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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西藏,不止旅行

書城自編碼: 3036323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旅遊/地圖国内自助旅游指南
作者: 周硚
國際書號(ISBN): 9787518415045
出版社: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08-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16/22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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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行走 修心 和最好的那个自己相遇
在信仰和朝圣里,修心亦升华,淡定而从容!
以优雅的笔触,讲述西藏的神秘,在神秘中参悟人生
大气美图展现西藏自然人文之美,艺术张力直击人心
创新装帧设计,精美有内涵,锁线装帧,可完全展开阅读
拉萨诗院院长田勇、画家李铭等藏地名流推荐
作者前后十余次进藏,以丰富阅历讲述不一样的西藏
內容簡介:
作者前后20年,进藏16次,行程总计60000公里。

因为喜欢史诗,走遍西藏的山山水水,在藏地恢弘壮阔的历史中、在旖旎绮丽的大美风光里,不断抵达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而这本书,看似写风景,其实是在写历史;看似写历史,其实是在写心路。今生,把行走西藏当做一场人生的修行,只为找到自己、面对自己,遇见那个*想成为的自己。
關於作者:
周硚:曾用笔名三生石,公路工程学博士,现居北京。热爱西藏的历史人文与自然风光,曾十余次走进西藏地区,发表作品《遥远的格桑花》《世间安得两全法》《日照三生石》等。
目錄
1 秘境
西行
穿越万年光阴的信仰 琼隆银城
生死相伴的神鬼双湖 玛旁雍错和拉昂错
修行在世界的中心 冈仁波齐
黑猫出没的消失王国 古格

2 山南
河流
天上来的王 住在山顶的宫 雍布拉康
魔女温润左肩上的那间佛堂 昌珠寺
因为藏王惊呼而得名的佛寺 桑耶寺
安静孤独的时光 藏王墓

3 古道
星空
整座山都是宫殿 布达拉宫
一条路需要走多久? 青藏线
转动了经筒,晃动了时光 大小昭寺
灵魂出窍的旅途 唐蕃古道

4 经轮
颜色
红花的缘起 萨迦寺
白色的转世轮回 丹萨梯寺
那顶黄色的僧帽 甘丹寺

5 朝圣
遇见
平静的时光缓缓流淌 拉萨
雪山桃花芳菲尽 林芝
最浪漫的藏地寺庙 色拉寺
最美圣湖的前世今生 纳木错
站在最高的地方看世界 珠穆朗玛峰
內容試閱
常常想什么是史诗?什么是旅行?
我理解的史诗,是一种庄严的文学体例,宏大、优美,而又富有韵律,就像《格萨尔王》,传唱数千年,纵横几万里。
我认为的旅行,是一场人生的修行,为了找到自己、面对自己,向世界更远的远方、向内心更深的深处出发。总有一天,会在旅行中遇见那个最想成为的自己。
去了西藏十六次,行程加起来也有几万里,我想我以后还会不断地去,我希望我的旅行也会成为一段史诗。
至今还记得,第一次游览布达拉宫时,那种虔诚的膜拜和轻微的心慌,进宫的坡道迂回曲折,我站在白色台阶上听着导游介绍这座宫殿的历史,说它是松赞干布所建,曾经是吐蕃王朝的象征,后来成了历代达赖喇嘛的冬宫。我当时颇为好奇地问,那它怎么会从一个王宫变成了佛门居所了呢?之前或之后发生了什么?导游是个小姑娘,含糊其辞的一番解说,让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回来便开始查阅资料,从此对西藏历史的痴迷便一发而不可收。
西藏历史是一部万水千山般恢弘壮阔的史诗,展现这些宏大的场面,一直是我心中的梦想。可是这很难,因为西藏太神奇,它的历史太久远,其间夹杂着大量神话传说和宗教故事,很多史料又缺乏考据和原始记录,让人读来云山雾罩。所以,我常想我是不是能写一部轻松有趣、又美景无限的西藏书呢?
于是,我从远古的雪域高原写起,对照汉族的历史脉络,大略写了西藏在汉唐宋元明清各个时间的重要事件,从现时现地的景点写起,引出那浩如烟海的历史,再到内心深处的感触。
其实这本书,看似写风景,其实是在写历史,看似写历史,其实是在写心路。
其实对于西藏历史,我不想去深究,也无力去寻求,我喜欢它,是因为它的厚重和璀璨。
也许我的优势,就在于我有着审视那段历史的足够距离。就像看一幅油画,太近了,看到的只是一笔一笔的色块。只有退到一定距离,它的整体、它的纵深、它的光线,它所展现的全部意境,才能真正看得清楚。
所以,在万年的时光中,我使用大纵深、大幅度调动视角的方式,从时间流动的方向来看西藏的美景。在大的历史事件的时间点上,抽离出有代表性的景点,嵌入众多历史人物命运,以多条线索纵横穿插比对,力图让读者触摸到、感觉到那幅广阔雄浑的历史画卷,而不会因为距离太远而产生疏离和隔阂,从而能够真正喜欢上西藏。
如果读者从《遥远的格桑花》这本书中感觉到的是一条蜿蜒流淌、清澈平缓的美丽小溪,可以在安静的角落一个人欣赏,那么这本《西藏,不止旅行》就是一条河山带砺、气势磅礴的大江大河,需要仗剑击节、边行边读。
我在书中描绘了很多旅游景点,许多历史片段、各色历史人物,在写的时候,我经常会产生一种神游的感觉,似乎正飘随在他们上空,看着那些美景春花冬雪,看着他们在历史舞台上登台散场。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想这可能就是我的宿命。但是,真正的历史,也许永远无法再现,就像那些美景,我说得再好,你也只能想象。其实,你亲自去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对于那个地方、那段时光,我认为,自己已是竭尽了全力。


一、河 流
有一年,我在夏末时节来到拉萨。
那时,从贡嘎机场到市区还没有高速公路,要绕道老曲水大桥,然后沿河走很长一段,才能进入市区。
大巴驶上曲水大桥,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平缓的河水蜿蜒向东,好似一条洁白的哈达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炽热强烈的阳光就像瀑布从天倾泻而下,直落入水中,激起粼粼波光,跳跃闪烁,让人睁不开眼。
我正眯着眼睛四处张望,突然见到远处岸边有一群人,有的坐有的站,还有的好像在河中游泳。突然有个眼尖的乘客叫道:河里的那个姑娘没有穿衣服。
几乎瞬间,全车人都涌到车子一侧,哎呀,真的!岸上的那个男的也没有穿!那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好像也没有穿啊?
大巴司机大喝一声:都坐好,过桥呢!那是藏民在过洗澡节,没啥大惊小怪的。
洗澡也能过节?大家正困惑间,大巴已飞快驶过了大桥。
到了拉萨市里,见到朋友说起路上见闻,他笑着解释道:这是藏人的风俗,叫嘎玛日曲,已经有七八百年历史了。每年藏历七月初,天上金星出现,就会连洗七天,据说可以洁身健体、祛病消灾。
说罢又眨眨眼睛坏笑道:算算时间好像还有两天,要不要我陪你再去看看啊。
咳咳,是不是只有拉萨河才有啊?
朋友大笑,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按你说的地方,不是拉萨河,而是雅鲁藏布江。
后来我才知道,曲水大桥横跨的是雅鲁藏布江,过桥不远才是雅鲁藏布江和拉萨河的交汇处,之后再沿着拉萨河向东行才进入拉萨市区。只是拉萨河由东向西流,雅鲁藏布江由西向东流,二者又是一样的水量充沛、宽阔清澈,所以很多人都不曾发现不经意间江河已互换了。
每次来到西藏、或是离开拉萨从曲水桥上经过时,我都会想起那段有趣的往事。次数多了,倒也对这段河水生出了感情,有时路过便会有意在那里停车驻足,小憩片刻。
站在岸边,远处褐色的山丘旁,成片的青翠树林和草地,近处流水潺潺汩汩、有缓有急,水鸟或在水滨嬉戏,或在空中飞翔,丛丛芦苇随风起伏,倒影在水中摇曳变幻,绘出一幅清新安乐的山水画卷。微风拂面,顿觉尘嚣远离,繁华褪去。
站得久了,我突发奇想,觉得可以换个视角看看西藏这片神奇的土地。
如果以此处为起点,顺河逆流而上,寻根溯源,便会看到河水从宽到窄,穿行于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之间,清澈奔涌,滔滔不竭,流淌在广袤的阿里高原,被生活在那里的人称作马泉河,那群人就是象雄人。
如果顺流而下,会经过一片谷地,河水开阔平静,浩浩汤汤,当地人在两岸耕种放牧,那片谷地叫雅砻,所以当地人叫这条河雅砻藏布,藏布藏语意思是河流,而砻藏语发音是鲁,所以,后人也叫这条大河雅鲁藏布江。
是的,就是这条江,串起了西藏高原上两个伟大的文明。
很多人说,拉萨河是藏族的母亲河,其实雅鲁藏布江才是藏族真正的母亲河。
文明的发展脉络如同河流一般,自不同的高山发源,有的时候会中断消失,有的时候会汇合成一条,有的时候还会改道掉头回流。
上游的象雄文明起源于远古,经过万年的发展,有过曲折低潮,有过灿烂辉煌,最终却走向了灭亡,就像一支断流干涸的河流再也消失不见。准确地说,它不能算是消失,而是与吐蕃文明汇合成了一条更大的河,然后继续奔流向东,直至大海。
离曲水大桥不远,在318国道旁的一块山壁上,雕刻着一尊释迦牟尼的巨像,高约九米,是藏地最大的石刻佛像,当地人称大菩萨,香火很盛。传说当年运送释迦牟尼佛像途径此处,佛像自己开口说话:我不走了,就留在这里。于是众人便在此地刻像修庙。
这尊佛像不似寻常那般的肃穆端庄,而是右嘴角微微扬起,面带欢喜笑意。这是不是佛祖在预示,佛教将会由此地进入雪域高原,像雅鲁藏布江水一样,永远流淌滋养着雅砻谷地,结出更美丽的信仰之花?

二、天 上 来
的 王 住 在 山
顶 的 宫 雍布拉康
三千年前,象雄人不会想到自己的文明,有一天会被同饮一江水的雅砻人所覆灭,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群人,即便是知道了,怕也不会看得起那些整天刨地耕种的农人。
可是,历史总会有奇迹发生。
在东方秦国开始崛起之时,遥远的青藏高原雅砻河谷里,突然从雪山顶走下来一位身材高大、服饰古怪却又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在山脚劳作的众人问他从哪里来,他回身手指天上,因为语言不通,人们便认为是天神下凡,一致拥立他为部落首领,取名为聂赤赞普,藏语的意思是肩座王,指的就是被人们放在肩上抬回去的王。
这事放在后世来看,还真有点外星来客的感觉。一个人从雪山顶走下来,服饰奇特,语言怪异,更奇怪的是,后来他自称是通过一条光缆从天上下到人间,死后还要回去。
后世从侧面似乎印证了他的说法,历史上前七代藏王都没有陵墓,从第八代才开始建陵,原因竟是那条通天的光缆在第八代藏王一次争斗中被砍断了,此后的藏王再也无法回到天上。如果还原真实的历史,聂赤赞普根本不是气度不凡的天神模样,而是一个普通人。他出生在藏东林芝一带,母亲生了九个孩子,他是最小的一个,不过长得其丑无比,双目如鸟眼,手指似鸭蹼,眉毛蓝绿,力气奇大。同乡人见了很害怕,认为他是恶魔化身,便强行将他驱逐。
他一路流浪北上到了雅砻,当时雅砻各部不和,相持不下,急需一位首领,机缘巧合下,他被各部相中,推举成为了第一代赞普。
自古以来,为了权势地位,历史上的帝王将相在政治斗争中,哪一个不是历经明枪暗箭、血雨腥风,更有甚者毁家灭国,直落地狱黄泉,像聂赤赞普这样被原部落驱逐、没有丝毫背景、长得又很奇怪的流浪汉,只是凭着运气,居然成为了一代国王,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事实证明,雅砻各部的眼光果然不错,聂赤赞普确实不负众望,先后将周边大小部落吞并整合,将雅砻部落发展壮大到了整个雅砻江流域。
其实聂赤赞普是不是天神的儿子并不重要,长得是不是像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能力出众,给万众子民带来了繁荣和富强,他在雅砻江流域获得了凡尘之中最高的荣誉,也得到了当时统治者象雄王国神权象征雍仲苯教的认可。
于是苯教越过阿里高原来到雅砻,成为了新王国的国教,也为藏地此后两千多年不息地纷争埋下了伏笔。
聂赤赞普功成名就,为了彰显王权的威严庄重,便在扎西次日山上修建了一座宫殿。这便是西藏历史上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
美国灾难大片《2012》中,世界末日到来,洪水滔天,一直淹没到了世界最高地青藏高原。全世界被淹没在一片汪洋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佛寺耸立,仿佛是大水中最后的孤岛,保存着人类不熄的信仰,在与死亡和毁灭做着不屈的抗争,那个景象我一直清晰地记在心里。电影中的寺庙,就取景于雍布拉康。
雍布拉康,藏文直译就是雌鹿宫殿,据说得名源于宫殿所在的形似母鹿的扎西次日山。不过我站在山下,极认真地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哪里像鹿,更别说是母鹿了。
一座古堡高踞在山顶,白墙红顶,前半部高起是一幢三层碉楼,后半部延伸是一座宽体碉房,连在一起就像是一头雄狮猛兽探头俯视大地,显得极有威势。
很多人告诉我,把雍布拉康建在山上是出于安全的需要,能更好地防御远方的敌人。可如果建在山顶真的防御效果好,为什么中原大地很少有人这样做?是中原缺少这样的地势吗?肯定不是,仅太行山脉一线就有无数这样的险峻山岭。是在山顶建城安全吗?也不是,山顶大多缺少水源。《三国演义》中,马谡就是因为自作聪明将军营扎在山顶,被魏军围困,因缺水而
大败,被诸葛亮挥泪斩了。雍布拉康的唯一水源就在半山腰处,如此怎能谈得上安全?那么藏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劳民伤财、费力无比的做法呢?
高原明亮的阳光直直照在雍布拉康的金色飞檐上,仿佛投下了无数条有形有质的金线,密密麻麻连通了天与地。蓦地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此浓稠的阳光似乎真能凝聚拧成一股光缆,那么聂赤赞普来自天上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了?
天神下凡,通常喜欢先降临到一座山上。那一天,也许聂赤赞普真的是顺着光缆降落凡间,所以他选择住在山上,以便随时顺着光缆重回天界。也正是如此,雍仲苯教才会为他加冕,因为苯教本身就是崇拜天神的。
以天为神,神的形象太抽象。如果寻找一个具象的替代物,巍峨的高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西藏,横空出世的雪山总是云雾缭绕,白色的山顶又往往与天空漂浮的白云浑然一体,难以区别。所以,在藏族的神话传说中,天神与山神常常合为一体,天神住在雪山之巅,山神也可由天神下凡担任。这样,在神的身上,既有了蓝天的宽广、神秘,又有了高山的突兀、伟岸,一举数得。
也正是如此,雅砻人将雍布拉康建在山顶,是多么自然、多么顺理成章,它是神在人间的替代,为了方便人间与天上的沟通、呼应神灵的召唤,更是为了让雅砻人的精神世界找到安顿的所在。
站在山下仰望雍布拉康感觉很高,但真的爬起来并不是很费劲,一路顺着青石台阶曲折向上,两三次休息后,便到了入口处。入口的路径明显收窄,尽头是一处带有遮檐的小平台,进入阴影也便进入了殿门,殿中光线昏暗,仿佛一步踏出便是另一个世界。
殿内面积不大,一层前半部为门厅,没有什么陈设,往里是佛堂,供奉着三世佛和聂赤赞普、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等多尊神像。殿内游人不多,显得很安静,一股藏香不知从何处袅袅传来,隐隐中透着些肃穆和神秘的味道。
我站在神龛前,专注地端详着聂赤赞普,他默然端坐在释迦牟尼佛的左侧,面容清癯,剑眉高挑,冷峻的眼神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塑像栩栩如生又神妙莫测,一如他模糊传奇的一生。释迦牟尼佛却是面容慈祥,两眼温润,也在看着世间众人。聂赤赞普和释迦牟尼其实同处一个时代,生前两人一个是雪域之王,一个是佛教之祖,但两人却是素昧平生,甚至从未听说过对方,时至今日两人却肩并肩坐在一起,共享人间烟火。
松赞干布站在释迦牟尼佛的右侧,身形微倾,眸光似电,两撇微微卷起的髭须,显得风流倜傥、英武不凡,尺尊和文成两位公主分立左右,永世相伴。
二层是法王殿,有一半是小天台,十步见方,虽然袖珍,却将雅砻风光尽收眼底。天台上恰有一对恋人拍照,请我帮他们合影,临要拍了,男孩子请我等等,爱怜地伸手帮女孩子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忙按下了快门,镜头里,两人相视而笑,身后微风吹拂,山川阡陌千年未改。
另外半边是佛殿,供着弥勒佛、宗喀巴、大佛母、莲花生、文殊等多尊铜造像和四位金刚菩萨像,四周墙壁上绘着大量壁画,生动地描绘了西藏的第一位赞普、第一座建筑、第一块耕地等诸多历史典故,其中有一段秘闻却很有趣。
第二十八代藏王有一天正在雍布拉康休息,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掉在宫殿顶上,命人取下打开查看,内有经书、法器和咒语若干,可是当时谁也没见过,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是好东西,便存放在了密室中。许多年后,有人认出这竟是《诸佛菩萨名称经》等珍贵经卷。
雍布拉康因为这一神迹而成了佛教圣地,后来五世达赖喇嘛在此修行,便将它改为了黄教寺院,雍布拉康也由此变成了一处佛殿,成为众多高僧大德的修行之地,也成为了许多伏藏的埋藏和发现之地。
据说,这部经书至今还被很好地保存在雍布拉康,但不知道谁能有幸得以观之。也有人说这部书中记录的就是世界末日的预言,难道真的在世界毁灭的那一刻,只有雍布拉康屹立于世?真真假假,又有谁知?

三、魔 女 温
润 左 肩 上 的
那 间 佛 堂 昌珠寺
随着车身的摇晃,我的额头咣当一声撞到车窗上,猛然醒了过来,可能是高原缺氧,也可能是身体疲惫,我居然在高原的漫漫春光中昏睡了过去,自嘲地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有些胸闷。
明媚的阳光穿过贴了膜的车窗照在封闭的车舱中,车内温度有些高。我打开车窗,一股清冽的凉风吹了进来,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蓦地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一个藏族小伙子骑了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从我们的吉普车边驶过,后座上还载着一位头围大红围巾的姑娘,小伙子一头长发,在车上放声歌唱,那歌声高亢嘹亮,旋律自然优美,带着股自由自在的野性,就像一匹在草原上奔跑的骏马,带着一阵风声和长嘶绝尘而去。
在这样崎岖坑洼的山路上,我们的吉普车远远跑不过小摩托,即使还是进口的。
看着那迎风飘扬的红色围巾,听着那渐行渐远的悠扬歌声,我不由有些痴了。
那小伙子的歌,一定是唱给围着红色纱巾的美丽姑娘的吧?这该是一首多美的情歌啊,它在蓝天白云中回荡,在雪山圣湖间飘扬,仿佛是从心灵深处发出的呐喊,如山如海,如梦如幻这就是藏歌。
对于藏歌,我个人是极为喜爱的。
藏歌曲调优美流畅,旋律跌宕起伏,音域宽广,自由抒情,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春天里,独自驱车行进在苍茫的高原上,举目遥望,雪山蓝天,唯有闲云自飘,整个世界别无他物,只剩下了自己,藏歌就如同天外飞来一箭,穿心而过,深深震撼了灵魂。
藏歌之所以独特,绝对和高原的环境相关。高原对于藏人说来,是一位无比严厉的母亲,随时以酷寒、干旱、冰雪、空旷考验着儿女。确实,在大自然面前,人过于渺小而脆弱!
然而藏人深爱着高原,这种热爱就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化为高亢的歌声,里面充满了热情豪放、坚毅自信和不甘寂寞。据说,藏歌中没有一首是描写自然灾害、逃荒迁徙、自艾自怨的,这难道是偶然的么?
西藏地广人稀,藏民们在广阔的生存空间内,每时每日面对着大自然,四下无人,空旷无依,万籁俱静,心灵极度自由和宽广。《西藏书》里说:巨大的空间距离,让很多藏北牧民终其一生交往的外人不超过二十个这项统计当然不包括在朝圣路上和寺庙仪式上见到的人群,其实即使加上这些,可能一年中他们与外人交谈的话语也不超过一百句。绝大多数时间里,他们所打交道的,除了家人,就是神灵。
所以,藏民们通过歌唱,尽情宣泄,与神灵交谈,超脱自我,达到心灵与外界平衡的至高境界!正因为有藏歌相伴,孤独的牧人才可以常年放牧而不感厌倦,亦由于藏歌的哺育,藏人才会愈发身心健康、热情奔放、感情丰富。
经常有人问我,藏歌中那些玲珑剔透、华彩绚丽的高音装饰音,究竟是怎样唱出来的?我没有学过声乐,无法从专业角度作答。但是,只要你站在高原上,望着蓝天白云、雪山圣湖,能够放下包袱,纵情放声而歌,随着气息的波动,便会自然而然地唱出这华美高音来。
我曾在西藏牧区的篝火晚会上应邀歌唱,结果惭愧得无地自容,在卡拉OK厅里练就的流行歌曲,在空旷的高原上,在烈烈的朔风中,声音干瘪得如同骨瘦如柴的乞丐,在寒风中不停哆嗦,声音传不了多远就再也不复耳闻,而藏民的歌声却直冲云霄,也许他们唱歌本就是为了让天上的神灵听到吧。
一位阿佳笑着对我说:想唱藏歌,首先得把嗓子打开。
可是,我们这些被现代社会条条框框束缚已久的人,想要放下顾虑、打开嗓子、纵情而歌,却又谈何容易。试了几次,终是放弃了,自此再也不敢在高原放歌。
藏歌是音乐化的高原,它反映了高原生活,也是高原生活的组成部分。歌声贯穿了藏民的一生,很多时候,真正的历史不是见诸于史书,而是隐藏在藏民口口传唱的民歌中。
比如,那首在布谷鸟的婉转啼鸣中,流传至今的雅砻民歌。
第一个圣地已形成,第一个圣地是扎日。
扎日坐落在竹林中,不要怕竹子被霜害,
那是创世纪的竹子。
第二个圣地已形成,第二个圣地是昌珠。
昌珠坐落在田野中,不要怕田野被水冲,
那是创世纪的田野。
第三个圣地已形成,第三个圣地是桑耶。
桑耶坐落在沙丘上,不要怕沙丘被风吹,
那是创世纪的沙丘。
第四个圣地已形成,第四个圣地是拉萨。
拉萨坐落在大湖中,不要怕大湖往下降,
那是创世纪的大湖。
在这首民歌中,圣地拉萨被排在了最后一位。
排第一的是扎日神山,我无缘前往。排第二的是昌珠寺,为什么是它?竟然可以排在大名鼎鼎的桑耶寺前面。
雅砻人是骄傲的,深以自己的家乡而自豪。的确,吐蕃王朝的历代赞普一直安居此地,一直延续到松赞干布建都拉萨,甚至此后大量文献中仍有赞普、贵族们在雅砻河谷狩猎的记录。
那时的雅砻人,就如同今天的北京土著,他们所推崇的地点排名必定有着不可辩驳的理由。从雍布拉康向西北而行,在一片高低错落的田野阡陌间,有一座藏式小镇,这就是因昌珠寺而成的昌珠镇。整个镇子围绕着昌珠寺而建,主要街巷都通向寺庙,方便村民前往转经祈福。
沿着镇子主街前行不远,就见到一片开阔地,这是后来建成的文成公主广场,之所以会有一座以文成公主命名的广场,是因为昌珠寺的兴建,源于文成公主的一句箴言。
公元641年冬,文成公主离开长安远嫁西藏。第二年仲春,公主鸾驾来到这里,一日公主心中忽有所感,随手起卦卜算,却发现整个吐蕃地形竟是一个仰卧的魔女!文成公主大惊,施展神通细细推演,一举窥破了借用山川河流隐藏形骸千年的罗刹女行藏。正因为魔女的存在,高原上才灾害不断,人民生活困苦不堪,于是公主画了一幅魔女仰卧风水地形图,告诉松赞干布要想吐蕃王朝江山稳固、人民幸福,就需要兴建佛寺以镇魔女。
几百年来,西藏一直流传有这幅地形图,但却从未有人见过,直到三十年前才在罗布林卡找到了两幅一模一样的《西藏镇魔图》唐卡。我第一次见到这张图是在拉萨吉曲花园饭店大堂的壁画上,画中是个肌泽丰艳的女子,仰面横卧,抬臂屈膝,形貌并不可怕。在她的身上画着十七座寺院,分别镇压在两腕、两肘、两膝、两足、两腋、两
、心脏等处。
而这十七座镇魔寺中第一座兴建的,就是昌珠寺。
它镇压在魔女光滑的左肩上,阻止了她汩汩血液的流动。
文成公主也因为这幅镇魔图,在藏地开始被神化,人们将无数希望寄托于她,也将众多奇迹赋予给她,她的传说也越来越丰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法力并非来自于她自身,而是来自人们的欲望。
她用大唐公主的身份承载着人们的欲望,最后变得几乎无所不能,百求百应,愈发地不平凡和神秘莫测。
对于勘破山川地形风水之事,让我首先想到却是《鬼吹灯》中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原以为这是作为修墓建宅,或是盗墓摸金的学问,在西藏则成了镇魔保民的传说。
时间的烟岚扰乱了史实与神话的边界,史实只是神话的一部分,而神话,则成了另外一种史实。
昌珠寺门前有一座鹏龙相搏的青石雕像,大鹏鸟展翅从天而降,恶龙抬头欲噬,这座雕像便是昌珠寺寺名的由来。
在藏语中,昌是鹰、鹞的意思,珠是龙的意思。传说,文成公主卜算出需在贡布日山西南方向建一座佛寺,而当时那里却是一片大湖,湖中有一条三头巨龙,时常兴风作浪危害当地,于是松赞干布在贡布日山顶闭关三年三月零三天,化身一只金翅大鹏,直冲湖底将巨龙啄死,湖水随之渐渐干涸,后来,便在此修建了昌珠寺。
这个传说的发生地如果是在中原,必定龙是正、鹏是邪,最后一定是神龙取胜。那么,松赞干布为什么会幻化成大鹏鸟呢?
原来大鹏鸟天生就是龙族的天敌,据苯教传说,大鹏鸟在一万多年前的象雄王国真实存在过。那时候,大地上遍布洪水和毒蛇,人类无法生存,大鹏鸟啄食毒蛇,为人类生存创造了清平世界,所以从古至今藏民都供奉大鹏鸟,把它当成护法神护佑平安。当时的松赞干布,在藏民心中就是护法神灵,所以他化身成了一只大鹏鸟。
走进昌珠寺,竟有些眼熟的感觉。作为和大昭寺同步建筑的镇魔寺院,两者的建筑格局确实极为类似,都是坐东朝西,主要建筑都是大经堂、神殿和僧舍,也都有一个封闭式天井,汉式回廊串起了整个寺院群落。也许其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昌珠寺的规模远远小于大昭寺吧。
可能就是因为昌珠寺太小,我竟对寺内建筑没有什么太深印象。只记得主寺对面有一间小殿,极不起眼,叫作乃定拉康,却是寺内最早的建筑,里面供着松赞干布、尺尊公主、文成公主和莲花生大士。这座古老的小殿最初是用姑莎草堆砌起来的,后来经过三次大规模的修缮和扩建,才在变成了现在这座拥有多重宫殿和金顶的大寺。
寺院东北角有一幢古老的二层楼房,传说是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居住的阁楼,竟划在了寺庙之外。我本来想去看看,却没有找到绕行的通道,只得作罢。
藏地所有寺院都有一两处独特的灵异,昌珠寺也不例外,据说主殿正中供奉的三世佛,是松赞干布在山上发现的自然形成的佛像,他想将佛像运下山供奉,不料佛像竟自开口道:还是我们自己走过去吧。第二天,佛像便在昌珠寺主殿安坐了。
昌珠寺的镇寺之宝是一幅唐卡,是西藏第一张珍珠唐卡,用无数珍珠、宝石、黄金绣成,历经了岁月沧桑,如今已有些发黄,被悬挂在西藏历史上第一间佛堂内,备受喇嘛们珍惜。由于它太过古老和稀贵,只允许站在钢铁护栏外瞻仰。
古老是美好的,也是易碎的,既然无法触摸和拍摄,那就记住那份美好,让它一直在安全的地方普度心灵吧。
看看回程的时间还很充裕,我便坐在殿脚的台阶上休息。不远处几个喇嘛坐在房檐下低声交谈,一只小黄狗躺在他们脚边酣睡,被岁月磨平的石头地面泛着微光,时间好像一下子慢了下来。
昌珠寺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寺中那种热闹和安静的交融,就如同游客和藏民混在一起,既纷乱又和谐。
昌珠寺在镇子里,来的游客多,藏民也多。游客是为旅行而来,四下观赏游历,大声呼朋结伴,图的是热闹和繁华。而藏民其实也是在旅行,他们旅行的不是今生,而是灵魂流转的心灵旅途。少了一世的羁绊,多了对于灵魂无尽旅途的信仰,他们更加淡定、更加从容、更加虔诚,把身心彻底奉献,忍受寂寞,刻苦修行,希望能够解除今生之苦,实现永生之乐。
一群藏族老阿妈摇着经轮,从殿后转了过来,我也起身和她们一起缓缓行去,从热闹的殿堂慢慢走到外围的安静环廊。老阿妈们走得很慢,一边口中念着经文,一边扳动油光发亮的经轮木柄,让经筒不停地旋转,阳光也悄然加入进来,不断有明亮的光斑在铜皮上闪耀,将经筒上的观世音菩萨六字大明咒散发出去。
这时的世界很安静,只有经筒转动声和阿妈口中默念的 嘛呢叭咪
,似有声、似无声,一颗烦乱的心就这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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