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帳戶  | 訂單查詢  | 購物車/收銀台( 0 ) | 在線留言板  | 付款方式  | 聯絡我們  | 運費計算  | 幫助中心 |  加入書簽
會員登入 新註冊 | 新用戶登記
HOME新書上架暢銷書架好書推介特價區會員書架精選月讀2023年度TOP分類閱讀雜誌 香港/國際用戶
最新/最熱/最齊全的簡體書網 品種:超過100萬種書,正品正价,放心網購,悭钱省心 送貨:速遞 / EMS,時效:出貨後2-3日

2024年03月出版新書

2024年02月出版新書

2024年01月出版新書

2023年12月出版新書

2023年11月出版新書

2023年10月出版新書

2023年09月出版新書

2023年08月出版新書

2023年07月出版新書

2023年06月出版新書

2023年05月出版新書

2023年04月出版新書

2023年03月出版新書

2023年02月出版新書

『簡體書』德教释疑(沿循梁启超对道德本心的叩问与修持,解开围绕儒家“德教”的疑团,重新激活儒家思想的公共价值)

書城自編碼: 374951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化传统文化
作者: 刘东
國際書號(ISBN): 9787544790895
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5-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516

我要買

share:

** 我創建的書架 **
未登入.



新書推薦:
献给皇帝的礼物:Wedgwood瓷器王国与漫长的十八世纪
《 献给皇帝的礼物:Wedgwood瓷器王国与漫长的十八世纪 》

售價:NT$ 594.0
东京札记
《 东京札记 》

售價:NT$ 704.0
大学问·明代国家权力结构及运行机制
《 大学问·明代国家权力结构及运行机制 》

售價:NT$ 649.0
蹇蹇录:甲午战争外交秘录
《 蹇蹇录:甲午战争外交秘录 》

售價:NT$ 270.0
佛教文化十八讲
《 佛教文化十八讲 》

售價:NT$ 418.0
背弃圣约:处于考验中的美国公民宗教(社会学名著译丛)
《 背弃圣约:处于考验中的美国公民宗教(社会学名著译丛) 》

售價:NT$ 215.0
卖掉法拉利的高僧
《 卖掉法拉利的高僧 》

售價:NT$ 324.0
次经导论
《 次经导论 》

售價:NT$ 829.0

編輯推薦:
有无公德、私德之分?道德是否需要形而上预设?修己与待人的区别何在?浙江大学中西书院院长刘东教授借着为梁启超所编著的《德育鉴》撰写题解的机缘,深入考掘梁启超的思想转变,并延伸阐发,自成一体地解答了一系列极为关键却尚未厘清的儒学难题。
內容簡介:
借着为《德育鉴》撰写题解的机缘,作者在本书中一气呵成又多所发明、自成一体地解答了一系列极为关键且迄今尚未厘清的儒学难题,比如有无公德与私德之分、“为己之学”为什么反而是成己之学、心学比理学强在哪里、修己与待人的区别何在、道德要不要形上预设、怎样才算是知行合一,等等。本书既承袭了梁启超从《新民说》到《德育鉴》的转向,也发挥了作者在《天边有一块乌云:儒学与存在主义》中的主张,从而在“有限理性主义”的思想基础上,回应着国际学界有关世俗主义的论辩,重返了孔子早在轴心时代就已提出的独特又普遍意义的“人生解决方案”。
關於作者:
刘东,浙江大学敦和讲席教授、中西书院院长,曾先后任职于浙江大学、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并曾主持恢复了清华国学院。发表了《西方的丑学》《理论与心智》《道术与天下》《悲剧的文化解析》《思想的浮冰》《天边有一块乌云》《自由与传统》《引子与回旋》《前期与后期》《我们共通的理性》等三十余种著作或译作。主编了“海外中国研究丛书”“人文与社会译丛”等十几套学术丛书,并创办了长期由哈佛燕京学社赞助的《中国学术》杂志。
目錄
小 引 1
题解一(例 言)为什么要返求旧道德? 1
题解二(例 言)有无公德与私德之分? 10
题解三(辨术)儒家德教有何重要性? 23
题解四(辨术)为什么反是成己之学? 36
题解五(立志第二)“先立其大”有多重要? 56
题解六(立志第二)“无用之用”能否成立? 78
题解七(知本第三)德育也属于通识教育吗? 122
题解八(知本第三)心学比理学强在哪里? 157
题解九(存养第四)佛学如何影响了心学? 188
题解十(存养第四)有无属于自己的时间? 231
题解十一(省克第五)修己与待人区别何在? 263
题解十二(省克第五)道德要不要形而上预设? 321
题解十三(应用第六)怎样才算是知行合一? 399
题解十四(应用第六)有多少取决于当下一念? 430
內容試閱
小 引
大约是在去年年底,我刚调来浙江大学不久,译林出版社的负责人就造访杭州,跟我商讨下一步的合作。考虑到正要为筹办中的中西书院准备通识教育的教材,我就顺口推荐了《德育鉴》。
其实在多年以前,我便已经在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里,从梁启超文集中发现它,为它写了篇新版的导言,推荐给了北京大学出版社,作为院里指定的“德育教材”。然而这一次,译林出版社的编辑读罢还不解渴,又希望我接着再为该书的各章,分别写出它们的“题解”来,以帮助读者们更好地掌握。于是,我又从头把它重读了一过。梁启超当年选编的这本书,原有一篇例言和六章正文,加起来总共有七个部分。那么这样一来,我也就打算为它的每个部分,都分别写出两篇“题解”来,所以随手就写下了十四章的提纲,而随即便埋头一口气写了下去。
不过,尽管提纲还是这个提纲,可写着写着,却发现情况并不如此简单。虽然说,那都是些考虑已久的问题,可等到真要把它们给铺陈开来了,却发现远比预想的要费力气。由于我在这里要讲述的,都不是学术界的现成结论,那就需要像写“论文”那样,去引证、去立论、去驳议,所以等杀青以后再来点算,这些“题解”本身竟已相当不薄了。
这就不免让人有些挠头了。如果把这次写成的文字,孤立地拆分成十四个单元,再塞到只有几万字的《德育鉴》里,那就显得太过“喧宾夺主”了,会比原书整整多出三四倍来。由此看来,也就只好让它独立出来,另作一本专门的著作了。不知这算不算得“好事”,反正我近来总是这样,不小心就脱离了原定计划,顺手写出一本“意外”的书。
不过转念想想,也许这样反而更好。将来我们在中西书院里,也就有了两种“通识教材”,一本可以当作初始教本,另一本则可以当作参考读物。也就是说,可以安排同学们先阅读《德育鉴》,然后再来读这本《德教释疑》,乃至于,他们还可又回过头来,再从头温习一遍《德育鉴》。
本书既然取名为《德教释疑》,自是要围绕着儒家的“德教”,去解开一些缠绕着的“疑团”。不过又应该声明,书中进行的这些“释疑”,却首先是冲着我本人的。也就是说,心头确实有很多的“疑难”,当初在读书时就已经“起疑”,而再查询固有的注疏,也还是感到同样“可疑”,可充其量也只写了点批注。——那么这一次正好,就干脆抖擞起精神来,分别对之进行清洗和剥离了。
当然同时也可以说,这些“释疑”也是写给读者们的,说不定自己的这番努力,也能帮他们解开某些“疑团”。毕竟,充满了腐恶的当今学术界,已经太惯于陈陈相因、以讹传讹了,由此造成了太多的“云山雾罩”,使得孔子思想中的很多精义,都跟人们长久地隔膜开来了,使之就算想要找回“文化自信”,也并不知那“文化”意味着什么。
具体而言,如果我在《天边有一块乌云》中,已经从比较哲学的宏观角度,率先提出了先秦的儒学思想,既不是“伦理本位”,也不是“天人合一”,又不是“儒道互补”,更不是“内在超越”;那么,眼下也正好循着这种“范式更新”,来从头梳理儒学的思想体系,从而对由此产生的一系列问题,都基于自己提出的那四个要点,去进行势在必行的洗牌与重组。
正因为由此带来的难度,我在前边已经讲到了,居然是写着写着,就被迫改变了写作风格。毕竟很多关键性的话题,都是在这里头一次提出的,容不得只以教科书式的笔法,一带而过地进行轻巧的处理。——当然了,即使如此也还是要坦承:由于本书中一再碰触到的,都是极为吃重的学术话题,而且笔者也总是在自出机杼,所以,或许光靠本书中的文字,就仍可能论证得不够充分。
也正因为这样,即使还在撰写这篇短序,自己的心思却已跳入另一本书了,而如果没什么心血来潮的改动,它的标题将会是《孔子十章》,也就是说,还是要去阐发相关的话题。——求学的生涯坚持到了现在,之所以一直都让我兴趣盎然,恰是因为自己的动笔写作,正好比带一点风险的“征服”;所以,只有闯入尚且有些生疏的领地,从“已知”向着“未知”发出挑战,才会诱发自己内在的写作冲动。
而沿着连绵不绝的运思,自己的写作也是越到了晚期,就越表现出一种“自我互文性”来,或者用晚近另一本书的标题来说,这些文字总是在演奏着“引子与回旋”。——在这个意义上,就像自己马上要交出的这本书,是在延伸着以往著作中的思路,今后自己还会接续写出的著作,也将会勾连从这里发出的思绪,而构成彼此连接的“网状结构”。
但不知,这样的著作究竟还有多少。虽则说,这次颇费力气地移家杭州,在我就好比是在围棋盘上,又朝“天元”方向延了几口气,所以也肯定为了今后十几年的工作,带来了很多亟欲写出的腹稿;只是,且不说终究能否“天假以年”了,就连头脑中能否总这样充满灵感,也只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此生都从未像现在这样,简直是以极度的“敬畏”态度,来照看身体的营卫、休整与锻炼。
当然也是希望,终究能等到这么一天,靠着这种辛勤的考掘与发挥,而使自己平生钟爱的儒家思想,得以还复它在先秦的本来面目,从而不仅更易为国内读者所接受,也足以再无愧色地拿到国际上去,——而不是像现在这副模样,只表现为一种退化了的折中主义形态,且幽闭在“国家一级学科”的保护伞下,就甘于总是这般自说自话、自生自灭。
无论如何,眼下我已算是落笔够快的了,所以只需请读者们稍微等等,很快就会在另一本书中见面的!
刘 东
2021年8月12日
小 引
大约是在去年年底,我刚调来浙江大学不久,译林出版社的负责人就造访杭州,跟我商讨下一步的合作。考虑到正要为筹办中的中西书院准备通识教育的教材,我就顺口推荐了《德育鉴》。
其实在多年以前,我便已经在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里,从梁启超文集中发现它,为它写了篇新版的导言,推荐给了北京大学出版社,作为院里指定的“德育教材”。然而这一次,译林出版社的编辑读罢还不解渴,又希望我接着再为该书的各章,分别写出它们的“题解”来,以帮助读者们更好地掌握。于是,我又从头把它重读了一过。梁启超当年选编的这本书,原有一篇例言和六章正文,加起来总共有七个部分。那么这样一来,我也就打算为它的每个部分,都分别写出两篇“题解”来,所以随手就写下了十四章的提纲,而随即便埋头一口气写了下去。
不过,尽管提纲还是这个提纲,可写着写着,却发现情况并不如此简单。虽然说,那都是些考虑已久的问题,可等到真要把它们给铺陈开来了,却发现远比预想的要费力气。由于我在这里要讲述的,都不是学术界的现成结论,那就需要像写“论文”那样,去引证、去立论、去驳议,所以等杀青以后再来点算,这些“题解”本身竟已相当不薄了。
这就不免让人有些挠头了。如果把这次写成的文字,孤立地拆分成十四个单元,再塞到只有几万字的《德育鉴》里,那就显得太过“喧宾夺主”了,会比原书整整多出三四倍来。由此看来,也就只好让它独立出来,另作一本专门的著作了。不知这算不算得“好事”,反正我近来总是这样,不小心就脱离了原定计划,顺手写出一本“意外”的书。
不过转念想想,也许这样反而更好。将来我们在中西书院里,也就有了两种“通识教材”,一本可以当作初始教本,另一本则可以当作参考读物。也就是说,可以安排同学们先阅读《德育鉴》,然后再来读这本《德教释疑》,乃至于,他们还可又回过头来,再从头温习一遍《德育鉴》。
本书既然取名为《德教释疑》,自是要围绕着儒家的“德教”,去解开一些缠绕着的“疑团”。不过又应该声明,书中进行的这些“释疑”,却首先是冲着我本人的。也就是说,心头确实有很多的“疑难”,当初在读书时就已经“起疑”,而再查询固有的注疏,也还是感到同样“可疑”,可充其量也只写了点批注。——那么这一次正好,就干脆抖擞起精神来,分别对之进行清洗和剥离了。
当然同时也可以说,这些“释疑”也是写给读者们的,说不定自己的这番努力,也能帮他们解开某些“疑团”。毕竟,充满了腐恶的当今学术界,已经太惯于陈陈相因、以讹传讹了,由此造成了太多的“云山雾罩”,使得孔子思想中的很多精义,都跟人们长久地隔膜开来了,使之就算想要找回“文化自信”,也并不知那“文化”意味着什么。
具体而言,如果我在《天边有一块乌云》中,已经从比较哲学的宏观角度,率先提出了先秦的儒学思想,既不是“伦理本位”,也不是“天人合一”,又不是“儒道互补”,更不是“内在超越”;那么,眼下也正好循着这种“范式更新”,来从头梳理儒学的思想体系,从而对由此产生的一系列问题,都基于自己提出的那四个要点,去进行势在必行的洗牌与重组。
正因为由此带来的难度,我在前边已经讲到了,居然是写着写着,就被迫改变了写作风格。毕竟很多关键性的话题,都是在这里头一次提出的,容不得只以教科书式的笔法,一带而过地进行轻巧的处理。——当然了,即使如此也还是要坦承:由于本书中一再碰触到的,都是极为吃重的学术话题,而且笔者也总是在自出机杼,所以,或许光靠本书中的文字,就仍可能论证得不够充分。
也正因为这样,即使还在撰写这篇短序,自己的心思却已跳入另一本书了,而如果没什么心血来潮的改动,它的标题将会是《孔子十章》,也就是说,还是要去阐发相关的话题。——求学的生涯坚持到了现在,之所以一直都让我兴趣盎然,恰是因为自己的动笔写作,正好比带一点风险的“征服”;所以,只有闯入尚且有些生疏的领地,从“已知”向着“未知”发出挑战,才会诱发自己内在的写作冲动。
而沿着连绵不绝的运思,自己的写作也是越到了晚期,就越表现出一种“自我互文性”来,或者用晚近另一本书的标题来说,这些文字总是在演奏着“引子与回旋”。——在这个意义上,就像自己马上要交出的这本书,是在延伸着以往著作中的思路,今后自己还会接续写出的著作,也将会勾连从这里发出的思绪,而构成彼此连接的“网状结构”。
但不知,这样的著作究竟还有多少。虽则说,这次颇费力气地移家杭州,在我就好比是在围棋盘上,又朝“天元”方向延了几口气,所以也肯定为了今后十几年的工作,带来了很多亟欲写出的腹稿;只是,且不说终究能否“天假以年”了,就连头脑中能否总这样充满灵感,也只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此生都从未像现在这样,简直是以极度的“敬畏”态度,来照看身体的营卫、休整与锻炼。
当然也是希望,终究能等到这么一天,靠着这种辛勤的考掘与发挥,而使自己平生钟爱的儒家思想,得以还复它在先秦的本来面目,从而不仅更易为国内读者所接受,也足以再无愧色地拿到国际上去,——而不是像现在这副模样,只表现为一种退化了的折中主义形态,且幽闭在“国家一级学科”的保护伞下,就甘于总是这般自说自话、自生自灭。
无论如何,眼下我已算是落笔够快的了,所以只需请读者们稍微等等,很快就会在另一本书中见面的!
刘 东
2021年8月12日

一开始就提出这个问题,等于是一上来就要来追问:梁启超当年为什么要编选这本书?
这无疑意味着,就在 1905 年的前后,他的立场又发生了陡然的转变。有学者详细地统计过,在仅有五十多年的生涯中,梁启超的立场即有“十变”。这曾引起过外间广泛的物议:“因为梁启超的‘流质易变’,当时便遭对立方面和自己营垒的种种非议。孙中山痛斥其‘忽言革命,忽言破坏’,‘一人而持二说,首鼠两端’。章太炎指责他‘始言革命,终言立宪,浮夸转变’。《民报》载文骂他是‘蝙蝠名士’‘反复小人’。严复批评他屡易宗旨,种祸无穷,是亡清二百六十年社稷的罪人。曾经热烈赞扬梁启超的黄遵宪,隔了两年也责怪他‘言屡易端,难于见信’。康有为则十分恼火地批评他‘流质易变’。” 而他当年的学生郑振铎,也曾经未置可否地对此总结道:“任公为人所恭维的 — 或者可以说,为人所诟病的 — 一点是‘善变’。无论在学问上,在政治活动上,在文学的作风上都是如此。”
可无论如何,我们又必须同情地理解,这种“善变”却未必就是缺点,相反倒可能是梁启超主动追求的。 — 他在早岁就已自觉到了这一点:“《语》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见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大丈夫行事磊磊落落,行吾心之所志,必求至而后已焉。若夫其方法随时与境而变,又随吾脑识之发达而变,百变不离其宗。” 2而到了梁启超生命的后期,他更在对比中做出了这样的总结:“启超与康有为有相反之一点,有为太有成见,启超太无成见。其应事也有然,去治学也亦有然。有为常言:‘吾学三十岁已成,此后不复有进,亦不必求进。’启超不然,常自觉其学未成,且忧其不成,数十年日在旁皇求索中。故有为之学,在今日可以论定;启超之学,则未能论定。”
正因为这样,针对梁启超终其一生的追求,我们就不能只盯住他的这种“善变”,或者说是“太无成见”,还应当更深一层地去考察:在那些富于戏剧性的转变中,他的思想是不是越变越丰富了,他的立场是不是越变越稳固了,他的环顾是不是越来越周全了,他的见识是不是越来越可靠了? — 而一旦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当然也就需要先来回顾一下,弄清他在转变前的思想和立场。
这就要先来回顾梁启超的“新民说”了。 — 想当年,为了拯救“积贫积弱”的中国,他曾率先提倡过“道德革命”,其逻辑可以简明地总结为:想要“新国家”就先要打造“新国民”,而想要“新国民”就先要倡导“新道德”:“国也者,积民而成。国之有民,犹身之有四肢、五脏、筋脉、血轮也。未有四肢已断,五脏已瘵,筋脉已伤,血轮已涸,而身犹能存者;则亦未有其民愚陋、怯弱、澳散、混浊,而国犹能立者。故欲其身之长生久视,则摄生之术不可不明;欲其国之安富尊荣,则新民之道不可不讲。”
这样一来,他就此所提出的“道德革命”,也就不言而喻地要求着他,必须对传统的“旧道德”大加讨伐,而这样的批判,还必须尽可能地全面开花,不留死角。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结,尽管他在《新民说》的前几节中也曾说过,“新民云者,非欲吾民尽弃其旧以从人也。新之义有二:一曰,淬厉其所本有而新之;二曰,采补其所本无而新之”; 1 可在细思之下,正如一位当代学者就此所总结的,他当年发出的批判却谈不上“平心之论” —“西人说中国‘野蛮’,梁启超持之以为绳尺,作《中国积弱溯源论》,从历史的中国里搜寻爬梳,翻出‘奴性’‘愚昧’‘为我’‘好伪’‘怯懦’‘无动’等切割支离之词,用来说当时中国的‘病源’。论其字义,这些词汇虽各示诋抑,而相互之间其实并无一定的联结。以数千年中国的漫长和复杂作对照,它们被梁启超大而化之地编连为一体,显然并不全是出自中国历史本身和真能统括中国历史全体。但从二十世纪初年的思想背景求因果,则梁启超之所以选定这些词汇,正在于由此编成的大而化之鲜明触目,能够一一对应地描绘出时人心目中西方文明的反面,以此为‘野蛮’作佐证。然而历史的中国既可以操弄,真实的中国也因此而成了一种越来越远的东西了。”
所幸的是,这位学者跟着又追加了一句:“梁启超是一个善于自我纠错的人,所以后来半途知返,并力为阐扬中国历史中的光明一面。”而这就要归结到我们刚刚讲过的,他的那种不惮“流质易变”、绝不固执己见的突出个性了。无论如何,如果后来承袭了梁启超思路的鲁迅,也同样曾经相当片面地,把“国民性”给归结成了“国民劣根性”,那么我们从学理的深层,也不难去反驳这类的“呵佛骂祖”之论,指出其在思想方法上的“以偏概全”。比如,虽说已不能“起鲁迅而问之”了,我却常爱引用他的下述说法,来对照他那些招牌式的极尽挖苦:这也同样算是中国人的“国民性”吗?而这样的“国民性”也同样需要改造吗? —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再回到当年的历史关头,我们又应设身处地地体察到,梁启超这种“善变”的个性,还曾遇到过一个关键性的触媒,那就是1903 年的那趟美洲之行,他从中得到了始料未及的惨痛教训,由此才从“新派人士”的行为做派中,幡然醒悟到了“旧道德”仍属不可少离的。这一点,正如他的《年谱长编》所描述的:“先生从美洲归来后,言论大变,从前所深信的‘破坏主义’和‘革命排满’的主张,至是完全放弃,这是先生政治思想的一大转变,以后几年内的言论和主张,完全站在这个基础上立论。这便是先生考察日多,见闻益广,历练愈深的结果。” 也正因为这样,一旦我们再从《德育鉴》的正文中,读到宋代大儒吕祖谦的下述语录:“处大事者,必至公血诚相期,乃能有济。若不能察人之情而轻受事任,或虽知其非诚,而将就借以集事,到得结局,其敝不可胜言。”紧接着,我们也便会读到梁启超就此写下的、充满了激愤之情的案语:“近今新党共事多不能久者,蔽率坐是。”

 

 

書城介紹  | 合作申請 | 索要書目  | 新手入門 | 聯絡方式  | 幫助中心 | 找書說明  | 送貨方式 | 付款方式 香港用户  | 台灣用户 | 海外用户
megBook.com.tw
Copyright (C) 2013 - 2024 (香港)大書城有限公司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