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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大师讲堂学术经典:柳诒徵讲国史要义

書城自編碼: 3723043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哲學/宗教哲學
作者: 柳诒徵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63067107
出版社: 河海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05-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售價:NT$ 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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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本书整理了传统史学理论与史学方法,阐述了中国史学的要义和基本特征。经史互证,领悟中国史学精义。
內容簡介:
本书整理了传统史学理论与史学方法,阐述了中国史学的要义和基本特征。对中国史学传统进行回顾,对中国史学精义进行深度阐释。
目錄
史原 | 001
史权第二 | 027
史统第三 | 073
史联第四 | 098
史德第五 | 122
史识第六 | 156
史义第七 | 189
內容試閱
梁启超说:“学术思想之在一国,犹人之有精神也。”的确,学术的盛衰,关乎一个民族的精神气象与文化氛围。民国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内忧外患,较之晚清,更为剧烈,中华民族几乎已经濒临亡国灭种的边缘。而就是在这样日月无光的民国时代,却涌现出了一批批大师,他们不但具有坚实的旧学基础,也具备超前的新学眼光。加之前代学术的遗产,西方思想的启发,古义今情,交相辉映,西学中学,融合创新。因此,民国是一个大师辈出的时代,梁启超、康有为、严复、王国维、鲁迅、胡适、冯友兰、余嘉锡、陈垣、钱穆、刘师培、马一孚、熊十力、顾颉刚、赵元任、汤用彤、刘文典、罗根泽……单是这一串串的人名,就足以使后来的学人心折骨惊,高山仰止。而他们在史学、哲学、文学、考古学、民俗学、教育学等各个领域所取得的成就,更是创造出了一个异彩纷呈的学术局面。
岁月如轮,大师已矣,我们已无法起大师于九原之下,领教大师们的学术文章。但是,“世无其人,归而求之吾书”(程子语)。
大师虽已远去,他们留下的皇皇巨著,却可以供后人时时研读。时时从中悬想其风采,吸取其力量,不断自勉,不断奋进。诚如古人所说:“圣贤备黄卷中,舍此安求?”有鉴于此,我们从卷帙浩繁的民国大师著作当中,精心编选出版了这一套《大师讲堂》系列丛书,分辑印行,以飨读者。原书初版多为繁体字竖排,重新排版字体转换过程当中,难免会有鲁鱼亥豕之讹,还望读者不吝赐正。
吴伯雄,福建莆田人,1981 年出生。2003 年考入福建师范大学古代文学研究系,师从陈节教授。2006 年获硕士学位。同年9月考入复旦大学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师从王水照先生。2009 年7 月获博士学位。同年9 月进入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教研室工作。推崇“博学而无所成名”。出版《论语择善》(九州出版社)、《四库全书总目选》(凤凰出版社)。
因篇幅所限,柳诒微《国史要义》全书共有史原、史权第二、史统第三、史联第四、史德第五、史识第六、史义第七、史例第八、史术第九、史化第十十篇,本书节选前七篇。

史原
史之初兴,由文字以记载,故世称初造文字之仓颉、沮诵为黄帝之史。

《世本》:沮诵、苍颉作书。宋衷曰:黄帝之世,始立史官,苍颉、沮诵居其职。(《初学记》)为黄帝左右史。

纪述事迹,宣明时序,推迁之久,历数以兴,故世亦称羲和、大挠之伦为黄帝之史。

《世本》:黄帝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臾区占星气,伶伦造律吕,大挠作甲子,隶首作算数。容成综此六术,著调历。(《史记? 历书? 索隐》)宋衷曰:皆黄帝史官也。(《左传序疏》)

盖先有创作,而后人追溯而锡之职名,非当部族初兴之时,已有史官也。然经籍论文字历数之用,皆重在施政教民。

《易? 系辞》: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
《说文序》: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百工以乂,万品以察。
《尧典》:钦若昊天,敬授人时。

则凡民众之需要,皆恃部落酋长左右疏附者之聪明睿知以启之,而后凡百事为,乃有所率循而不紊。民之所仰,职有所专,由是官必有史。而吾国之有史官乃特殊于他族。《说文》释“史”字曰:“史,记事者也。”是为通义。吾国与他族之史,皆记事也。《周官》释史曰:“史掌官书以赞治。”此为吾史专有之义。由赞治而有官书,由官书而有国史。视他国之史起于诗人,学者得之传闻,述其轶事者不同。世谓吾民族富于政治性,观吾史之特详政治及史之起原,可以知其故矣。

《周官》:宰夫掌百官府之征令,辨其八职。六日史掌官书以赞治。

国产多竹,编削为书,可执可记,可阁可藏。是亦异于他族,而言史原者所宜究也。《王制》曰:太史执简记。《国语》曰:右执鬼中。皆执竹也。与竹并用者,亦有木版,曰方。《聘礼记》曰:百名以上书于策,不及百名书于方。《中庸》曰:文武之政,布在
方策。《周官》:司书掌邦中之版。木版固与竹简并用,然以其不利于编排,故用竹为多。编集竹片,则名曰册。重要之册,以丌阁藏,则名曰典。司此要籍,因亦曰典。

《说文》:典从册在丌上,尊阁之也。

古史孔多,唐虞时已有五典。史克述《虞书》慎徽五典。(《左传?文公十八年》)《皋陶谟》称五典五惇。是唐虞之前,已有若干典也。五惇之义,自来未析,稽之《内则》,盖古有惇史,记载长老言行。《皋陶谟》所谓五典五惇,殆即惇史所记善言善行可为
世范者。故历世尊藏,谓之五典五惇。史所记,谓之五惇,犹之宋元史官所编之书,谓之宋史、元史矣。

《内则》:凡养老,五帝宪,三王有乞言。五帝宪,养气体而不乞言,有善则记之为惇史。(吾史注重嘉言懿行,盖自惇史以来即然。)三王亦宪,既养老而后乞言,亦徵其礼,皆有惇史。

典册相承,历世滋多。周公诰多士曰:“惟尔知:惟殷先人有册有典。”吾史首《尧典》,固即夏商相传之典矣。史典旧典,通知程式,记事命官,必资史以作册。《周书?克殷》载尹佚?,《洛诰》曰:王命作册,逸祝册。世存金文,亦多本史册。史册之积累
者,不知凡几。今所传诵,特选择宝藏亿万中之一二耳。第竹简短狭,不能多书,一简裁二十许字。记事尚简,实缘限于工具,故必扼要而言,或为综述之语。今人以他国古代诗歌繁衍,或近世史传详赡,病吾古史之略,至诋《春秋》为账簿式,不足称史书者,皆
未就古人用竹简之时代着想。即刘氏《史通》谓叙事之工者,以简要为主,推本《尚书》寡事,《春秋》省文,亦未能说明其所以寡事省文之原也。古史官之可考者,盖始于虞之伯夷。

《大戴记? 诰志》:丘闻周太史曰:政不率天,下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虞史伯夷曰:明,孟也。幽,幼也。雌雄迭兴,而顺至正之统也。(孔广森曰:引之言率天之事。)
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 皋陶谟疏》:史公云:禹、伯夷、皋陶相与语帝前。经文无伯夷者。《大戴礼? 诰志篇》子引虞史伯夷曰:明,孟也。幽,幼也。以解幽明庶绩咸熙。是伯夷为虞史官。史迁以皋陶方祗厥叙,及夔曰戛击鸣球至庶尹允谐,为史臣叙事之文,则即伯夷所述语也。

夏商之史,相传有终古及向挚,皆掌图法。

《吕氏春秋? 先识》:夏桀迷惑,太史令终古出其图法,执而泣之。殷纣迷惑,内史向挚载其图法,出亡之周。

《酒诰》称太史友、内史友,足证商代有太史、内史诸职。第其职务不可详。考周之史官若史佚、辛甲之伦,皆开国元老,史官地位特尊,故设官分职,视唐虞夏商为多,而其职掌又详载于《周官》。自《隋志》以来,溯吾史原,必本之周之五史。惟后世囿于
史官但司记注撰著,初不参加当时行政,故于《周官》五史之职掌,若与史书史学无关,但知溯职名所由来,而不悟政学之根本。实则后史职权,视周代有所减削而分析,而官书史体,及其所以为书之本,皆出于周也。

《周官? 春官宗伯》序官:太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此句特殊,载明其史,且载于府之上),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又,太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国之治,掌法以逆官府之治,掌则以逆都鄙之治。凡辨法者考焉,不信者刑之。凡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有约剂者藏焉,以贰六官。六官之所登,若约剂乱,则辟法,不信者刑之。正岁年以序事,颁之于官府及都鄙,颁告朔于邦国。闰月,诏王居门终月。大祭祀,与执事卜日。戒及宿之日,与群执事读礼书而协事。祭之日,执书以次位常,辨事者考焉,不信者诛之。大会同朝觐,以书协礼事,及将币之日,执书以诏王。大师,抱天时,与太师同车。大迁国,抱法以前。大丧,执法以莅劝防,遣之日,读诔,几丧事考焉。小丧,赐谥。凡射事,饰中舍算,执其礼事。
又,小史掌邦国之志,奠系世,辨昭穆,若有事,则诏王之忌讳。大祭祀,读礼法,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大丧、大宾客、大会同、大军旅,佐太史。凡国事之用礼法者,掌其小事。卿大夫之丧,赐谥读诔。
又,内史掌王之八枋之法,以诏王治。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废,四曰置,五曰杀,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夺。执国法及国令之贰,以考政事,以逆会计。掌叙事之法,受纳访,以诏王听治。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策命之。凡四方之事书,内史读之。王制禄,则赞为之,以方出之。赏赐亦如之。内史掌书王命,遂贰之。
又,外史掌书外令,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书,掌达书名于四方。若以书使于四方,则书其令。
又,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凡治者受法令焉,掌赞书,凡数从政者。

总五史之职,详析其性质,盖有八类。执礼,一也。掌法,二也。授时,三也。典藏,四也。策命,五也。正名,六也。书事,七也。考察,八也。归纳于一则曰礼。五史皆属春官宗伯。春官为典礼之官,即《尧典》之秩宗。伯夷以史官典三礼,其职犹简。故宗伯与史不分二职。历夏商至周,而政务益繁,典册益富,礼法益多,命令益夥,其职不得不分。然礼由史掌,而史出于礼。则命官之意,初无所殊。上溯唐虞,下及秦汉,官制源流,历历可循。《汉书?百官公卿表》:奉常,秦官,掌宗庙礼仪,属官有太史令丞。景帝更奉常为太常,后汉因之,太史仍属太常。此非本于《周官》五史之隶春官宗伯欤!
于此有宜注意之一事,即《曲礼》述古官制,太史与太宰,同为天官,典司六典。与五官之典司五众者,显有司天与治人之分。而《周官》则冢宰为天官,太史属春官,皆为治人事之官也。

《曲礼》: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典司五众。

推迹初民,震耀于自然现象,祷祈祭祀,归仰于神明。故宗祝卜史,皆司天之官。而所谓太宰者,实亦主治庖膳,为部落酋长之下之总务长。祭祀必有牲牢,故宰亦属天官。《曲礼》所述,盖邃古之遗闻,距周已久远矣。颛顼以来,绝地天通,司天者渐趋重于司人。观《楚语》观射父述天地神明类物之官之演变可见。其中论宗之职,以能知牺牲之物而又心率旧典者为言,足知宗与宰史之联系。

《楚语》:观射父曰:古者民神不杂。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

舜命伯夷典三礼,即以其心率旧典也。《吕刑》述命重黎绝地天通之后,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在禹平水土、稷降播种之上。知伯夷所典之礼之中,已有法制刑章,而非徒专治祭祀矣。马融释三礼,为天神地祇人鬼之礼。郑玄易之曰:天事、地事、人事之礼也。义各有当。古之礼,专重祭祀,历世演进,则兼括凡百事为。宗史合一之时已然,至周则益崇人事。此宗与史古为司天之官,而后来为治人之官之程序也。
古之宰为天官也,与史联事。周之冢宰为天官也,仍与史联事。盖部落酋豪之兴,必倚一人副之以绾百务,又必倚一人随之以记所为。于是总务长与秘书长之两员,为构成机关必不可少之职务。相沿既久,而史与相乃并尊。相绾百务,史司案牍,互助相稽,以辅
首领。故虽由司天者演变而治人事,其联系不可变也。周之六官,惟宰握典法则柄全权,其他百僚,不能相抗,惟史所掌,与宰均衡。虽宰之所属,如小宰司会司书,亦掌典法则之贰,但小宰等仅以助长官之本职,非相考察也。五史之职则全部官书咸在,据之以逆以
考以辨以赞,非司会司书之比。宰及百官,不能紊法违章,实由于此。行政妙用,基于累世之经验,非一时一人凭理想而制订也。
《大戴记》曰:德法者,御民之衔勒也。吏者,辔也。刑者,?也。天子御者,内史太史左右手也。古者以法为衔勒,以官为辔,以刑为?,以人为手。故御天下数百年而不懈堕。又曰:是故天子御者,太史内史左右手也。六官亦六辔也。天子三公,合以正六官,均五政,齐五法,以御四者,故亦惟其所引而之。(《盛德篇》)此解释周官史职,为精卓。古之有史,非欲其著书也,倚以行政也。然倚史以行政,而又属之春官,不为天子私人,其秩亦止中下大夫,而非公卿。虽得考察冢宰及百官,而必守礼奉法,有宗伯以临之,
有冢宰以统之。尊卑总别之间,所以能得设官之利而无其弊也。
古制既明,史原乃有可考。史官掌全国乃至累世相传之政书,故后世之史,皆述一代全国之政事。而尤有一中心主干,为史法、史例所出,即礼是也。传称韩宣子适鲁,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
之所以王也。(《左传》昭公二年)此《春秋》者,鲁史官相传之书,尚非孔子所修者。然已非泛泛记事之书。其所书与不书,皆有以示礼之得失。故韩起从而叹之。使为普通书记所掌档案,他国皆有,韩起何必赞美?故世谓古者止有书记官之史,而无著作家之史,
必至汉魏以来始有著作家之史者,正坐不知此义也。古史浩繁,人难尽阅,掌档案者,既有全文,必为提要。苟无提要,何以诏人?故史官提要之书,必有定法,是曰礼经。《左传》隐公七年春滕侯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杜预谓此言凡例,乃周公所制礼经也。周公所制,虽无明文,要以五史属于礼官推之,史官所书早有礼经以为载笔之标准,可断言也。
世传夏殷已有《春秋》,墨子尝见百国《春秋》。

《史通》:春秋家者,其先出于三代。案《汲冢琐语》记太丁时事,目为夏殷《春秋》。……《孟子》曰:晋谓之《乘》,楚谓之《梼杌》,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然则《乘》
与《纪年》《梼杌》,其皆《春秋》之别名者乎?故墨子曰:吾见百国《春秋》。盖皆指此也。

鲁之《春秋》何以能见周礼,而他国之《春秋》不能见乎?此一疑问也。学者但取《墨子?明鬼篇》所述周之《春秋》、燕之《春秋》、宋之《春秋》、齐之《春秋》所载神鬼之事,与孔子所修之鲁之《春秋》相较,即知鲁之《春秋》,重人事,不载一切神话,
其体为纯洁,其书有关于政治。故韩愈以谨严二字目之。古史起于神话,吾国何独不然。惟礼官兼通天人,而又总摄国政,知神话之无裨人事,乃有史例以定范围。(《史记》析《封禅书》与《礼书》为二。《汉书?郊祀志》亦不并入《礼乐志》。皆以别神话史与人事史也。)虽周宣王时之《春秋》,尚记杜伯之事,亦见《国语》,非墨子所臆造。以至左丘明之所传,《山海经》之所载,搜神述异,往往而有。而鲁之《春秋》,不此之务,惟礼为归。此韩起所以云然。惟鲁史虽一禀礼经,而犹有未尽谛者。如晋侯召王,虽为实事,不明君臣之分,故必改书曰:天王狩于河阳。

《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据此知鲁旧史盖据实书晋侯召王。)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德也。

又有属辞未简,有所改订。如雨星不及地尺而复,修之曰:星陨如雨。则著作之演进而益精者也。

《公羊传》庄公七年: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陨如雨。

三传之释《春秋》也,各有家法,不必尽同,而其注重礼与非礼则一也。例如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丹桓宫楹,刻其桷,三传皆言其非礼。

《左传》桓公十五年春:天王使家父来求车,非礼也。
又,庄公二十三年秋:丹桓宫之楹。二十四年春:刻其桷。皆非礼也。
《公羊传》:桓公十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
庄公二十三年秋:丹桓宫楹。何以书?讥。何讥尔?丹桓宫楹,非礼也。二十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何以书?讥。何讥尔?刻桓官桷,非礼也。《穀梁传》桓公十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征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庄公二十三年秋:丹桓宫楹。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士黈。丹楹非礼也。二十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礼,天子之桷斫之砻之,加密石焉。诸侯之桷斫之砻之,大夫斫之,士斫木。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穀梁》尤尚正义,故迭言非正非礼之原起于非正之心,斥庄公以非正之心饰夫人,因之肆行非礼也。)

其他言礼与非礼者,不可胜举。后史承之,褒讥贬抑,不必即周之典法,要必本于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礼,以定其是非。其饰辞曲笔无当于礼者,后史必从而正之。故礼者,吾国数千年全史之核心也。伯夷所典,五史所掌,本以施于有政,范畴当时。久之社会变迁,人事舛牾,史官所持之礼,仅能为事外之论评,不能如周官之逆辨考赞矣。而赖此一脉之传,维系世教,元凶巨慝有所畏,正人君子有所宗。虽社会多晦盲否塞之时,而史书自有其正大光明之域。以故他族史籍,注重英雄宗教物质社会,第依时代演变,而各有其史观,不必有□□相承之中心思想。而吾国以礼为核心之史,则凡英雄宗教物质社会依时代之演变者,一切皆有以御之,而归之于人之理性,非苟然为史已也。
《史通?书志篇》:夫刑法礼乐,风土山川,求诸文籍,出于三礼。及班马著史,别裁书志,考其所记,多效礼经。章学诚《礼教篇》亦曰:史家书志之原,本于官礼。《史记》之《天官》《平准》等书,犹以官职名篇,惜他篇未尽然也。两君皆以史之书志本
于官礼,盖仅就著述之形式言之,而不知史家全书之根本皆系于礼。何其视礼之隘也!夫本纪、世家何以分?分于礼也。封爵、交聘何以表?表以礼也。列传之述外戚、宦官、佞幸、酷吏、奸臣、叛逆、伶官、义儿,何以定名?由礼定之也。名臣、卓行、孝友、忠义,
何以定名?以礼定之也。不本于礼,几无以操笔属辞。第以镕冶之深,相承有自,漫谓故事当尔,遂未溯其本原,斯则就史言史者之失也。然即就史言史,亦必基于此中心思想而后有所评衡。例如马迁之纪项羽,蔚宗之纪后妃,刘氏何以讥之?(见《史通?本纪》《列传》等篇。)《晋史》党晋而不有魏,《齐史》党齐而不有宋,郑氏何以讥之?(见《通志序》)一经谛思,本末具见。特前人习之而不必言,今人忘之而以为不足言耳。
以史言史者之未识史原,坐以仪为礼也。仅知仪之为礼,故限于史志之纪载典章制度,而若纪表列传之类不必根于礼经。不知典章制度节文等威繁变之原,皆本于天然之秩叙。故《皋陶谟》之言典礼,曰:天叙天秩,天不可见,则征之于民。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

《皋陶谟》: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郑玄曰:五典,五教也。五教据《左传》谓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据《孟子》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郑玄曰:五礼,天子也,诸侯也,卿大夫也,士也,庶民也。)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

五典由惇史所传,条举人类之伦理,而爵赏刑章由之而渐行制定。此五种伦理思想,必非一王一圣所创垂,实由民族之聪明所表现。于何征之?《尧典》曰:放勋乃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年,四海遏密八音。可见唐虞以前,吾民族早有孝念考妣之风尚,故史臣举此以形容其思君之哀。使其时民众但知暱其妻孥,不知有考妣,则状况哀痛,当曰:如丧艳妻爱子。胡为举考妣乎?民俗之兴,发源天性,圣哲叙之,遂曰天叙。推之天子、诸侯、大夫、土庶,宜有秩次,亦出于天。而礼之等威差别,随以演进矣。从民俗而知天,
原天理以定礼。故伦理者,礼之本也;仪节者,礼之文也。观秩叙之发明,而古史能述此要义。司马迁所谓究天人之际者,盖莫大乎此。徒执书志以言礼,不惟隘于礼,抑亦隘于史矣。
天人之际,所包者广。本天叙以定伦常,亦法天时以行政事。故古者太史之职,在顺时土,以帅阳官,守典奉法,以行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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