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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在劫难逃(《岁月泡沫》作者未完成之作)

書城自編碼: 3962892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鲍里斯?维昂乌力波著杜立言 译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225303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0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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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这虽是一部对黑色小说(尤其是美国冷硬派小说)的戏仿之作——很苏利万,也很维昂——乌力波还是秉承了他对语言的信仰,语言是他的世界,是他创造世界的光,是砖和瓦,是他的家。
——杜立言
真好笑,当我写笑话时看起来很真诚,当我真当回事写起来,人家以为我在开玩笑。
——鲍里斯?维昂
鲍里斯?维昂创作了优美的文字,离奇而悲情,《岁月的泡沫》,当代爱情小说中最哀婉动人的一部。
——雷蒙?格诺
內容簡介:
1950年12月,美军上校弗兰克·博尔顿(Frank Bolton)从朝鲜战场返回自己的家乡Black River,回到父母和守寡的弟媳纱丽(Sally)身边。战争不仅夺取了他的左手,也将他变成了一具渴望忘记战争暴行的躯壳。

在回乡的火车上,波顿获悉自己的一位前任被残忍杀害。他找到了做私家侦探的好友纳西苏斯(Narcissus),试图查出凶手。博尔顿向纳西苏斯坦言自己年少时曾将历任女友的名字记录下来,于是他们在校友、情敌中一一排查。博尔顿曾爱过的女孩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在这个疯子手下,他们总是晚凶手一步。在纱丽的帮助下,博尔顿在管家韦尔(Vale)的房中找到那本名册,还竟发现了一叠母亲维尼思(Venice)亲笔书写的情书……
關於作者:
鲍里斯·维昂(Boris Vian,1920~1959),法国小说家、诗人、剧作家、翻译家,同时他还是画家、作词家、歌手、爵士小号手、音乐评论家、演员、发明家和机械工程师。小说代表作有《岁月的泡沫》《我唾弃你们的坟墓》《北京的秋天》《蚂蚁》等,戏剧作品有《创建帝国的人们》《全部屠宰》和《将军们的点心》,还有诗集《我不愿死》。
维昂的诗歌、小说和戏剧早期受到超现实主义和荒诞派戏剧的影响,后与啪嗒学院(Collège de Pataphysique)的同道一起开创文本实验,但是他的才华在20世纪50年代并没得到人们足够的重视。随着黑色幽默小说的流行,人们重新发现了他。
1959年6月23日,维昂参加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一部电影的预演会,电影开始只有10分钟,他突发心脏病不幸去世,当时只有39岁。
维昂是他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喜欢嘲讽,求真务实,痛恨虚伪,同时他还是一个敏感的诗人。所以,他与他所处的时代格格不入。
1950年12月15日,正在为伽利玛出版社“黑色系列丛书”(犯罪小说)撰稿的鲍里斯·维昂突发灵感:“主题好到我自己都惊讶,甚至略感钦佩。如果我搞砸了,就以鼠尾草和炸香蕉自寻短见。”他满怀热情地写下了故事大纲和前四章。然而,他的文学生涯屡屡遇挫,终使他于1953年断然弃笔。这部让他倾心的黑色小说也就此没了下文。1959年鲍里斯·维昂英年早逝。
一个甲子过后,他的继承人邀请著名实验文学团体“乌力波”(OuLiPo)来续写这部作品。乌力波欣然应命,教科书般地演绎了对五十年代美国黑色小说戏仿之戏仿,并将此作为献给2020年维昂百年诞辰的一份意外礼物。
目錄
做客微虹里(代译序)
前言
在劫难逃
尾注
鲍里斯?维昂与乌力波
幕后
鲍里斯?维昂的故事大纲
关于封面

鸣谢
內容試閱
前 言
1950年12月15日,鲍里斯·维昂有了一部“黑色系列”小说的灵感。他觉得“主题好到自己都惊讶,甚至略感钦佩。”于是写下了故事大纲,四个章节,然后……放弃了。这本会是一部“弗农·沙利文”式的作品吗?就风格而言,毋庸置疑,即使这个笔名专属于天蝎出版社出版的作品*。
一个多甲子过后,鲍里斯·维昂的共同遗产管理人全权委托乌力波来续写这部作品。后者欣然应命。至于任务是否圆满完成,就由您来定夺吧。
《在劫难逃》呈现在此了:这句现已用作书名的宿命之词,是维昂故事大纲的结语。小说共十六章,前四章,原封不动,出自维昂之手。
正文以外,读者还会读到一些“博学”的注释(我们选择编辑成尾注,以利阅读顺畅),维昂的故事大纲全文,逝于1959年的维昂与诞生于1960年的乌力波之间的渊源,集体创作的幕后花絮,封面设计的由来,妮可·贝尔朵特代表维昂共同遗产管理人所作的跋语,以及其他附文。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我们也想同您分享。
在劫难逃。
做客微虹里(代译序)
鲍里斯·维昂的眼前是巴黎的一隅天空,和点缀天空之下,徐徐转动的红色风车日夜不息的背影。1953年,此时的维昂放弃了小说,转身投入音乐、乐评、剧本等创作,与将要成为他第二任妻子的郁苏拉为伴,从此与文学相关的一切,都打包封存在天台上的这个四十九平米的储物间里,维昂用对待爵士乐的热情即兴司职建筑师、木工、电工,三头六臂地把它改造成一套近九十平的迷宫般的公寓。
天台上散落着五六只长着狮爪的白色搪瓷浴缸,外面铁胎已经显露,里面种着丁香。还有其他一些盆栽随意摆放着,我说不上名来。从它们身旁经过,凭靠在天台的边缘,虽看不到街景,但可以想见一簇簇仰视的游客,他们熙熙攘攘,驻足留影,他们镜头里的背景,是闻名遐迩的Moulin Rouge,红磨坊。而红色建筑左侧的一条小巷——Cité Véron,却鲜有人知。我喜欢把它译作“微虹里”,因其格式像极上海的里弄,还因小巷的尽头,拾级而上,就来到红色建筑背后的楼顶天台,这里住过如烟花绽放的鲍里斯·维昂,这里,依旧是维昂的家。
这里也是妮可·贝尔朵特的家。作为维昂共同遗产管理人的授权代表,她在此整理经营维昂留下的精神财富,同时,在这里生活,守护属于维昂的轨迹。这些轨迹不是烟花过后的视觉暂留。是唱片,书籍,自制的书架、写字台、“啪嗒”椅,各种不知名的或有着奇怪名字的小物件、玩具,各种改制的乐器:钢琴、里拉吉他、十八转愚比王大腹号角,各式各样的钟,相片、画作、复杂而怪诞的机器草图,旅行小纪念品,厨具、餐具,各类工具:木工、焊工,大大小小的三角尺,无处不在的巧思,幽默……这些细枝末节仍在日常的分秒中向各个维度位移,于是,维昂仍在这里。
2021年10月的一个傍晚,我走进维昂的厨房,在他那张勉强容下两人的小木桌边驻足,我就是这么感觉的。妮可指着灶头上的一个蓝色搪瓷锅向一众访客说,我们往里面扔一片五花肉,几棵蔬菜,一根筒子骨,第二天有人来就再加块蹄髈,几个番茄,一根香肠,锅就一直炖着,我们叫它“无尽锅”,在郁苏拉和鲍里斯家,永远有热汤。大伙在欢笑声中原地转身,退出厨房。我转头,桌上,四五瓶瓶口敞开的葡萄酒,红的,白的,正在透气,四五个普普通通的白色餐盘里,摆满各式小吃。这是为庆祝On n,y échappe pas(《在劫难逃》)的“口袋本”(在Livre de Poche出版社)发行。除了主人和出版社的负责人和相关编辑,前来的还有作为合著者的乌力波成员。当然,还有他们各自邀请来的朋友。我就属于最后者。
邀请我的是马塞尔·贝纳布,乌力波终身临时秘书兼临时终身秘书。乌力波是Oulipo的音译,Oulipo是Ouvroir de Littérature Potentielle的缩写,直译为“潜在文学工场”。如果这个名字还有点陌生,那说几个团体中的成员,一定无人不晓,如法国诗人、作家雷蒙 · 格诺,乔治·佩雷克,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现代艺术鼻祖杜尚……维昂的文学生涯与乌力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乌力波派生自啪嗒学院,维昂是啪嗒学家,两者在早期对超现实主义的兴趣和后来的对文本实验的探索也是心有灵犀。
用妮可的话说,当她决定要拿这份压箱底的维昂未竟稿做些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乌力波,那么天经地义,非乌力波莫属。乌力波的六位成员,包括马塞尔,历时两年,在维昂诞辰一百周年之际,教科书般地演绎了对这部曾为伽利玛出版社的“黑色系列丛书”而作的《黑色系列小说》(维昂的暂定名)的戏仿。
由此,借着这部压轴之作,维昂文学之旅也圆满地画上了句号,两万五千页维昂手稿的整理工作也接近尾声。妮可动容地说,一头干练的棕色鬈发下,银灰的眼瞳闪着光。
大家都喜欢杵在天台交谈,小吃和酒也摆了出来,屈指可数的折椅留给了最年长者。曾经啪嗒学院的聚会一度也在这里举行,也是这样的场景。当时天台的一侧还有条通道,可以通往红磨坊跳康康舞的性感女郎的后台,现在封死了。今天这个天台仍是红磨坊的产业。1954年,诗人雅克·普莱维尔租下了对门楼下的单元,和维昂共享这个天台,于是它有了一个名字:三总督天台。这里的总督是啪嗒学院借用波斯帝国的头衔,赐予其特别代表。这里的三总督是维昂,普莱维尔,和普莱维尔的布里牧犬,埃尔歇。维昂的唯一一次影像采访也是在这个天台上录制的,他腼腆地用英语说,我最早是工程师,我一开始对数学一无所知,但我用功学,老老实实拿一个文凭,为了以后可以做些蠢事,说些蠢话。
由我来译成中文吧。推杯换盏中我毛遂自荐。赴约前我已读过马塞尔赠我的一册。妮可立即将我引见给法雅出版社的人。推杯换盏中我获得了众人的鼓励。在接下来的五个月里,我抱着愚公移山的精神,译完了此书。
这虽是一部对黑色小说(尤其是美国冷硬派小说)的戏仿之戏仿——很苏利万,也很维昂——乌力波还是秉承了他对语言的信仰,语言是他的世界,是他创造世界的光,是砖和瓦,是他的家。
书中多是文字游戏机关布景,每遇力有不逮之时,都得到马塞尔的指点迷津。他甚至纵容我,为我时不时在翻译中借用乌力波的手段大开绿灯,以至我在不可译的地方望洋兴叹后偷偷在别的地方加以补偿。我也学乌力波在尾注添加一些自认为对汉语读者有益的“博学”注释。小说沿用苏利万系列的路数,即佯装英译法的译作,所以脚注里出现了伪“译者注”和“中译者注”,后者是我想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立刻知晓的信息。
本来想通过这些正在生成的文字作个序文该有的记录和交代,写着写着,自己也忘记怎么到了这里。维昂,乌力波,啪嗒学院,普莱维尔,以及那些正纷至沓来的歌手,把这里当作庇护所的乐手,维昂爵士乐圈的哥们儿姐们儿知音挚友,这里好像一个记忆的旋涡或聚宝盆,不小心触到一个就有一连串的东西拼命往外涌。纷攘而动人。音乐家维昂,那是骰子的另一面了。我就此打住。仿佛感到微醺的时候就该食指轻掩杯口,示意不要再加,即便还不打算向主人告辞。
微虹里,夜色已调浓,红色风车在红色灯光的勾勒下逆着时针徐徐转动,我们仿佛置身一座钟表的内芯,成为躲在世界背面向外窥探的精灵。一片天空下,疏云少憩,时光倒流。
杜立言
2022年7月于巴黎

鲍里斯·维昂与乌力波

如果乌力波在六十年前,而不是2020年,受邀续写维昂未完成的小说,那么毫无疑问,第一代“乌力波人”雷蒙·格诺(Raymond Queneau)、雅克·本斯(Jacques Bens)、诺埃乐·阿尔诺(No?l Arnaud)、雅克·杜夏托(Jacques Duchateau)及保罗·布拉福尔(Paul Braffort),会全力以赴完成这项使命。
这五位作者中的每一位,都以不同的方式——或社交,或出版,或评论,与正所谓“其人其作品”有过交集。
是雷蒙·格诺为《摘心器》作序:“鲍里斯·维昂创作了优美的文字,离奇而悲情,《流年飞沫》,当代爱情小说中最哀婉动人的一部;《蚂蚁》,描写战争的最具洞彻力的短篇;《北京之秋》,一部艰涩而鲜为人知的作品,但远不止如此①(……)。”
是雅克·本斯为《流年飞沫》书跋:“我们将认识到,鲍里斯·维昂的世界完全是建立在语言之上的,换言之,它生于语言,并在其中随处获得印证①。”
是诺埃乐·阿尔诺在孜孜不倦地探索维昂多姿多彩的生活与事业:小说家、翻译家、音乐家、演讲人、诗人、啪嗒学家、歌手,如此等等②。
是雅克·杜夏托在1969年,正当维昂的传奇初见雏形,竭力消除他短暂而饱受争议的一生和对其小说的阐释之间所产生的误会。也正是他,为这位明珠暗投心灰意冷,于1953年弃笔的天纵奇才,恢复了作家之名③。
是保罗·布拉福尔回忆道:“早在五十年代,鲍里斯·维昂和我已经拟出了‘色彩钢琴’的草图(当时我们并不晓得亚历山大·斯科里亚宾已有此想法,甚至创作出了交响曲《普罗米修斯》)④。”
最后,是马克·拉庞(Marc Lapprand)用这样的话作为“七星文库”《鲍里斯·维昂小说全集》序文的结语:“毫无疑问,如若维昂能向天再借寿数,他将作为创始人之一,在他选定的家庭中,成为乌力波最狂热的组织者之一。”⑤
① 《摘心器》(L’ Arrache-C?ur),伍赫叶出版社(Vrille),1953年。
① 《流年飞沫》(L’ écume des jours),10/18出版社,1963年。
② 《鲍里斯·维昂的平行人生》(Les Vies parallèles de Boris Vian),10/18出版社,1976年。
③ 《鲍里斯·维昂或命运的玩笑》(Boris Vian ou les facéties du destin),圆桌出版社(La Table ronde),1969年,1982年再版。
④ 《科学与文学》(Science et littérature),狄德罗出版社(Diderot),1998年。
⑤ 《鲍里斯·维昂小说全集》,“七星文库”(La Pléiade),2018年。


幕 后

真好笑,当我写笑话时看起来很真诚,当我真当回事写起来,人家以为我在开玩笑。
——鲍里斯·维昂

读者提示:有剧透(正如我们魁北克的朋友所说,“前方高能”)。

是否需要钥匙来开启本书?我们希望答案是“不”。然而,提供一份“幕后花絮”在我们看来也不无裨益:再一次,在劫难逃。
当妮可·贝尔朵特出于友谊,以共同遗产管理人之名,将鲍里斯·维昂的手稿和故事大纲交付到我们手中,我们决定笃守其中内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保留了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我”在这里使用起来并不总是游刃有余的:叙述者被动的遭遇要多于他主动引发的情节。就这么着吧:我们一直沿用到小说结尾,在那里,我们因此发现这是一部来自九泉之下的自白。
我们少了一些不可或缺的次要人物:被害者,嫌疑人,警察。没有太过纠结,我们添加了这些角色,而他们,从维姬到珍妮特,变得并非那么次要了。
维昂的一些细微的含混之处也有必要加以纠正——纱丽的年龄,历史上的日期,错误的美式足球术语等——对“野牛①”没有加以说明的某些地方解释其来龙去脉:为什么纳西苏斯的绰号是“杀手”?为什么他要把卡门推入弗兰克的怀抱?挫折情结是如何让母亲发了疯?
小说的开头设定在1950年12月15日,那天鲍里斯写信给他妻子米歇尔,说他有了一部“主题如此之好”的小说灵感。确定地理位置后,我们发明了一些与维昂的章节风格一致的地名:城镇与河流,街道与街区。我们引入了些四十年代末的东鳞西爪:政治、军事、体育方面的时事,汽车,服装,电影,小说,电台节目以及最早期的电视节目。音乐方面,爵士乐贯穿全书,至少是一有机会就不错过。
既然我们手中几乎就是一部苏利万②作品,就有暴力和打斗。免不了还有性。它无处不在,我们小心地绕过当时的审查制度。
种族和同性恋问题只在背景中带过,即使保留了“兔子”“屁精”这样的词。至于怀旧的大男子主义,大家要怪就怪本书的乌力波创作组的女性成员,她不仅对此姑息,还常常怂恿。
我们模仿维昂,热衷于笔调的游戏,抒情、插科打诨和苏利万式的比喻轮番上阵:“像冰箱一样密不透风,只是没那么冷”,“嗓音刺耳得像是一把粗齿锉”。要晓得我们面前是雷蒙德·钱德勒和彼得·切尼的译者。
时不时地,我们毫不客气地借用维昂和其他人。有时使上偷窃癖的行径——从德胥·科斯托拉尼匠心独具的短篇《患偷窃癖的译者》中汲取灵感,于是,爱伦·坡的“千道飞瀑”变成了“百道飞瀑”①。
既然我们谈到了乌力波的创作手法,那就来提及一二。学徒诗人兼嫌疑人保罗·莫里斯·吉斯兰,仅用碧翠斯·德里斯科姓名中出现过的字母,为她创作了一首“美丽此在”诗。有一章原本是通篇完美的集句体,由维昂作品中的句子构建而成。另一章则充满了没有参与文本整体写作的乌力波成员所提供的句子。起初,这些中间步骤极大程度地滋养了叙事。接着,在最后的集体作业中,为了更好的情节结构——但愿如此——与整体的统一,它们经历了大刀阔斧的顺稿。
最后一点但并非最不值一提,内行的读者会在这儿或那儿找到一些对鲍里斯·维昂的书名或歌曲片段的精妙(和不那么精妙)的援引。
① 中译者注:野牛——Bison,维昂打乱他姓名中的字母创造出的一个化名:Bison Ravi。
② 维昂曾用维尔侬·苏利万这一笔名,写了四部侦探小说,皆由天蝎出版社出版:《我要在你们的坟墓上吐痰》(J,irai cracher sur vos tombes,1946),《死人的皮囊都一样》(Les morts ont tous la même peau, 1947),《我们终会干掉所有丑八怪》(Et on tuera tous les affreux, 1948),《她们没意识到》(Elles se rendent pas compte, 1950)。本书是为伽利玛出版社(Gallimard)的“黑色系列”(Série noire)而作。
① 中译者注:指第十六章中“接着一声巨响久久不息,仿佛百道飞瀑在汹涌咆哮”。此句“窃自”爱伦·坡的《厄舍府之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 1839):“there was a long tumultuous shouting sound like the voice of a thousand waters.”
鲍里斯·维昂的故事大纲
① 乌力波注:一个接一个,但不是按顺序进行。我们将在纳西苏斯口中得知碧翠斯·德里斯科,弗兰克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在几个月前已经被害。
② 乌力波注:我们遵循正文文本而非故事大纲。因为维昂在第一章就揭示了艾伦·布鲁斯特的死讯,而不是在第四章的纳西苏斯办公室里。
读者提示:这里也有剧透
黑色系列小说
一个年轻的家伙,当发现自己爱过的姑娘一个接一个①地殒命刺客之手,便展开了追踪调查。他每次都来得太晚,但最终发现凶手竟是自己母亲,是她,在他少年时的日记里找到了那些姑娘的名字。他只是在最后才想起来,水落石出之时他意识到日记不见了。
一开始,在回乡的火车上,他以为听到了第一个(她的)的名字——沉浸在一场白日梦中而没有买报纸②。(并发现报贩叫喊的头条新闻里真的有她的名字)。音讯全无。从(为他的父亲扫墓)医院回来,在朝鲜受了伤。去找他的侦探朋友。是他在负责调查此案。在那儿,他看到了报纸,意识到(页面撕坏)艾伦·布鲁斯特。
就是这样。愤怒。决定助他朋友一臂之力。这位也应允了。渐渐地,朋友似乎越来越排斥他。是他①将知道是母亲。当她前来刺杀时,最终同他扭打起来。他的朋友昏了过去,他躲了起来。他看到她瞄准。而正是她,他杀死她后认出了她。他滑脚溜走——半疯半痴——找到一个牧师,命令他为母亲祈祷。在放走他之前,在左轮手枪的威胁下,他要牧师说出他不相信人死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不愿与她重聚。于是他自杀了——像他杀死的那个中国人②一样。在劫难逃。
——————————————————
母亲在他的单身公寓里找到了日记(为她儿子的归来整理房间时)——这在最后解释③。
母亲:变成了这个样子④,归因于挫折情结——无能的丈夫,成天神游物外。化学(金钱)他唯一的嗜好——(这是一种逃避的渴望——因为他病了才让我们注意到这点。)
所有死者的嘴和生殖器被灼烧。
几乎做了(原文撕去)……纳西苏斯让人把父亲关入医院①,并……保存。
担心纱丽的生命安全,纳西苏斯将把卡门塞进弗兰克的怀里,为了让纱丽离开②。
① 乌力波注:在这里,代词上的歧义出现了,且一直延续到后文。谁是这个“知道是母亲”的“他”呢?在我们看来,这个“他”是纳西苏斯,稍后的句子“而正是她,他杀死她后认出了她”则没有悬念:后者是弗兰克,他只在开枪后才意识到,纳西苏斯早就猜到了。因此,我们必须这样理解:“是纳西苏斯将知道是母亲。当她前来刺杀时,弗兰克最终同纳西苏斯扭打起来——他的朋友昏了过去,弗兰克躲了起来。他看到她瞄准。而正是她,弗兰克杀死她后认出了她。”
② 乌力波注:五个中国人。
③ 乌力波注:这里,日记不是在结尾处被发现的,而是在最后的几章里。
④ 乌力波注:这个样子,换言之“疯狂”。
① 乌力波注:在我们的版本里,是纳西苏斯受警方之命,将发了疯的父亲送去医院。
② 乌力波注:在我们的剧情里,这也是为了给嫌疑人设置陷阱。

第一章
……艾伦·布鲁斯特……艾伦·布鲁斯特……艾伦·布鲁斯特1……
我猛然惊醒;火车剧烈震动了一下,再次出发了。靠站的过程想必不徐不疾,没有扰到我脆弱的睡眠。当站台的最后几点灯火消逝在悲凉的秋日阴霾中,我若有若无地空嚼了几下嘴。嘴里黏糊糊的,这感觉让我想起在手术台上醒来,那是两个月前,在朝鲜。其实,不需要这种感觉我也能记得那次手术。我望向我的左手。一件裹着黄色皮革的美丽器物。凭着里面钢制的弹簧和杠杆我几乎无所不能。几乎。把它搭在女孩肩膀上会怎样呢?这,可不是外科医生需要操心的事情。
“您将有一只全能的手2,”他告诉我,“跟您的朋友握手时可要小心了3,您会伤着他们。”
你们见过反坦克炮弹吗?那个金属弹壳,我的左手能把它像一支卷烟一样撕开。真是一只好手。做工好。很结实。我看着它,心怀好感,也慢慢适应了。它几乎变得有人情味了。只要不把它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女孩。哪个女孩?……那个名字随着火车车轮撞击轨道的节奏,一路在我脑壳里打转的女孩是谁?……一个名字听起来像流行歌曲里的女主角,在我脑袋里被反复吟唱的女孩……艾伦……艾伦·布鲁斯特……
老天,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女孩?
可我还是会心一笑。那并不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记忆里那是一枚五十公斤的金色炸弹,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被精雕细琢成美人鱼的形状直到腰部,腰部以下,那就更妙了;我个人对人鱼鳞片不怎么待见。艾伦的那双玉腿……
我抓起刚扔下的一期《星期六晚间邮报》4试图马上找到一则冰箱广告。不然我无法回想其余的部分……她那双金黄色的眼睛5,细小的皓齿——她肯定比常人多长了一倍;接着,我想起长在灌木丛中的红色蕨类6,它们散发着蘑菇和苔藓的味道,还有远挂天边的太阳,以及一个煞费苦心的猎人搭建的茅屋;屋里有一张干蕨叶铺成的床。
艾伦·布鲁斯特……我第一个女……好吧……怎么说呢……第一个……
我们曾是邻居。我几岁来着?……我掰着手指数。十五。她同岁。在那个年纪,我有点单薄。不怎么壮。
火车咆哮着驶过一座铁桥,车轮碾过铁轨的轰隆声在铁皮车厢里共振后砰然放大,让我一个激灵。我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黑河镇7在同名的河流的另一侧,我们刚刚停经西岸的石岸市。还好我醒得及时。奇怪的是,我醒来时满脑子都是她。
我们是在露西·梅纳德的生日派对上认识的。我都记起来了。我穿着我的第一件晚礼服;那是我父亲的。他本可以花钱帮我买一套新的……这也许正是他对花钱的理解:不要随意花掉自己赚来的钱。况且,我母亲设法保持着收支平衡。那件晚礼服,它紧紧裹住我。我还记忆犹新。那个该死的领结,顽固地歪向一边,还有那一头鬈发,固执地要从发胶里破壳而出,我彻底绝望……露西家的客厅也历历在目,如梦似幻般清晰……地毯被卷起,房间大到令人不安;几乎所有家具都被清空;只剩下那台大型自动电唱机8、沙发、沿墙摆放的各式各样的椅子、灯,到处都是灯;所有和我们一起散过步、游过泳,一起四处闲逛过的女孩,那天都穿着羞答答袒胸露肩的裙子,看起来比泳衣更加赤裸裸……
“弗兰克,和我跳支舞吧。”
艾伦正看着我。她一袭黄色薄纱裙,衬着她眼睛的颜色,如此动人。正是那晚,我们在凌晨五点开着她父母的车溜了出来。我们来到茅屋,躺在蕨叶上。她又是哭又是笑。我,羞怯又自豪,还夹着点保护欲。我本想睡一觉,因为第二天有场对阵乔尼朗队的比赛,我打接锋9。可艾伦是那么漂亮,我忍不住亲吻她,看到她哭实在于心不忍。
火车在加速,我在微笑。想到艾伦我依旧满腔柔情。会想到艾伦让我感到很幸福。比最幸福的复员大兵还要幸福,得不得紫星勋章①根本无所谓;因为第一次,那五个被火焰喷射器烤焦的中国士兵,不再夜复一夜地将我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两个月前,当人们在一堆不可名状的残片中把我捞出来,那个画面就无时无刻不在追缠着我,我们正是在那堆掩蔽所的残渣里等待了三十小时的撤退令10。
可是这列火车正行驶在美国的土地上……我回到黑河镇——还想到了艾伦·布鲁斯特,温柔的艾伦,给了我第一次男人的欢愉……艾伦,她现在身在何方?她还能认出弗兰克·博尔顿这个未老先衰的家伙吗?这个三十五岁却有着四十五岁的花白头发和眼角皱纹的家伙。在她之后我也结识过其他女人,那些女人同样美丽,同样迷人——还更加老练。
然而,当刹车呜咽着要止住这具以时速八十英里冲刺的九百吨钢肉之躯时,我笑了,因为这是个好兆头。我要从头再来。我想到了艾伦,就是一个契机。记忆弄人啊……我很高兴在故乡第一个迎接我的是她的脸孔。吉兆。
列车徐徐停了下来。冰冷的水银灯11下,车站隐隐约约带着敌意。下车时人声嘈杂起来。我递出车票。一个报贩叫嚷着耸人听闻的头条。我的脑仁开始嗡嗡作响。
“不好意思。”
那男人瞧着我,有些吃惊,接着看到我的制服和上面的勋章,做了个表示理解的手势。
“一路上累了吧?”
我没有应声。我在痛苦和恐惧中冻结了。报贩还在不厌其烦地重复道:
“艾伦·布鲁斯特,黑河镇某富有银行家的前妻,被谋杀……号外……艾伦·布鲁斯特,黑河镇某富有银行家的前妻……被谋杀……”
我的记忆,是啊。我的记忆……或许要怪石岸的报贩,在那里靠站时我睡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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