多,也有很好看的嘛,你们内部解决,一起吃食堂,不用花钱的啦。
我忽然有点出神,大爷说的好像也是很温馨的画面啊,我们一起吃食堂,一起打外星人
船摇晃了一下,忽然间水流和风向都变了。
哎哟,要坏事!大爷嘟囔。
我吃了一惊,跳起来四下顾盼。
江流忽然汹涌起来,而且方向逆转,流速越来越快,我们的驳船被裹进水流里去了。驳船前方大约三百米,江面上忽然开了一个大口,像是河床坍塌似的。缺口周围水流轰鸣,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进而有形成漩涡的趋势。
我靠!怎么回事?这是流沙河么?沙僧要跳出来了么?
上海主炮开闸,没事儿。一会儿它把炮口闸门关了,我们接着走船。大爷倒是淡定。
他关闭发动机,也不掌舵了,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饭盒来。这是要开饭?
大爷!你这船就要掉进去了!我快被他气晕了。 
驳船正以极高的航速向那个巨大的漏斗口滑去,这样下去不过一分钟我们就会掉进去。
下锚呗,这点准备没有,还敢在黄浦江上走船?大爷抓起铁锚扔进水里。
铁锚勾进江底的石缝里,船在急流中震动,总算是停下了。我坐在船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江水飞快地从两舷滑过,白浪翻滚,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大爷跷着二郎腿,捧着盒饭大嚼,镇定自若,这年头摆渡的都那么酷。
黑色的金属壁水底缓缓升起,像堤坝那样隔断了水流,一门巨炮的炮座缓缓升起,炮口斜指天空。
水面恢复了平静,我站起来眺望那门巨炮,我听说那件武器很久了,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它。
说是炮,更像是在一块巨大的、不规则多面体的黑色金属上挖出了一个孔来,那个孔就是它的炮口了,炮口直径超过40米,无法想象那门炮会打出什么样的炮弹来。在这门炮之前,世界口径最大的重炮之王是二战时纳粹德国造的古斯塔夫巨炮,可以在德国境内炮轰巴黎,而这门炮则是要在地表炮轰外太空的。
上海主炮,令整个上海为之骄傲的最终兵器,但它从未发射过。
整整一个团的部队驻扎在河床下的防空洞里,负责操作这件超级武器。
上海人都为那门炮自豪,也对它寄予厚望,相信到了它发射的那天,一定让漫天的捕食者吃不了兜着走,可将军私下里说,上海主炮就是一门永远不能开的炮,所谓最终兵器,就像日本武士的怀剑,你把它拔出来的时候,多半是要切腹自杀,或者是要跟敌人同归于尽。
没几个人能说清那门炮的原理,甚至没人能说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到底能不能算一门炮都是个问题。我们只知道这是一件来自外星文明的礼物,那个文明我们称之为阿尔法文明,阿尔法是希腊字母表中的第一个字母,阿尔法文明是人类接触到的第一个地外文明。

阿尔法文明和人类的第一次对话要追溯到1975年。
时至今日人类从未见过任何一个阿尔法人,但阿尔法文明用了很多方法来证实了自己的存在。
比如先驱者10号探测器的神秘归来。
那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恒星际探测器,发射于1972年,使命就是飞越整个恒星际到太阳系外面去。
1989年5月24日,人类最后一次收到它的信号,当时它正飞越冥王星轨道,飘向茫茫星海。
先驱者上载有一片记载了人类善意的黄金碟片,NASA说如果先驱者被外星人捕获,外星人能从碟片上记载的信息知道茫茫宇宙中还有一个地球。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噱头,进入恒星际的先驱者就像一粒沙砾流入太平洋,它遇见外星人的几率是几亿亿亿亿分之一。
然而先驱者探测器回来了,1996年夏,它沿着哈雷彗星的轨道飞返地球,溅落在卡纳维拉尔角附近的海面上,距离它的家肯尼迪航天中心仅仅40公里。
很显然,有人在太阳系之外捕获了它,给它施加了一个反力,把它丢了回来。
这是一次穿越百亿公里的投球,精准至极,就像在北京开枪命中纽约自由女神像上的一只海鸥。
NASA的科学家们都被吓到了,这只能是外星人干出来的事情。
最重要的沟通方式则是使者。
1975年诞生的婴儿中,有相当一部分脑部发育异常,那些孩子永远沉睡在梦境中,没有人教过他们语言,但他们会在梦中低语。梦呓中包含了领先我们不知多少的黑科技。
阿尔法文明通过他们的嘴和人类沟通。
阿尔法文明说人类其实并非从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人类的基因中混合着源自外太空的基因碎片;阿尔法文明又说人类之前地球上还有其他文明,它们比人类文明走得更远;阿尔法文明还说人类目前的技术发展方向已经偏离正轨,但遗憾的是阿尔法的超级技术暂时还不能传授给人类,因为人类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那个未来。
总之从1975年开始人类拥有了一个来自外太空的、不曾谋面的盟友,它没帮过人类什么忙,但是对人类是友善的,这是一群好外星人。
可随着好外星人的出现,坏外星人的脚步声也逼近了。
阿尔法文明准确地预言了第二位外星客人的到来,德尔塔文明。
它把德尔塔文明的到来说成是恶魔从天空里缓缓降下,阴影笼罩整个地球,感觉是某种宗教意义上的末日。
2020年12月15日,阿尔法文明预言的降临之日,从唐宁街10号到白宫到中南海,各国首脑都不安地等待着天体观测站的消息。
那天恰逢日全食,全食带横亘北半球,从新疆阿尔泰直到挪威奥斯陆,全世界的天文爱好者也都在翘首而望。当月球的影子彻底遮蔽了阳光,地球进入阴影时,客人现形了。恐怖的阴影悬浮在一轮黑月旁,无需天文望远镜,肉眼就可以直接观测到。
那是一艘庞大的滞空母舰,长达900公里,是月球直径的四分之一。它的表面100%吸收电磁辐射,这意味着它全隐形。唯一能观察它的机会就是日全食,它遮挡了太阳,把巨大的阴影投在地球表面,和月球的阴影连在一起,像一枚巨大的短柄棒棒糖。
首脑们惊恐万状地汇聚到纽约,在联合国大厦举行峰会。那应该是联合国历史上最平等公正的峰会,没有大国小国强国弱国的区别,首脑们互相拥抱,互相鼓励说我们仍旧相信人类的未来。
历史上无数神棍预言过地球的灭亡,后来都被证明是狼来了的故事,当神棍们都快混不下去的时候,狼真的来了。

NASA的局长在第一时间辞职。
作为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太空研究机构,行星际战争一触即发,NASA理应拿出解决方案。
可局长大人说没有解决方案,技术差距太大,唯一能救人类的是宗教。
他没有选择基督教天主教,而是去西藏某个小庙当了喇嘛,如今可能已经是密宗达人。
俄罗斯不愧是战斗民族,俄罗斯学界也一向以刚猛著称,NASA不行,俄罗斯航天科学院就接棒了。
一个半月后,俄罗斯人拿出了一份反制计划,这是一份以核武器为基础的焦土计划。
俄罗斯人说外星人如果进攻地球,那么大城市肯定首当其冲,我们可以把居民全部转移,在地底埋设氢弹,或者直接把核电站改装为核爆装置。外星人的登陆舰只要敢降落在这些城市中的任何一座,他们就引爆。
代价当然是沉重的,但别无选择,安理会批准了这一方案。
可核弹就位之后,怎么也等不来德尔塔文明的登陆战。德尔塔人似乎对地球没什么兴趣,春去秋来花落花开,母舰沉默地在月球轨道上旋转着,既不宣战,也不回应人类的呼叫,一心求战的俄国人等得望眼欲穿。
就在人类带着侥幸心理想外星人可能一百年也未必发动进攻时,从月球轨道上发射的光流降临,半个圣彼得堡化为灰烬。埋设在地底的氢弹根本就没有爆炸,而是在光流中无声无息地灰化了。
NASA那位局长说得没错,人类没有任何武器能够对抗德尔塔文明,现实不是《独立日》。

好在阿尔法文明没有袖手旁观,通过使者们的嘴,阿尔法文明传授了它们的超级技术。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头顶的泡防御,目前唯一能抵御光流轰炸的防御场,核爆级别的惊人能量被约束在薄薄的一层膜状场里,笼罩着城市,光流和捕食者都无法穿越这层薄膜,它看起来就像肥皂泡那样不堪一击,但任何接触到它表面的东西都会在零点零几秒内化为灰烬。
2020年12月25日,恰逢圣诞节,泡防御在全球十五座大城市张开,先是灿烂的光柱从地面升起,然后是约束场在天空中缓慢融合,把城市和外界隔绝开来。
德尔塔母舰立刻侦查到了这种高强度的能量反应,泡防御张开后的24小时内,数以百计的次级母舰从月球轨道上释放,被数以万计的捕食者包围着从天而降,针对人类的战争正式启动。
光流没能撼动泡防御,捕食者也未能撼动泡防御,人类终于觉得自己有些微的可能幸存下去了。
奇怪的是,次级母舰和捕食者群在泡防御前受挫之后,并未转而去攻击没有防御的中小城市,而是始终悬浮在这十五座城市上方,把所有炮火倾斜在泡防御上,异常地执著。
泡防御并非无懈可击,在多数情况下它很健康,坚定地拒绝着外来的入侵者,但在遭受超高密度的能量攻击时,界面上形成不稳定的能量湍流,我们这群人的工作就是平衡它,让它从紊乱的状况下回复正常。

好像非常的伟大,掌握最尖端的技术,守护整座城市,但这份光荣其实并不在我的期待中。
我北大毕业,没上过一天军校,一贯地自由散漫,理想是去华尔街当一个精算师。
我选中精算师这个行业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主要是听说这份工收入很高,在华尔街很吃香,可以买得起跑车,每天上班都是衣冠楚楚说真的我小时候就这点出息。
高考那年,我把大学和专业名录翻过来覆过去筛了十几遍,犹豫不决。
我想考北大,原因也很搞鬼,因为我其实是个南方人,但听过一首北方的歌。那还是汉朝时候,李延年老师就给汉成帝唱歌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不知为什么,听完那首歌之后,我就觉得北方的女孩子可能是更好看一些,而北方的中心在北京,北京最好的大学是清华北大,跟清华比起来,北大显得文艺一些,北大感觉比清华有气质,所以我想上北大。
但我老家是个穷地方,高考的定律之一,地方越穷,竞争越激烈。我虽然也算聪明,但家乡父老里有的是比我刻苦、立志要杀出穷山恶水的牛人。以我的成绩想上北大,纯属痴人说梦。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在招生名册的角落里发现北大物理系有个特设的模型精算班,是单独招生的,应该还没引起各方强者的关注。
我有个表哥,在华尔街做金融,据说已经出人头地,是我的人生参谋。
表哥看了这个班的课程设置,拍掌叫好,说以这个课程设置,将来转做精算师妥妥的!
于是我豁出胆子一搏,成功录取。
大学四年,我一边苦读原版的《金融家》和《华尔街日报》,一边猛攻GMAT,表哥给我搞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大牛的推荐信,只等毕了业就飞美国,哥伦比亚念完金融硕士直奔华尔街,从此西装革履开跑车喝洋酒。
可毕业那年,我预设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完全的逆转
年级主任拿着我那份哥伦比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隔着厚如瓶底的眼镜审视我,良久,放下通知书,语重心长地说:江洋,有没有考虑过应征入伍?
我不假思索地说从没考虑过!
我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呢?我看起来像那种对人生失望的人么?
年级主任不说话,抽出我入学时候签的一份文件递给我,上面有保密的红章:你的专业有保密限制,未获中央军委特别批准,不能出国,只能在军队内部服从分配。
我茫然地打开文件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读完那份有我亲笔签名的文件,才意识早在四年前我就上了贼船,北大设置的这个特殊专业,是由中央军委直接管理的军事专业。
藏在幕后的解放军空间战略部队对我轰然打开了大门,我走进这扇门之后,才明白那个模型精算班是以何等的精心设计的。我们看起来主修数学和经济,整日里研究各种数学模型,其实我们的每一项技能都是为这个巨大的防御场服务的。
怎么计算它,怎么维持它,怎么平衡它。
不仅仅是北大,从哈佛大学到印度工学院,世界各国的名校都秘密培养我这种特殊人才。
表哥害我误上贼船,却没机会听我的怨言了。如今他已经跟着纽约一起陆沉。战争开始之前他刚刚在华尔街搞到了一间独立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挺胸腆肚地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我,意气风发。
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在纽约城那暗无天日的地下过得开不开心。

风悠悠地吹着,水沿着船舷流动,黄浦江两岸高楼林立,重型车队整饬有序地经过南浦大桥,摆渡大爷在吃他的盒饭,我在频繁看表。
什么时候才能接着开船啊?我问。
急什么啊,一辈子,紧赶慢赶也是几十年,躺倒睡觉也是几十年。赶去投胎啊?大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别急,我吃完饭先。
我打开手机,没有新的信息。
林澜,你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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