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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似深海,似迷藏 (畅销作家文安初心忆故人悬爱口碑之作)

書城自編碼: 3683757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文安初心忆故人
國際書號(ISBN): 9787514389951
出版社: 现代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10-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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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人气畅销作家 文安初心忆故人 悬爱口碑作品,惊险跌宕,恐怖烧脑,悬念重重。多家影视公司抢购影视版权!
◆一场心理治疗,数宗离奇命案,几幅涉案绘画。当艺术治疗师邂逅卧底警察——她尝试读懂他的心,却被卷入深不可测的漩涡……
◆爱似深海,情似迷藏。
从邂逅那一刻起,爱情,不期而至。
“下次你喜欢一个男人,先搞清楚他是什么人。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的。”
“我不怕……我喜欢的,不会是坏人。”
◆ 知名画手倾情绘制精美封面插图,内文选用江河纯质纸,封面使用高阶映画特种纸,随书附赠精美书签,厚实全二册,打造悦目又满足的阅读体验。
內容簡介:
他是风流倜傥的毒舌CEO,却有着神秘的背景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是专业精湛的心理治疗师,却背负着沉重的往事和不能说的秘密。
南城的台风夜,他一身风雨红尘,闯入了她苍白的世界。
从此缱绻深情是他,若即若离是他,筹谋算计是他,堕入深渊还是他……
滨海南城的平静繁华下,涌动着波诡云谲,也埋藏着掩盖了二十年的真相。
几宗高智商犯罪的离奇命案,嫌疑人随手的几笔写画,成了她解读真相的密码,却不觉已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爱似深海,情似迷藏。
她于他,是棋子,也是挚爱。
他于她,是劫数,也是救赎,更是她灵魂的修复。
關於作者:
文安初心忆故人
虐心言情超人气实力作家。浙江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
擅长以细腻、古典的笔法刻画都市情感,
文笔精致典雅而又不失现实深度,具有极强的情感感染力,每每于细节处催人泪下。
代表作品:《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情似故人来》《三更鼓·桃娘传》
作品多已签约知名影视公司,影视剧紧密筹备中。
作者微博:文安初心忆故人V
目錄
(上册)
楔子  雨夜的来访者 001
PART 1   自杀的PTSD患者
chapter 1  别墅里的罪恶 006
chapter 2  自杀还是他杀? 023
chapter 3  无人机投毒 047
chapter 4  音乐的魔法催命 068
PART 2  荒岛双尸
chapter 5  消失的富二代 090
chapter 6  中秋博饼和“房树人”测验 110
chapter 7  自首后的催眠 134
chapter 8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153
chapter 9  阿吒力教的诅咒符号 178
PART 3  夺命二维码
chapter 10  东方广场扫码爆炸案 208
chapter 11  君向潇湘我向秦 220
chapter 12  浴缸殒命,绘画分析画家枪手 240
chapter 13  被绑架的软肋 271
chapter 14  那片星空,那片海 291
chapter 15  掮客画里的男人 291
chapter 16  以我做饵,诱出嫌犯 311

(下册)

PART 4  见鬼的恐脸症患者

chapter 17  如影随形的女鬼 332
chapter 18  人皮唐卡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352
chapter 19  跳楼 373
chapter 20  情侣搭配,查案不累 395
chapter 21  可以折叠的书柜 417
chapter 22  两个陈晨 438
chapter 23  是爱情还是套路 456
chapter 24  忧郁公子世无双 476

PART 5  我是谁?

chapter 25  特别的春节 490
chapter 26  姐姐来了 506
chapter 27  姐姐和兰珂 528
chapter 28  莹莹之死 547
chapter 29  可怕的真相 572
chapter 30  藏在镜子里的凶手 588
chapter 31  我是他想杀死的女人 610
chapter 32  疯狂的实验 631
chapter 33  追寻往事 645
chapter 34  自我治疗后的反击 655
chapter 35  艺术杀人的真相 687
chapter 36  盛世海晏河清 706
番外     故事里的故事 715
內容試閱
楔子
雨夜的来访者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南城的夜在薄暮中缓缓升腾着。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不同的地方,夜晚来临的方式不同。有的是从天上罩下,有的是从地上笼起。而海滨城市南城,这两种都不是。南城的夜,从天空和地面同时蔓延开来,后交会在海平面,成为一条浅浅的红线,渐渐隐去。当红线隐去之后,白天貌似端庄的南城妖娆起来,点点灯光此起彼伏,立交桥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夹杂着嘈杂的人群,南城的夜,像一个倚门弄姿的少妇。
我坐在弗洛伊德榻上,海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味道有点咸。透过玻璃窗,楼下不远处就是码头,堆集的集装箱很容易引发困意,我的眼皮开始发沉,蒙眬中,一袭红衣的辛可怡笑容灿烂:“可乔!”
我欣喜地扑过去,她却倏地躲开,任我怎么抓也抓不住她。我的心像撕裂一般疼痛,拼命哭喊着去扯她的袖子:“姐姐,姐姐!”
“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梦魇中惊醒,我接起电话,韩牧之的声音温和醇厚,让我的心安定些许:“可乔,能走了吗?”
“哦,”我瞥了眼手边的预约记录表,抱歉地说道,“还有一位来访者,约得比较晚,7点,一个疗时。”
“我等你,今晚有台风,我送你回去,顺便有事和你谈。”韩牧之依旧温如春风,轻轻挂了电话。
台风是南城夏天的常客,我不以为意,失神地看着预约表上那个名字——“陆先生”,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墙上的时钟距离7点还有30秒的时候,敲门声响了,很准时。进来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身形瘦高。我站起来,待这人走到我面前,我微微怔了一下,这是一个需要屏住呼吸看的男人,不能用一个简单而肤浅的“帅”来形容,三十左右,五官精致,气质幽凉,一身黑色的衣服材质考究,上面有少许雨珠,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魅惑的光晕。他肤色苍白,加上瘦削的身形,很容易给人病态的视觉,微微上勾的唇角有一抹玩世不恭,但他垂着的眸子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凌厉和深谙世事的老辣。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我请他坐在我对面,递给他一份信息采集表,上面有姓名、年龄、学历、工作等个人信息栏:“陆先生,我们可以以这种简单直白的方式开始吗?”
他没有接话,非常快速地扫了一眼表格内容后说道:“南城有名的心理诊所,这么LOW啊?”他的声音有丝凉薄的嘲讽。
他的质疑无可厚非,很少有心理咨询师会直白地让来访者填信息采集表的,通常来访者会很注重隐私。高明的心理咨询师会有技巧地套问,自己填好采集表,建立来访者档案。
我依旧稳稳地微笑:“但这的确是非常快速而高效的方式,我以为你会接受。”
“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他问道。
“台风来了,南城应该大堵车,但你还是在7点准时到达,而且准得令人发指,”我淡淡笑道,“你头发上有少量雨珠,是把车停在了门口的地上停车场,如果你肯多花3分钟,就可以停到地下停车场而不必淋雨。可见你惜时如金。”
“我也许没看到指示牌呢?”他的面色缓了缓,有丝玩味。
“你进门到坐下不过3秒钟的时间,已经躲开了空调风口的位置,又怎么会看不到指示牌呢?”我对面的转椅本来是冲着空调的,他坐下的时候随手就把椅背挪向了另一侧。
他认真看了看我,我接着说道:“而且,你与女朋友分手不到半个月,想来是蛮迫切想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哦?”他眸子一顿,唇角终于划出个弧度,“你怎么知道?”
“你的中指有个淡淡的戒指的痕迹,刚才下意识地摸了两次。心理学上的21天定律,养成或戒掉一个习惯要21天,从你习惯的频率来看,应该还不到两周。而且,你肯顶着台风来,应当迫切。”我的声音不疾不徐。按理,心理咨询师不应该如此锋利,心理咨询师应该把自己放在一个倾听者的位置,缓缓诱导来访者倾诉。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是个老江湖,眉眼里漫不经心飘过的都是精明,我如果不反其道而行之,他是不会老老实实配合我倾诉的。
“我确实有个迫切的心理问题需要解决。”他的目光有些游离,看着窗外。我知道我刚才锋利的刺激性语言起了作用,收住了话头。
“你知道是什么问题吗?”他的眸色有丝诡异的神情,复杂到我看不懂。
“什么呢?”我温声问道。
“我想杀一个人。”他的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竭力平静地维持声音平稳:“哦,为什么呢?”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该报警。
“你是不是想报警?”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没有看我,眸子继续游离在窗外,声音很轻,“我自己都想去报警,可是,警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所以,我来找你了。”没等我说话,他继续自言自语,“我该怎么才能忘了那个女人,她像个鬼似的盘踞在我脑子里,我忍不住想掐死她。”
“她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吗?”我试探。
他不置可否:“因为她,我没法交女朋友,交一个,散一个,第三个了。”
他的话如果用文字表达,我会以为他是因爱成恨,陷入爱情的困扰里无法自拔。可配合着他的神态语气,以我从事心理咨询兼心理治疗5年的经验,我读不出爱,只有无奈和挣扎。
“你是希望,我帮你消除杀人的想法吗?”我问。
“不,”他看着我眸子幽幽道,“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完美的杀人方案?不会被查到?”我被他看得一个寒战,完美杀人?《唐人街探案》看多了吧?没等我说话,他接着说道,“你是艺术治疗师,任何事都是双刃剑,能救人就能杀人。艺术杀人,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说呢?”他的目光深幽中带着一丝冷厉,我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眸子。
过了半晌,我平静了心绪,对他说道:“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排除会报警,你有犯罪倾向。”
他忽然笑了,仿佛从刚才的冷厉阴森中剥离出来般,唇角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哂笑:“他们说你是这家心理诊所有名的治疗师,我竟然信了。你这点心理素质,自身也不过硬啊。”
我哑然,被噎得一句话说不上,过了会儿才说道:“我帮你换韩医生吧,他经验更丰富。”
“他?”他撇撇嘴,不信任地摇摇头,在面前那张登记表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陆曾翰”,年龄写了“29”,其他地方空白。继而站了起来,深深看了我一眼笑道:“就找你治疗了。辛医生,好好练练你的心理素质。我很难治的。”转身不疾不徐地出了诊室的门。
辛医生!这话是讽刺。在国内,我这种职业叫心理咨询师,但我擅长用艺术疗法,也可以叫治疗师,只是没有处方权。但无论哪种,称不上“医生”这一称呼。这家心理诊所,能担得起“医生”称呼的,只有韩牧之。而他这种不阴不阳的语气,除了嘲讽,就是嘲讽!
他写了名字,我就得存一份档案。我写着报告:基本情况:陆曾翰,男,29岁;家庭情况:未知;个人成长史:未知;精神和身体状况:意识清醒,有自制力;主诉(自述):有杀人倾向;诊断:——我下不了笔。
我给韩牧之打了电话,一起走出了诊所。
韩牧之的车开得平稳,看我一直不说话,笑道:“怎么了?又遇到棘手的案主了?”
韩牧之终归还是了解我的,我把陆曾翰的情况和他讲了:“你说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真的想杀人?还是找碴儿来的?”
韩牧之的脸色很难看,扶了扶眼镜道:“你把他的档案转给我,下次他再预约,我让客服把他改到我这里。”
“那倒不必了。而且也许他不来了,我看他是闲得无聊寻开心。”我换了个坐姿,车外的风雨越来越大,好在从诊所到我租住的公寓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准备下车,忽然想起来转头对他说:“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要不上来待会儿?”
“算了。明天再说吧。”韩牧之温和地看着我笑笑,“早点休息。”
“好。”我转身跑上了楼。
那夜我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陆曾翰的原因,做了一夜噩梦。梦里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满头是血,幽幽地看着我。我猛地惊醒,一身大汗。


PART 1

自杀的PTSD患者


chapter 1
别墅里的罪恶

昨夜的台风已经过境,我起床站在窗边,对面楼顶“远航置业”的招牌一点没歪,地上有一层被刮下的树叶和几根小树枝。心情稍微好了些,我这个北方人对南城的气候还真有点不适应。
楼下有个老阿婆挑着担子在卖莲雾,可能是台风的缘故,莲雾上有些伤痕,我买了两斤。要说南城有什么吸引我的,就是水果吃得过瘾。
打车到了诊所,还剩几个莲雾,我拿给了韩牧之:“给,你也爱吃的。”
韩牧之摇摇头笑道:“你也不洗洗就吃,真是不讲究。”
我往沙发上一坐,看韩牧之不急不慌洗好莲雾,放到一个骨瓷碟子里,不禁又叹几句南方男人的精致:“对了,你昨晚要和我说什么事?”
“来,这回吃吧,洗干净了。”韩牧之把碟子放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扶扶眼镜,“是这样的。昨天六院精神科的同事给我打电话,有个案主,想请你帮忙。”
“什么情况?”我问道。
“一个女孩子,被强暴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肯说话,家人很着急,带着到处看病。六院你也知道,以开药为主,越吃越迷糊,所以就想转到这儿。吴医生点名要你来诊治,我替你答应了下来。”韩牧之镜片后的眼睛都在闪光,“你的艺术疗法现在连专业的精神科医生都认可了。”
“哦。”我应了声,思绪却开始飘。强暴,PTSD,这个案主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韩牧之常说我太善感,做心理治疗,首先要自己心理强大。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强大,但仍然容易跑偏。善感的好处是容易共情,能和患者建立一个良好的信任关系,便于互动和沟通,但更多的是坏处,容易被情绪带到不理智的状态。譬如昨天的陆曾翰,就险些让我失去方寸,如果换成冷静理智的韩牧之,一定不会那样。
韩牧之握住我的手,神情带着几丝喜悦:“吴医生说,如果这个案例成功,她想请你去六院做个讲座。可乔,我说过,艺术疗法很有前景,你会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匹黑马的。”
“牧之,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我来南城,只是为了——”
我还没说完,就被韩牧之笑着打断:“好,我不说了,但总归是件好事,你的事业越来越好,我也跟着与有荣焉。”

三年前,韩牧之已经是南城第六医院精神科年轻的主任医师,由于受不了体制内的生活,从六院辞职,创建了这家心理诊所“驿桥”。而当时的我从美国UMN硕士毕业后,在田纳西州一家社区服务中心做心理咨询已经两年。
我一直忘不了那个深秋的傍晚,当我在纳什维尔的一座教堂里虔诚地祷告时,温文儒雅的韩牧之就那么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服我跟着他回了南城一起创业,他说心理咨询在国内渐火,他说我的艺术疗法前景广阔,而我跟他回南城,不是为了打造多么宏大的事业,毕竟美国的艺术疗法已很成熟,而国内刚刚起步。
我随他回来,只是因为他的诚意,更重要的是,南城是我的姐姐辛可怡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韩牧之说的案主,第二天就来到了诊所。只是我没有想到,陪着她来的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刑警队的警察,一男一女,都穿着便衣。
男的很爽朗,长得也高高大大,虽然有点黑,但掩饰不住青春和阳光的帅气:“我该称呼您辛医生还是……”
我微笑:“叫我名字辛可乔,或者辛老师,都可以。我不是医生。”
“辛老师,麻烦您了。我姓杨,杨意泽,那位是向警官,这是小敏。”杨意泽主动握手。
顺着他的眼光,我细细打量着那个叫小敏的案主。纤纤瘦瘦,唇红齿白,素颜也很美,只是全身上下都被一层惊恐和悲哀包裹着。
我点点头。女警带着小敏进了诊疗室,杨意泽警官在会客室里向我简单介绍了小敏的情况:贺小敏,南城大学大四的学生,上个月某晚,被人在一栋别墅里灌醉后强暴。由于醉酒且被捆绑、蒙着双眼,小敏无法指认凶手。嫌疑人没有留下精液,也套取不到指纹,无法通过痕检确定凶手。而小敏出事之后,变得痴痴呆呆,谁问也不说话,逼得急了就自残,无法录口供,也无法回忆细节协助破案。市局的心理疏导组对小敏进行心理疏导三周,没有一丝进展,小敏闭口不言。关于案情及嫌疑人的详细信息,杨警官不便透露更多给我。我的任务,是尽快让小敏恢复正常情绪,说出案发时的细节,以帮助警方查找凶手。
我走进诊疗室,小敏看到我有些不安地扭着身子,眼神里都是茫然。我温和地对她说道:“小敏,我是辛可乔,你可以叫我可乔,或者辛姐姐。我们可以聊聊吗?”小敏没有反应。我轻声补了一句,“如果可以,你点点头。”
等了许久,小敏都没有任何反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敏已经从刚来的陌生感中抽离出去,继续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防御着一切,任我说什么都不再有回应。看到她这个样子,显然常规的聊天或者是MMPI测试(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都是没法进行的。
我从架子上把沙盘取下放到她的面前,通常患者对沙盘会有兴趣,可小敏依然没有反应。我提醒了好几次,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有他法,只好再进一步,加入物理干预。我把小敏带到弗洛伊德榻旁,示意她躺上去。弗洛伊德榻能将特定频率的音乐分离出来再放大传感,能让身体感到震动,从音乐和震动两方面让人感到安全舒适,起到催眠作用,可以很好地让患者放松。小敏将信将疑地躺上去,闭了眼,眉头却是越来越紧,满脸痛苦的神色,我急忙关了音乐。小敏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似的大口喘着气,满脸是汗。
我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她情绪恢复。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站起来,坐到刚才的椅子上,脸上的神情不再茫然,而是痛苦。我坐到她对面,问道:“刚才你睡着了吗?”
小敏没有吭声,眉头紧紧皱起。我继续问道:“做梦了吗?还是看到了什么?”小敏打了个寒战,转过了头。不管我说什么,只盯着墙上的一幅画,而且是很认真地在看。
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卡片,抽了一张给她,那是一个女孩的简笔线条画:“可以给她画上衣服吗?”我取出一套彩铅放到桌上。
小敏扫了一眼卡片上的女孩,只犹豫了一下,微颤着手从盒子里用力拔出彩铅,没有看颜色,就给女孩的身上涂上去。她涂得用力而密集,盯着卡片的眼睛渐渐发直,手越来越快,几乎把卡片划破。
我轻声制止着:“小敏,好了,已经够了。她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小敏充耳不闻,继续涂抹着卡片,用力到几乎划透卡片,我按上了小敏的手:“可以了。”小敏力气极大,使劲推开了我的手,手里的彩铅把我的手背拉了一个口子,小敏情绪激动起来,面部抽搐,挥舞着双手,我忙用力抓着她的手。外间的警官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把小敏扯住。
杨警官看到我手背上的血一惊:“辛老师,你的手受伤了。”小敏这才从激动的情绪里稍微恢复,脸上露出了释放后的轻松,但看到我流血的手背怔住了。
我对小敏笑笑:“不要紧。”转而对杨警官说道:“需要时间,让她平复一下情绪,过几天再来吧。”看到小敏又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画,我的心一动:“小敏,我随时欢迎你来。如果你不愿意说话,来我这里坐一会儿,画画儿,都可以。”小敏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丝歉疚,夹着犹豫,随后跟着杨警官他们走了出去。
我坐在诊疗室写着报告:“一般资料:贺小敏,女,22岁,大四学生。主诉:PTSD。自述:无。”不能说话,可怎么沟通呢?我拿起小敏画的衣服,细细看着。
绘画治疗,是我常用的心理治疗方式,通过画画,让来访者用画里的人物代替自己,使情绪得以宣泄或表达,进一步和来访者沟通,疏解来访者的心理压力和焦虑。只是和小敏还没到谈的阶段,刚在表达时就被迫中止了。

韩牧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拿着一个药品箱,看向我的目光满是痛惜:“也不知道爱护自己。”说着取出碘伏和纱布,拿起我的手,“忍着点疼。”
“疼倒还好,只是可惜了我的手表。唉。”刚才和小敏的揪扯中,没注意我的表带都被扯断了。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名表,但也伴随了我好几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这诊所里的风吹草动我什么不知道?”韩牧之给我包扎好后,看着我有几分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警察来,更不知道她的情况这么严重,有攻击性。早知这样,我推了就好了。”
“不要紧,”我微笑道,“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协助警方破案。我还挺荣幸的。只是,”我轻声叹气,“真不知道小敏到底遭受了什么,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跑到别墅里去呢?”
韩牧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她是自愿去的,如果她能像你一样理智、保守,这种事也许可以避免。”他看着我的目光很深,里面有让我害怕的小火苗。
我转过身去:“你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
看我表情不自在,韩牧之转移话题:“对了,案主那边,有进展吗?”
“次,来访者肯定还是封闭自我的。不过,她对画画有反应。”我拿起小敏画的衣服。虽然她是随手拿起的彩铅,可用的是深灰色,涂在纸上一片压抑。
小敏画了一件连衣裙:圆领,说明小敏内心其实很保守,这和她今天来时的装扮相符;衣袖上有纽扣,表示她内心充满依赖性;裙子拖地,内心压抑恐惧,没有安全感;同时裙子向右偏移很多,被右侧的纸边界切断,表示想逃离过去的人和事,内心矛盾又不知所措。而小敏所有的线条都生硬断续,毫不流畅,表示内心紧张,直到后发泄的几笔终于顺畅了些。
可是有两个奇怪的地方:一个是衣袖是七分袖,而不是长袖;而另一个是她在女孩周围画了很多像杂草的东西,小敏后的发泄全都是在画这些杂草。从绘画分析上来讲,这些杂草一定代表着什么。可是代表着什么呢?我眉头蹙了起来,陷入沉思,连韩牧之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不觉夕阳已沉,韩牧之再次推门进来:“还琢磨呢?”
我一边在电脑上查着资料一边看了下挂钟,已经7点了,我伸了个懒腰:“一工作起来,时间就像飞一样。”
“收工了。”韩牧之拍拍我的肩,“民以食为天,别琢磨不出别人的心思,先把自己饿坏了。”
我笑笑,把东西收好,和韩牧之出去,走到前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有没有一位陆先生预约?”
“没有。”前台答着。韩牧之看向我,若有所思。
“如果陆先生再次预约,帮我优先安排。”
“你对他,很特别。”韩牧之深看着我,“为什么?”
“不知道。”我叹了口气,“自从那天他来过,我已经连着几晚做噩梦了,总是梦到杀人。我想,如果不把他的心理问题解决了,我的心理该出问题了。”
韩牧之摇头微笑:“你做噩梦是自己独居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可乔,我一直建议你找个伴儿合租,也更安全,为什么不呢?”
我抿唇:“大概大学时8个人一间宿舍住烦了。”封闭自己,是每个人内心蛰伏着的隐秘欲望,包括心理治疗师。

韩牧之订的餐厅在海边栈道旁的一座山庄里,有点私人会所的味道,幽暗的灯光打在长着青苔的石板路上,静谧如油画。我拾阶而上,打趣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这么高大上的地方了?发大财了?”
“给你压惊,怎么也得挑个好地方。”韩牧之微笑着,缓缓跟在我后面,“刚开了两个月,据说很不错。”
“雅筑,好名字。”我看着门口颇为古雅的匾额,不觉念了出来。韩牧之的品位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即便是小馆子,也总选有些情调的,何况是大手笔。
这里的私密性很好,一进门便有服务员把我们引入包间,沿途都是颇有情趣的画作。不像饭店,倒更像美术馆。包厢内是红木家具的陈设,装修和色调品位不俗,我一时有些心摇神荡。
“不知道你对素食有没有兴趣,我自作主张了。”韩牧之翻着菜单。
“可以。”我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来这里吃饭,我就没想过吃饱,只是吃个情调罢了。人也真是奇怪,总爱把钱花在心理需求的满足上,而不是物有所值。
不多时,菜上来了,名字诗情画意,什么“荠麦青青”“桥边红芍”,我不忍下筷,笑道:“这菜倒不是吃的,是看的。北京有家大董,菜名就是这个调调。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老板。”
“应该不是。一个朋友推荐了说这里装修环境非常不错,我就带你来了。”韩牧之满意地看着四周。
我的心突了一下,当韩牧之提到“一个朋友”的时候,我莫名地发酸。在南城,韩牧之是我的朋友,可我只是韩牧之众多朋友里的一个。这种不对等,让我的心闷闷地疼,尽管很无理。
看我沉闷,韩牧之补了一句:“其实,也不算朋友,只是个熟人,以前的同事。”他总是能轻松看透我的心思。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品着松茸汤,韩牧之看着我微笑:“你做什么都很认真,尤其是吃饭。”
“是不是像个吃货?”我眯眼笑了。
“是,不过,是个很可爱的小吃货。”韩牧之说着,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我,“送你的。”
我接过来笑道:“不年不节,送什么礼?”打开一看,一块漂亮的浪琴手表,款式简单大方。
“这礼物太贵了,我不能要。”我把盒子递还给韩牧之。
“你手表不是坏了吗?”韩牧之站起来,把我的手牵起,我微微挣扎了下,却没挣脱。韩牧之帮我把手表戴上,温声道,“也不是多贵重,和我不需要客气。”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丝慌乱,这三年,韩牧之的关心一直如缕不绝,却不逾矩,我只当朋友的温暖。可近这一年多,他渐渐升温,让我有点措手不及。韩牧之没有松开我的手,目光里有丝灼热的温度:“可乔,你的生活里,还不准备多个人吗?”
我慌忙把手抽了出来,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吭吭哧哧道:“可以,可以考虑找个小姑娘合租。”
韩牧之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你啊,你知道我说的不是——”
我打断他,低头说道:“牧之,你知道,我是因为姐姐才认识的你。姐姐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坚强,但内心灵动而温柔。她是个值得任何男人呵护的女人。”我渴求地抬眸看着韩牧之,“你们大学就认识,你应该——”
“你就别给我当红娘了,我还不够吗?”韩牧之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我扑哧一笑。韩牧之的父母在老家,南城有个姨妈,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就是给韩牧之介绍相亲对象,高矮胖瘦品位各异。韩牧之不肯约见,就常有姑娘跑到诊所要看他,惹他头大,成了诊所小姑娘的笑谈。
“再说了,可乔,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和可怡,是大学时代的懵懂,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可怡需要的是更有力量的人给她呵护。”韩牧之长叹了口气,“她近和你联系过吗?”
“没有。”我低头扭着手指,多久了,半个月?还是一个月?姐姐已经没有音信了,我们从亲密无间到现在这样,好像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你们两个,真是两种性格,她是外刚内柔,你是外柔内刚。”韩牧之笑着摇摇头,顿了顿说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帮她——”韩牧之在琢磨着措辞,后面的字斟酌着说。
“她没有病,她的心理也没问题。”我冷冷看着韩牧之,声音突然提高。我不允许他这么说姐姐。我了解姐姐,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她只是需要时间恢复。有抑郁情绪不等于有抑郁症。
韩牧之笑笑:“可乔,不要敏感。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姐妹,你可以试着和她谈谈,疏解她心里的——苦闷。”韩牧之措辞认真。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像外科医生没法给自己的亲人做手术。心理学上是不提倡“双重关系”的,即避免自己的亲友成为来访者,不是没有道理。我面对姐姐,会失去所有的方案套路,完全暴露在她面前,又怎么给她疏导?每当想起这些,我都会很难受,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师,却没有办法给亲的人一点点帮助,我有点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站起来,对韩牧之道:“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像逃一般冲出了包间。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我都会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顾不得服务生的询问,我顺着标识向洗手间快速走去,我想洗把脸缓缓,我需要冷静。没想到却在洗手池边迎头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肩膀上,我抬起头,和那人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忽然抬手用力握着我的肩,身子一倾,吐了出来。
啊!!!我心里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左边胳膊不忍直视。糊了一坨又一坨,我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个表情。那人睁了睁醉得惺忪的眼睛,用力扯起我的左胳膊放到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就冲,声音低沉带着一分醉意:“抱歉了。”
“怎么回事啊。”我反应过来,急忙挣脱,从一旁拽出擦手纸,手忙脚乱地擦着。刚戴上的浪琴,就这么废了啊,一边抬眸看着那人,“麻烦你清醒一点——”待看清楚,我收住了话头,“是你?”
我对面站着的,竟然是那个目空一切的陆曾翰。我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他。
陆曾翰眯着眼仔细瞅了瞅我,勾唇笑道:“是爱生气的辛医生啊。真巧。”
这话我没法接……我愣了几秒钟,看着他淡淡说道:“我看你还需要预约我的疗时,你迫切需要治疗的是酒精中毒,艺术疗法在这方面有奇效。”说完我低头继续擦着胳膊。
“好,我考虑考虑。”陆曾翰的舌头都捋不直了,看着又要往我身边晃着吐,我忙一把把他扯到洗手池边。半晌,陆曾翰抬眸看着我幽幽地笑,“又不想吐了。”
“那你自便。”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包间快步走去,这人,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回到包间,韩牧之看着气呼呼的我不禁微笑:“怎么了?谁竟然能把你气成这样?”
我抬起左手:“还不是那个古怪的陆曾翰,拜他所赐,你的浪琴已经报废了。”
“陆曾翰?”韩牧之微微蹙眉,“又是他?怎么会这么巧。”
我把手表摘下来放到盒子里:“明天我去商场看看能不能修。他可真是个讨债鬼。”
“不要紧,我去吧,应该可以修。”韩牧之把盒子收起来。
话没说完,服务生敲门进来,端进来两个精致的小菜,说道:“老板送的。”
我和韩牧之面面相觑,服务生接着说道:“陆先生说你们是他的朋友。”
“陆先生?陆曾翰?是你们老板?”我好奇问道。
“哦,不,不。”服务生答着,“我们店是远航旗下的,老板和陆先生是老朋友了,我们这家店还是陆先生和老板一起设计装修的呢。”服务生一副引以为傲的神情。
“你们老板是男是女?”我本来不想八卦,可是涉及怪人陆曾翰,我忍不住又多嘴问。
“是男的,老板娘是女的。”服务生礼貌地说着,“祝您二位用餐愉快。”说完走了出去。
我尝了尝送的小菜,凉拌螺肉非常爽口而有嚼劲,正要夸几句,看韩牧之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止住了筷子。
“吃好了吗?我们去外面散散步?”韩牧之问道。
“嗯,饱了。”我站起身,和韩牧之出了这座叫“雅筑”的山庄,海风吹来,夹着丝丝热气,把我拉回了现实。山庄内外,是两个世界。
“远航到底是个什么公司,我怎么觉得哪儿哪儿都看得到这家牌子?”我脑子里浮现出满大街随处可见的远航招牌,“而且遍布各行各业,有房地产,还有餐饮。”
“南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船舶融资租赁是主业,别的也搞。这两年发展得尤其大。”韩牧之的语气有些迟疑。
“船舶融资租赁?是什么?”我诧异,这个名字太陌生。
“一种融资模式,主要是给那些搞船运的公司融资买船后再租给他们。”韩牧之答道,“有点复杂。远航搞融资,也搞船运。”顿了顿,韩牧之说道,“如果这家店是远航的,那陆曾翰在这儿也不奇怪。”
“为什么?”我捋了捋海风吹乱的头发问道。
“他是远航的CEO。”韩牧之回答。
“是吗?你查了他?”我有些不可置信。他那么年轻嘴那么毒,竟然是个CEO?
“上次你说他有点怪,我就去查了查。万一他真的是个危险分子,我们也要做好预警。远航的网站上就有他的信息。来远航半年,就做到了远航地产的CEO,因为和老板儿子关系铁,从地产转到船舶,打进了核心层。”韩牧之接着说道,“这个人很不简单。远航的命脉是船舶,他等于掐上了远航的生命线。”
“你查得够详细。”我笑笑。
“不仅如此,”韩牧之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的案主,贺小敏出事的别墅,正是远航老板邹士钊名下的。就在贺小敏找你诊疗的前后脚陆曾翰也来找你,都和远航有联系。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巧合,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愣在了那里。

过了两天,小敏再次来访,依旧是杨警官陪同。小敏的情绪稍稍稳定些,但仍然不肯说话。我决定为她采用DAP测试(画人测验)。有心理学家曾经说过,大部分的来访者中,确实可以用绘画对主题的情感、性心理成熟、焦虑、自责、敌意及许多其他特质进行判断。中国人的感情表达和西方有所差异,但也有相通之处。从我这几年的实践经验来看,DAP作为初级测试手段,可以非常快速而有效地测试来访者心理状态。
我拿出几张A4纸和一盒彩铅,彩铅的色彩、硬度各不相同,共有近百支。我对小敏说道:“今天我们试试画人吧。先画一个女人,好吗?”
小敏下意识地拿起笔,疑惑地看着我。我鼓励地说道:“随便画,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但一定要是个完整的人。”画一个女人,应该会很容易。果然,不多时,小敏已经画好了。
我试探地看着小敏:“画得非常好,可以再画一个男人吗?”小敏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我补充道,“也是什么样的都可以,你可以画一个让你有安全感的人。”这次,小敏画得磕磕绊绊,大概用了40分钟,才画好了一个男人的轮廓。
我把小敏的两幅画放到一起,小敏画的女人,占的比例很小,位于纸张的下方角落里,是自卑、懦弱的投射。眼睛没有眼圈,脖子细长,不愿接受外界刺激,是防御的体现。
我温声说道:“这个女孩子,好像很胆怯。”小敏听了后缩得更紧,我继续道,“她很怕别人伤害她,是不是?”小敏低头不语。
我继续看画,不由得眉头紧皱。女孩的手握着,握拳在DAP的定性分析里,说明她心里有个秘密。会是什么秘密呢?
而那幅男性的画像,比例大,尤其是头很大,说明这个男人在小敏心里很有权威;头发浓密,说明在小敏心里很有男子气概;肩膀是方的,表示小敏在他身上有力量的渴求。但是除此外,没有画其他,包括脸都是模糊的。小敏用了深灰色画男人,使得所有线条都不明晰。
我思索了一番,说道:“小敏,你介意和我聊聊你的家庭吗?”我看小敏的脸色没有抗拒,继续问道,“是不是家里妈妈的分量很重,而爸爸的,却很轻?”
小敏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所以,你很希望能有一个男人,给你依靠和力量。对吗?”小敏紧紧盯着我,目光迷离中带着一丝渴望。
我又问道:“但现在,你不确定他能不能给你依靠了,是吗?”小敏像被什么击中,低下了头不再看我。
过了几十秒,小敏突然开口:“我,我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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