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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亲和力

書城自編碼: 289666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社会
作者: [德]歌德 著,高中甫 译
國際書號(ISBN): 9787550285644
出版社: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 2016-10-01


書度/開本: 32开

售價:NT$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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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著名德语翻译家高中甫先生依据德文原版全译。语言流畅优美,符合现代人的语言习惯。
◎《亲和力》被称为《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姊妹篇,同《少年维特之烦恼》一样,本书也是歌德根据自己的一场无望的爱情经历写就的小说,甫一面世,也立即引起轩然大波。与《少年维特之烦恼》不同,《亲和力》是老年歌德的作品,多了冷静的叙述和理性的思辨,少了维特式的激情澎湃和痛哭流涕,但思想观念大大超前于它的时代,内涵深沉丰富,常读常新。
◎采用纯质纸胶版印刷,特种纸精美封面,赠精美书签,制作精良,性价比高,可供读者反复阅读和收藏。
內容簡介:
《亲和力》是一幕由社会伦理角色错位引发的爱情悲剧。贵族青年爱德华和妻子夏洛蒂历尽波折方成眷属,然而爱德华的密友奥托上尉和夏洛蒂的养女奥狄莉的到来,使这个家庭渐渐起了分化:男主人和女客人,女主人和男客人产生了感情,他们痛苦地陷入道德与情感的冲突之中
小说是继《少年维特之烦恼》35年之后歌德的又一力作,是他最好的作品之一。关于本书,歌德曾说至少要读三遍,才能看清他藏在书中的许多东西。如果能细心阅读,并且和《少年维特之烦恼》比较阅读,就能发现这部作品的奥秘。
關於作者:
【作者简介】
歌德(17491832),全名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德国著名思想家、作家。在文学领域,他是最伟大的德国作家之一,也是世界文学领域中的光辉人物。歌德一生著作颇丰,最著名的有《少年维特之烦恼》《浮士德》《威廉麦斯特》《亲和力》等。

【译者简介】
高中甫,著名德语翻译家,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195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1978年入中国社会科学院从事德国文学研究。主要译作有《亲和力》《贝多芬》《莫扎特》《莱辛寓言》等。
內容試閱
第一部
第十三章

在爱德华那面,情绪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他没有想到去睡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要解衣就寝。他上千遍地吻着文件的抄写稿,吻着奥狄莉用孩子般的怯生生的手写的开头部分,他几乎不敢吻结尾部分,因为他相信,他看到的是自己写的。噢,这若是另一份文件就好了!他暗中对自己说。这对于他是一种极好的保证,他那最高的愿望得到了满足。现在它就在自己的手中啊,尽管它会由于一个第三者的签字而遭到玷污,但他还是要一直把它拥在自己的心头。
下弦月升到了枝头,温煦的月夜诱人到旷野里去;爱德华到处乱走,他成了尘世中最不安静和最幸福的一个人。他穿越花园,这花园对他太狭窄了;他奔向田野,这田野对他太辽阔了。他返回府第,站在奥狄莉的窗下。他坐在那儿的一个台阶上。墙和门闩,他自言自语,现在把我们分开,但是我们的心是分不开的,她若是站在我的面前,就会投入我的怀抱,我也会投入她的怀抱,这是肯定无疑的,除此别无其他。他的周围是一片沉寂,无声无息,是那样的恬静,连地底下那些勤奋动物的掘土声都清晰入耳,它们在黑夜和白天一样工作。他沉浸在自己幸福的梦想之中,他终于入睡了,在太阳露出美丽的笑脸和晨雾散去之前,他一直没有醒来。
现在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他的田庄上第一个早起的人。他觉得工人们来得太迟了。他们来了,可他觉得他们太少了,这项白天要做的工作太可怜了,满足不了他的愿望。他问,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来,人们答应他白天去找人。可就是再来一些人,要想加速完成他的计划,他觉得还是不够。忙碌不再使他感到喜悦。这一切要完成,是为了谁呢?应当修建道路,使奥狄莉走得舒服;在一些地方应安放椅凳,使奥狄莉能够休息。他忙于去建筑那所新的房屋,这要赶在奥狄莉生日那天完成。爱德华的思想和行动不再有节制了。去爱,去被人爱,这种意识驱使他毫无节制。所有的房间、周围的一切,他瞧着都变了样儿。他不再觉得自己是在自己的家中。奥狄莉的存在把他的一切都吞噬得干干净净。他完全沉溺入奥狄莉之中,没有任何别样的思考去提醒他,没有良知去劝阻他。他天性中被制服的一切,现在都如飞马脱缰,他的整个存在都涌向奥狄莉。

在此期间,夏洛蒂在内心中恪守她思考过和决定了的一切,上尉怀着同样的思想,坚毅地从旁对她加以支持。但正因如此,他们相互间的信赖更增加了。他们就爱德华的激情彼此交换意见,相互商量。夏洛蒂现在更多地去接近奥狄莉,更仔细地去对她进行观察。她对自己的心灵了解得越多,对这个少女的心灵就看得越透。她看到已无可救药,除非她把奥狄莉送走。

爱德华在此期间觉得障碍重重,处处受阻。他不久就觉察到了,人们把他和奥狄莉分离开来,使他难以单独和她交谈,甚至阻止他去接近她,除非有多人在场;他对此感到恼火,这样一来,其他一些事情也令他怏怏不乐。当他有机会和奥狄莉说上几句话时,他不只是向她保证他对她的爱,而且也抱怨他的妻子和上尉。他没有发现,由于他对工程的催促,钱已告罄。他严厉地责备夏洛蒂和上尉,说他们对事情的处理违反了他们的第一个协定。其实,他是同意第二个协定的,甚至这第二个协定还是他本人倡议和竭力促成的。
仇恨是有偏见的,而爱情的偏见则更大。奥狄莉也对夏洛蒂和上尉抱有几分冷淡。有一次,当爱德华向奥狄莉抱怨上尉,说他作为一个朋友在这样一种关系上做得不尽正确时,奥狄莉竟不假思索地说:他对您不是那么诚实,这早就使我感到不快了。我听到有一次他对夏洛蒂说:但愿爱德华不用他的笛子来折磨我们!他吹得不好,这使听的人太难受了。您能想象得出,这话使我多么痛苦,因为我是那样喜欢为您伴奏。
她刚一说完,她的神志业已悄悄告诉她,她应该保持沉默才对,但话已经说出来了。爱德华的脸色大变。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恼火了。在他最心爱的需求上,他受到了攻击。他自知他有一种孩子式的追求,这样说绝没有丝毫的夸大。这种追求使他感到快乐和喜悦,朋友们该以爱护的态度对待才是。他没有想到,对一个第三者来说,用一种不成熟的才能去伤害他的双耳,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十分气愤,他不能再对此表示宽恕。他觉得他摆脱了所有的义务。
同奥狄莉待在一起,看到她,和她悄悄地说点什么,这种迫切感与日俱增。他决定给她写信,请求她同他秘密通信。他把这个意思简捷地写在一张纸条上,把它放到写字台上。正当仆人进房给他烫发时,一股风把纸条吹落在地。仆人为了试试火剪的热度,通常都是弯腰从地上找一小块纸头。这次他拿起了这张纸条,迅速地把它夹住,它一下子烧焦了。爱德华发现了仆人的错误,把纸条从他手中夺了过来。随后不久,他坐在那里又写了一遍。可这第二次重写,笔下就不完全一样了。他觉得有某些可斟酌可思考之处,但他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在他能接近奥狄莉时,便马上把纸条塞到她的手中。
奥狄莉毫不延误地给了他答复。他没有读就把它放在背心的口袋里。当时的背心时兴短的式样,不便于装东西。纸条露了出来,落到地上,爱德华一点儿没有察觉。夏洛蒂看到之后拾了起来,用目光匆匆一掠,把它递给他。这是你写的什么吧,她说,也许你不愿意把它丢失呢。
他感到愕然。她这是在装假吧?他想,她知道了纸条的内容。或许笔迹的相似使她弄错了?他希望,最好是后一种情况。他受到了警告,双倍的警告,但是这些异样的、偶然的征兆一种至高的存在通过这些征兆似乎在同我们交谈却没有使他的激情理智起来。相反,这种激情一直把他引向远处,他对那些加于他身上的限制越来越感到不快。友好交往的兴趣不见了。他把心灵锁闭起来,当他不得不和朋友、妻子在一起时,他无法使自己早先对他们的爱慕之情在胸中重新萌发、重新活跃起来。他对自己进行了责备,可这种私下的自责使他不快,他试图用一种幽默的方式来帮助自己,但是由于他缺少爱,这种幽默也就缺少通常所有的那种风趣。
夏洛蒂的内心情感帮助她克服了所有的考验。她意识到那是她的严肃的决定,去放弃一种如此美好的、高贵的爱慕情感。
她多么希望去帮助那两个人啊!她知道得很清楚,去医治这样一种痛苦,单靠一个人是不够的。她准备跟善良的奥狄莉谈谈这件事情,但是她不敢这样去做;她回想起自己的动摇,这阻止了她。她试图泛泛地表达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但这同样也适用于她自己羞于说出口的情况。她对奥狄莉做的每一个暗示,都返回到她自己的心上。她要提出警告,可她感觉到,她本人也正需要一种警告。
她不声不响地想把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可事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她有时说出一些暗示的话,但对奥狄莉不起作用;因为爱德华向奥狄莉证实了夏洛蒂对上尉的爱慕,使她确信夏洛蒂本人希望离婚,他现在考虑的是使离婚能以一种体面的方式实现。
奥狄莉觉得自己完全无辜,怀着这样的感情她在通向自己最最希求的幸福之路上前进,她只是在为爱德华而活着。借助对他的爱,增强了她做任何善事的愿望,为了他的缘故,她在自己的行动中感到格外喜悦,对其他人格外豁达,她发现自己是生活在地上的天堂里。
每个人能以自己的方式使日常生活继续下去。有的人在思考,有的人什么也不想,他们四个人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一切都仿佛在正常地进行,即便人们都处在异乎寻常的、非常危险的情况之中,也还是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部
第八章

只有很少的人懂得去研究刚刚逝去的东西。我们不是被现实用强力所桎梏,就是消逝在往昔之中,试图尽可能重新唤回和恢复那完全失去了的一切。甚至在阀阅人家,他们应当感谢他们的先人,可经常是更多地怀念祖父辈而非父辈。

返回之后,他向夏洛蒂发表了那番议论,她对此并非没有好感。生活在牵着我们不断向前,她回答说,我们以为我们是在自己行动,自己选择我们的事业、我们的乐趣;但我们若是仔细地观察,那其实都是时代的意向、时代的计划,我们是被迫去实施它们的。
确实如此,教师说,有谁能反抗环境的潮流呢?时代在不断前进,而处于时代中的思想、见解、偏见和爱好也在前进。如果一个儿辈的青少年时代恰好处于时代的转换当中,可以肯定地说,他同他的父亲不会有什么共同点。如果说父亲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人们乐于去占有,并使这笔财富得到保障,受到限制,得到约束,并且在与世界隔绝的情况下去巩固他的享受,那么儿子就会试图使自己延伸、扩张、开放,并且使封闭的敞开。
整个历史就像您所描述的父亲和儿子一样,夏洛蒂说,当初每一座小城都有它的城墙和护城河,每一座高贵人家的府第都建造在大泽之中,使那些小得可怜的宫堡只有一座吊桥与外界相通,对这样的情况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概念了。现在呢,甚至更大的城市都拆除了它们的城墙,连公侯们的宫殿都填平了它们四周的壕沟。城市只是成了一块块巨大的地方而已。人们在旅行中看到这种情况,会认为普遍的和平得到了保障,黄金的世纪来到了人间。没有人相信在一个与自由的土地毫无相似之处的园子里会有快乐可言,不应当有任何东西使人想起非自然,想起强制,我们要完全自由和不受限制地呼吸空气。我的朋友,您大概认为,人们会从这样一种状态返回到从前的另外一种状态吧?
为什么不呢?教师回答说,每一种状态都有它的麻烦之处,它在限制,它也在开放。这后一点以富庶为前提,并导致靡费。让我们看看你们的例子吧,这够明显的了。一旦出现匮乏的现象,就会立刻恢复自我限制。被迫去利用田产和土地的人们,会围着他们的庭院筑起墙来,为的是使他们的收益得到保证。这样就逐渐产生了观察事物的一种新的观点。有利就重新占了上风,甚至是家财万贯的人,到最后也要去利用一切。您相信我好了:您的儿子对全部花园设施都不会重视,而是返回牢固的院墙之内,返回到他的祖父栽植的高大的菩提树下,这是可能的。
夏洛蒂听到会有一个儿子,心中暗暗感到高兴,并且因此原谅了教师对她所爱的美丽庭院所做的令人不悦的预言。她和蔼地回答说:我们两人现在的年纪还不足以去多次经历这样的矛盾情况;可当人们回顾他的青年时代时,就会忆起他们听到的老一辈人的埋怨声,再把国家和城市一道进行观察,那对您的这种见解是没有什么可反对的了。但是,难道人们应该克服这样一种自然进程吗?难道人们不能使父亲和儿子、双亲和子女和谐一致吗?您预言我会有一个男孩,这令我高兴,可他必定要恰恰同他的父亲发生冲突吗?若是他在同样的意义上继续父亲的事业的话,就一定要毁坏他的双亲所建造的一切,而不是去完成它,提高它吗?
对此也有一种理智的补救手段,教师说道,但是这种手段很少被人们采用。做父亲的要把他的儿子提升为同样的主人,他让他一道去建造、去种植,允许他像自己一样,有着一种无害的专断。一种活动会纠缠到另一种活动之中,但是没有一种活动会联结在另一种活动上。一条嫩枝很容易也高兴与一根老树干连在一起,但是没有一条长成的枝干愿意再附在上面。

夏洛蒂分娩的日子临近了。她更多的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些过去聚集在身边的妇女现在成了她密切的伴友。奥狄莉主持家务,她几乎不去想她在做些什么。她已对一切听之任之。她渴望为夏洛蒂、为孩子、为身在远方的爱德华尽心操劳。但是她看不出这有什么用。除了每天尽她的义务,没有什么能把她从一片迷惘之中拯救出来。
儿子顺利地来到了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肯定地说,这孩子长得完全像父亲。可是当奥狄莉向产妇表示祝贺和向孩子表示祝福时,她私下却感到不以为然。还在筹备她女儿的婚事时,夏洛蒂就痛切地感到丈夫不在所带来的不便,而现在儿子诞生了,父亲依然不在身边,他无法给孩子起个供人们以后称呼的名字。
在那些前来贺喜的友人之中,第一个来的是米德勒。他早就派人打听,以便孩子一生下来就马上能得到消息。他来到这里,显得十分愉快。有奥狄莉在场他也几乎不掩饰他的得意神情。他大声地对夏洛蒂说,他是一个排忧解难的人。洗礼不应该长期推迟。那位年迈的牧师,虽然他老得一条腿已经跨进了坟墓,可通过他的祝福,就是把往昔和未来连在一起了。孩子应当名叫奥托,除了父亲和朋友的名字之外,没有别的更适合孩子了。
为了摆脱和克服各种各样的考虑、异议、踌躇、停顿、自视高明、自命不凡、动摇犹豫、形形色色和莫衷一是,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的果断和催促。因为通常在这样的事情上,总是疑虑重重,随着一个疑虑的解决又有一个新的疑虑出现,总是想让各方面的关系都能面面俱到,出现的情况却总是适得其反。
米德勒办理所有的贺信和亲朋好友的书函,这些信件都立即处理、发出,因为他觉得,至关紧要的是把这件他认为对这个家庭意义重大的喜庆事告诉给其他人,即使那些持有恶意或飞短流长的人也同样。当然啰,直至现在所发生的爱情上的纠葛无法避开公众的耳目,但总归是那么回事,已经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给人们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洗礼的仪式应当是隆重的,但范围不宜大,时间宜短。人们到齐了,奥狄莉和米德勒是孩子的洗礼证人。那位老牧师在教会仆役的搀扶下,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过来,举行祷告,奥狄莉把孩子放在手臂上。当她俯身看孩子时,他睁开了双眼。她大为惊愕,因为她相信她看到的是她自己的眼睛,如此酷似会使每个人感到吃惊的。米德勒先是把孩子接了过去,同样一怔。他看到孩子竟然和上尉是那样惊人的相似,这他可从来没有看到过呢。
老态龙钟的好心牧师,由于衰弱无法用比通常更多的动作来完成这次洗礼仪式。在此期间,米德勒为眼前的景象所触动,想到他过去主持这类仪式的情形,并且有这样一种习惯:立即设身处地想到,自己该怎样去讲,该如何表达。他看到他四周的人虽为数不多,但均系高尚正直之辈,于是情不自禁地跃跃欲试。接近仪式的结尾时,他兴致勃勃地取代了牧师的位置,发表了一篇生动的讲话,表达他作为教父的义务和希望。当他从夏洛蒂的满意表情中看到了她的赞赏时,就更加兴高采烈地讲个不停。
善良的老牧师此时多么希望能坐下,可这位滔滔不绝的演说家却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更少去想到,他就要招致一场大的灾难呢。他着重描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同孩子的关系,同时颇为注意奥狄莉的神态,随之他面向老牧师说道:您,我尊敬的老人,现在能够引用西蒙说的话了:主啊,让你的仆人在和平中离去吧,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看到这个家庭的救星
他正准备华丽地结束他的演讲,却看到手捧婴儿的老牧师,先好像头俯向孩子,随后就很快仰倒下去。人们立刻扶住了他,把他搀到一张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尽管进行了各种应急的救护,但人们不得不说,他已经死了。
生与死,棺材和摇篮竟是如此直接地看在眼里,印在脑海里。这并非出于什么想象力,而是亲眼看见这两种截然相反之物。这对于周围环立的人来说可是一项沉重的任务,越是感到惊愕,任务越是沉重。奥狄莉怀着某种妒羡,注视着这位长眠的老人。他的面部依然保持着慈祥、欣然的表情。她的灵魂的生命已经死亡,可为什么这躯壳还得保存下来呢?
如果说,日间发生的经常是令人不快的事,使她对无常、对诀别、对失落不得不进行一番观察的话,那么与此相反,夜里的奇妙幻象对她就是一种慰藉了。这些幻象向她证实了爱人的存在,巩固和活跃了她自身的生命。每当她晚间安息时,她就飘浮在睡眠与苏醒之间的甜蜜情感之中,她觉得,她仿佛在朝着一间非常明亮然而却光线柔和的房间里望去。她看到爱德华,非常清楚,可穿的衣服却不是她平素看到的那样,而是身着戎装。每次看到的姿态都不相同,但完全自由自在,一点也不显得做作,无论是站着、行走、躺着或骑在马上。这个形象,直到最细微处,都一如所愿地活动在她的面前,无须她使用一丁点儿力气,无须她去想,也无须去激发她的想象力。有时她也看到,在他四周有些东西围绕,特别是一些动荡不定的东西,看得不怎么清楚,比起明亮的背景要黯淡得多。她几乎无法分辨出那些隐隐约约的阴影,有时她觉得像人、像马、像树木、像群山。通常她都是在这种幻象之中入睡的,而当她经过一个安谧的夜晚,翌日清晨重新醒来时,她的精神为之一爽,她感到安慰。她心里确信,爱德华还活在世上,她和他的关系依然亲密无间。

第二部
第十七章


两个男人一直在准备的旅行取消了,因为少校要外出办理的那件事务已经推迟。这正符合爱德华的心意!奥狄莉的这封信重又使他激动起来,为她那令人欣慰、充满希望的言辞所鼓舞,自信有理由坚定不移地等待下去。他突然声称,他不准备外出。这多么愚蠢啊,他喊道,那不可缺少的,至为重要的,虽说我们有失去的危险,但也许还能保持住啊!若是有意地过于匆忙地抛弃,这不就是愚蠢吗?这表明了人们的意志和选择能力。由于被愚蠢的傲慢所左右,我经常过早几小时,甚至几天,甩开我的朋友,只是为了表明自己断然不受那最后的、不可避免的期限的约束。但这次我要留下来。我为什么要离开呢?难道她不是已经离开了我吗?我不想去握她的手,不想把她拥入我的怀抱;甚至我不能这样去想,这使我战栗。她离我而去,不是从我的身边,而是从我的头上啊。
他留了下来,他要这样,他必须这样。当他同她在一起时,他快乐无比。甚至她也依然有这样的感觉。她也无法摆脱对这种幸福的需求。像从前一样,在他们之间有着一种莫可言喻的、几乎是魔法般的吸引力在起作用。他俩同住在一个房顶之下,甚至无须想到,即使各做各的事情,被其他人拉来扯去,他俩也会相互靠近。如果他俩同在一个客厅里,那不要很长时间,他俩便会相对而立,并肩而坐。只有这种亲切的接近能使他俩得到安慰,完完全全的安慰。只要这种接近就够了,无须眼波顾盼,无须言语表情,无须接触抚摩,只要一种纯洁的相处。他们不是两个人,他们是一个人,在无知觉的、完美的幸福之中,对自己、对世界都感到心满意足。是的,若是有人把他俩中的一个留在楼房的一端,那另一个会逐渐地、不知不觉地移到那里去。对他们来说,生活是一个谜,他俩只有在一起时才能把它解开。
奥狄莉变得愉快了,泰然了,人们对她完全放心了。她很少离开大家,她只是要求单独用餐。除了南妮之外,不要别人伺候。
任何一个人平常所遇到的事情,一定会多次重复出现,比人们所相信的次数要多得多,这是因为他的天性在起着直接作用。品格、个性、爱好、倾向、地点、环境和习惯汇成一个整体。每一个人游荡在这个整体之内,像在一种元素之中,像在一种大气之中一样,只有在这里面他才感到舒适,感到快乐。某些人的变化曾引起那么多的抱怨,但使我们感到惊异的是,在多年之后,我们发现,他们没有任何改变,尽管经过无数次内部和外部的刺激,依然如故。
这样,我们这几位朋友的日常生活几乎又进入了旧日的轨道。奥狄莉依旧默默无言,总是用她的殷勤来显示她那乐于助人的品性,每个人也都按照自己的天性去做。这个家庭圈子用这种方式显现出了一幅虚假的旧日生活的景象,而那种迷惘是情有可原的,似乎一切照旧,一如从前。
秋日和夏天一样漫长,它把大家从户外召回到户内。果实累累,装点着大地,这是这个季节所特有的。它让人相信,仿佛这个秋天就是那第一个春天的秋天。春秋之间的那段时光已归于遗忘。鲜花盛开,是人们在那初春日子里种下的;果实现已成熟,而那时还只是发芽开花。
少校时来时去,米德勒经常露面。人们多半晚饭后聚在一起。爱德华一如往常,给大家朗读。若是人们肯说的话,那么他的朗读比任何时候都更热烈,充满感情,甚至更愉快。他好像要借助这种快乐和这种感情,使奥狄莉再度活跃起来,打破她的沉默。朗读时他像过去那样坐着,使奥狄莉能够看到,若是她不看的话,若是他不能肯定她在用眼睛追随他所念的,他就变得不安,精神无法集中。
前段时间引起的一切不愉快、不舒服的感情都不存在了。没有一个人对他人有衔恨之心,任何一种形式的怨恨都已消失。夏洛蒂弹钢琴,少校用提琴伴奏,奥狄莉奏弦乐器,爱德华用笛子伴奏,就像从前在一起时那样。爱德华的生日临近了,去年没有能够庆祝,这次也不举办隆重的活动,准备在平静的、亲切的欢乐气氛里祝贺一番。对此大家半是意会半是言传,彼此取得了一致的意见。这个日子愈临近,在奥狄莉身上那种节日的喜庆情绪就愈多。可她的这种变化,人们直到现在更多的是感觉到,而不是观察到。她在花园里经常查看那些花草,她向园丁暗示,要注意保养好各种各样的夏季花卉。她特别留恋紫菀花,在这个季节,这种花开得特别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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