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内范德维尔 Ren van der Veer：荷兰莱顿大学教育史专业教授。其主要著作有1991年与简瓦西纳（J.Valsiner）合著的《认识维果斯基》（Understanding Vygotsky），1994年与简瓦西纳合著的《维果斯基选集》（The Vygotsky Reader），2000年与简瓦西纳合著的《社会心理》（The Social Mind），2014年与A.亚斯尼特斯基（A.Yasnitsky）和M.法拉利（M.Ferrari）合著的《剑桥文化历史心理手册》（The Cambridge Handbook of Cultural-Historical Psychology）。
1896年，利维谢苗诺维奇维果斯基（Lev Semyonovich Vygodsky）?生于沙皇俄国时期的奥尔沙镇。在童年时期，维果斯基家族搬到了白俄罗斯明斯克与基辅之间的高美尔市。现在，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1986年附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核事故污染了整片地区，举例来说，甲状腺癌发病率比事故发生前高了100倍但在那个时候，在高美尔及其周边的生活仍然是舒适的。在当地的河流中游泳、划船，在马背上骑马是维果斯基青年时期的娱乐方式。维果斯基的父母是中产阶级世俗犹太人，在高美尔的文化生活中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他的父亲谢苗利沃维奇维果斯基（Semyon Lvovich Vygodsky）是一个银行职员和保险公司的代表，他在莫斯科一家工业银行的分行经理的岗位上结束了其职业生涯。谢苗维果斯基社交活跃，除了其他事情，他还帮助创建地方公共图书馆。维果斯基的母亲塞西莉亚莫伊谢耶夫娜维果斯卡娅（Cecilia Moiseyevna Vygodskaya）是一位接受过培训的教师，但是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家庭与抚育8个孩子上。她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家庭中的情感与理智氛围。维果斯基一家积极鼓励阅读书籍与观看戏剧演出，每天晚上父母和孩子会聚在一起喝茶、大声朗读和讨论诗歌与散文、讨论最近的戏剧，谈论其他发生的事（Vygodskaya and Lifanova，1996）。
这些聚会及家庭的整体氛围逐步给青年维果斯基灌输了终生对文学与戏剧的痴迷。他一生都着迷于诗歌、散文与戏剧。成年维果斯基具有出色的俄国及国际文学知识，在私人谈话中、在演讲中或者在其科学著作中，维果斯基经常引用诗歌、小说和戏剧中的片段。他青少年时期开始迷恋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他广泛阅读相关文献，最终完成了他在沙尼亚夫斯基大学的硕士学位论文（见下文）。最终深深吸引他的问题是，莎士比亚及其同事用何种方式对读者产生了艺术效果（见第二章）。当维果斯基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开始给各种各样的杂志写文学评论，而且大学期间，他从未错过一次著名的莫斯科剧团的最新演出。有人可能会怀疑，是否这种非正式的文学教育至少不会像维果斯基所接受的正规培训那样有益。他的文学兴趣不仅决定了其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的主题，还使得他对人类思维方式的复杂性敏感，而对巴甫洛夫、别赫捷列夫和华生式的不成熟的过度简化做法反感。
年轻的利维大概他的兄弟姐妹也一样首先在家里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这位家庭教师是一位数学家，因为参与学生民主运动而被大学开除。这位叫作艾斯比思（Ashpiz）的老师很有提问的天赋，他善于问那些既能揭示学生陈述中的弱点，但又能激励他们进一步思考问题（Feigenberg，1996）。跟随家庭教师学习了5年后，维果斯基进入当地一家私立的犹太男子高级中学完成最后两年的课程，并拿到其毕业证书。据大家所说，他似乎一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他每一门学科都很突出，从物理、数学到拉丁语和法语。利维维果斯基似乎继承了他母亲的语言天赋尽管他声称难以忍受自己的外国口音而避免与说母语的人交谈他能阅读并且理解拉丁语、希腊语、德语、法语、英语、希伯来语、世界语和意第绪语（Vygodskaya and Lifanova，1996）。
作为沙俄时期的犹太人
上文我曾提及维果斯基的父母是世俗犹太人，有人可能问这一事实是否对理解维果斯基的性格或世界观有所帮助，对他而言这是否很重要。按照我的理解，他的宗教种族背景及社会对那种背景所作出的反应对于其道德形成与智力发展确实重要。这里有几个因素一定要考虑进去。
第一，我们一定要认识到，在俄国反犹太主义情绪一直比较强烈，而且经常被当局积极鼓励与认可。这些情绪定期在实际的大屠杀中达到顶点。在维果斯基的一生中，他的家乡高美尔在1903年和1906年（维果斯基分别是7岁和10岁）经历了大屠杀，据说他的父亲在犹太人的防御战中发挥了积极作用（Feigenberg，1996; Gilbert，1979; Kozulin，1990; Pinkus，1988）。因此，很可能利维维果斯基自己经历过或者至少听说过这些大屠杀的悲惨结果。
第二，沙皇当局制定了各种各样的法规来限制犹太人参与社会生活。例如，不允许犹太公民在某一区域（所谓的定居区）?外居住，公务员职位不对犹太人开放（这也排除了成为公立学校或学院教师的可能），大学对犹太学生实行配额?。
第三，尽管严格地说，维果斯基一家并不是犹太教徒，但他们坚持传统的犹太习俗。因此，利维维果斯基被教授阅读希伯来语的《律法书》（Torah），在他的成人礼（Bar Mitsva）上发表演讲，诸如此类。而且，他成长于典型的犹太人的知识分子环境中（着重于书本学习和智力辩论）；他有一位犹太家庭教师，就读于犹太中学。总之，这些因素一定激发了他对犹太人身份与历史的兴趣，而且毫无疑问地，它们引起了他对各种各样的反犹太主义及普遍的偏见的敏感。不管怎样，在这个背景下我们就能理解维果斯基后来的兴趣和作品。例如，在维果斯基大约15岁时，有一段时间他和一群朋友以《圣经》和历史书籍作为资料来源学习犹太人的历史。几年后，成为大学生时，维果斯基开始为犹太人的期刊和地方报纸写书评、剧评。有时这些评论论及犹太团体用意第绪语参演的戏剧（Vygotsky，1923a; 1923b; 1923c）。平时，维果斯基讨论典型的犹太人问题。例如，他讨论俄国文学中的犹太人形象，并且指出了安德烈别雷（Andrey Belyy）?令人惊叹的小说《彼得堡》（Peterburg）中的反犹太主义特征（Vygotsky，1916a; 1916b）。十月革命后，维果斯基（1917）发表了一篇文章，在文中他对从压迫势力下获得解放表示欢迎，但认为，犹太人对于新的自由并没有充足的准备（Valsiner and Van der Veer ，2000; Van der Veer and Valsiner，1991）。很久以后，我们发现维果斯基写道宗教偏见影响下的民族发展，如犹太人（Vygotsky，19311983, p. 163）。
总之，这些事实表明，维果斯基以一种非宗教的世界观把他对犹太人身份和历史的强烈兴趣与认同结合起来。起初维果斯基对种族背景并没有兴趣，但因为犹太人及其他受歧视种族常常遭遇外部的敌意和骚扰，这几乎迫使他对其种族背景感兴趣。幸运的是，苏联时代早期是俄国历史上少数几个公然的反犹太主义不太明显的时期之一。然而，那时维果斯基已经20岁了，在之前那些年，他目睹、亲历了各种形式的歧视，这些可能已经使其人生观成型（Van der Veer and Valsiner，1991）。
学生时期
中学毕业后，维果斯基继续到大学中接受教育。他的犹太背景再一次构成了负面因素。莫斯科大学给犹太学生的名额只有3%，抽签决定谁在这个范围内。幸运的是，维果斯基是少数幸运的人之一。现在，他不得不为他的学业及未来的职业做决定。鉴于公务员职位被排除在外，似乎最好的是为一个自由职业作准备。他的父母希望他成为一名医生，维果斯基的确在1913年学习了一个月医学。然而，他接下来转向了法学，这给他成为律师和在定居区外生活提供了机会。大概医学与法学都没能特别吸引维果斯基。事实上，作为一名学生他似乎已经尽可能多地把时间用于选修他自己喜欢的课程，既有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也有非官方的沙尼亚夫斯基大学的，他还把时间用于去当地的剧院。
莫斯科国立大学和沙尼亚夫斯基大学都提供了特别引起维果斯基兴趣的课程。在莫斯科大学，他可能选修了心理学家格奥尔吉切尔帕洛维（Georgiy Chelpanov，18621936年）的课程，一定参加了洪堡学者古斯塔夫施佩特（Gustav Shpet，18971973年）的课程（见下文）。在沙尼亚夫斯基大学，维果斯基听了切尔帕洛维的学生帕维尔布隆斯基（Pavel Blonsky，18841941年）的课程，布隆斯基后来成为了创建马克思主义心理学的领军人物。维果斯基选修这些课程表明，他对于学习法学或医学的兴趣极小，或者至少说，他的兴趣广泛得多。他对文学的痴迷似乎已经把他带进艺术与创造性的心理学，最终，走向一般的心理学。不管怎样，维果斯基完全转向心理学发生在他大学毕业后，而且他是从其他学科毕业的。在沙尼亚夫斯基大学，维果斯基可能学习了广泛的人文学科和心理学课程（Vygodskaya and Lifanova，1996）。他以一篇关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的硕士学位论文毕业，这一戏剧从其青少年时期开始就使他着迷。他在莫斯科大学的硕士学位论文主题仍然未知，但是维果斯基的女儿说他在两所学校都毕业了，这就意味着维果斯基也完成了他的法学学业（Vygodskaya and Lifanova，1996）。
尽管这样，在他完成学业那年，维果斯基为今后成为律师而可能已经做出的任何计划都彻底改变了。1917年乃恐怖之年，那一年令俄国和世界震惊，而且至今还影响着东欧的大部分地区。
社会动荡与文化革命
十月革命及随后的事件引起了俄罗斯近代史上一场空前的社会浩劫。多年的国内外战争加上残酷的政治镇压和社会改革造成的破坏，苏联还要许多年才能从中恢复。虽然我们不能讨论这些事件的细节，但若没有这一背景，讨论维果斯基的生活及其理论将没有意义。例如，这一剧变的结果之一是，成千上万的儿童失去了父母和家庭在街头流浪，导致了乞讨、偷窃和卖淫等形式的社会问题（Stevens，1982）。维果斯基是那些寻求这一主要社会问题的解决方法的人之一。另一个问题是，由于十月革命和内战，约两百万俄国人逃离了他们的国家，而其他人被驱逐、逮捕或者杀害。自然而然地，这就造成了社会所有阶层的空缺，但并非总有合格的候选人来填满这些空缺。结果经常是混乱的，临时凑合的。此外，维果斯基通过在各类学校和机构中授课参与到这个社会问题的解决中。
但所有的社会革命，即使是最骇人的，或者给大多数人一些利益，或者给少数人很多利益。有时这可能很难达到平衡。这也适用于十月革命及其在维果斯基的生活中的作用。在沙皇俄国，他或许已经成为一名杰出的律师或者受人敬爱的全科医生，但是从事学术事业是不可能的。在苏联，学术职位对犹太人开放，但学术生活本身因共产主义政权的极权主义意志变得高度危险。这就引出一个问题，维果斯基自己怎么看待十月革命。在我看来，他欢迎几项新的共产主义政权进行的社会改革。作为犹太人，维果斯基一定很高兴看到对犹太人不利的法规被废除，现在未来向他敞开。此外，显然他相信新的免费义务教育制度将会给迄今被压迫的农民、工人和少数族裔带来解放。?十月革命以后，维果斯基像许多其他知识分子一样非常积极地作为一名夜校教师教授未受过教育的成年人。他似乎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或许比它在俄罗斯的应用更多）。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看到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标准用语，那时这些需要从知识分子那里获得，但这也是在马克思主义前提下努力实现真正的理论化。凭借其工作，维果斯基与党的高级官员也非常熟悉，如教育部长阿纳托利卢那察尔斯基（Anatoly Lunacharsky）和列宁的妻子娜德斯达克鲁普斯卡娅（Nadezhda Krupskaya）。另外，（党的）政治活动并不是最令维果斯基感兴趣的，或许大概是这样。维果斯基的一位密友甚至说，十月革命后维果斯基写了几本小册子来客观阐述不同政党的基本观点（Valsiner and Van der Veer，2000）。这就表明了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很难说是强烈支持一个还是另一个政党。总而言之，似乎可以安全地推测，至少维果斯基最初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积极兴趣与对新的苏联社会的信仰结合起来。他是否会因为即将发生的事而感到失望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失望，还是未知。
那一连串事件与1917年革命的结果一致或者就是其结果极大地影响了维果斯基的私人生活和事业。且不说十月革命本身，无论如何他都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和乌克兰被占领、国内战争、饥荒和政治镇压（Valsiner and Van der Veer，2000）。他毕业后立即返回高美尔他的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仍然在那儿生活设法通过做家教来谋生。就是在高美尔照顾他的弟弟时，维果斯基感染了肺结核。他的弟弟不久就死了，而结核病折磨了维果斯基一生，最终害死了他。同时，高美尔正被不同的军队与军阀占领、洗劫。直到1919年，红军最终解放了高美尔之后，再次过上正常生活才成为可能。
社会动荡与文化创意的高涨如影随形，从所有标准来看它都是举世瞩目的。不仅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而且在柏林、巴黎和布拉格的流亡圈（Raeff，1990），俄罗斯的画家、音乐家、诗人和小说家创作了我们一直认为是世界一流水平的杰出艺术作品。20世纪早期俄罗斯小说家的数量与质量颇为惊人，尽管当局试图把所谓的社会现实主义强加给他们。在维果斯基的同时代人之中，我们发现了许多有天赋的作家，如巴别尔（Babel）、别雷（Belyj）、布尔加科夫（Bulgakov）、布宁（Bunin）（1933年诺贝尔奖）、纳博科夫（Nabokov）、帕乌斯托夫斯基（Paustovsky）、普拉东诺夫（Platonov）、雷米佐夫（Remizov）、肖洛霍夫（Sholokhov）和扎米亚金（Zamyatin）。卓越的诗人又给丰富的俄罗斯文化遗产中增加了难以忘怀的诗歌，如阿赫玛托娃（Akhmatova）、勃洛克（Blok）、爱伦堡（Ehrenburg）、叶赛宁（Esenin）、霍达谢维奇（Khodasevich）、马雅可夫斯基（Mayakovsky）、曼德尔施塔姆（Mandelshtam）、帕斯捷尔纳克（Pasternak）（1958年诺贝尔奖）和茨维塔耶娃（Tsvetaeva）。像普罗科菲耶夫（Prokofiev）、肖斯塔科维奇（Shostakovich）、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这些音乐家创作出了非凡的新音乐。画家夏加尔（Chagall）、埃尔利西斯基（El-Lissitzky）、康定斯基（Kandinsky）、马列维奇（Malevich）以他们的新画风引起全世界的轰动。电影导演爱森斯坦（Eisenstein）凭借《战舰波将金号》（Battleship Potemkin）（1926）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电影风格。戏剧导演梅耶荷德（Meyerhold）、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塔伊罗夫（Tairov）创立了独特的经典戏剧表演形式。建筑、雕刻和芭蕾舞也有新的发展，诸如此类。总之，俄国的先锋派运动出品了大量眼花缭乱的艺术作品，震惊了当代消费者。
青年学生利维维果斯基就是这些耀眼的艺术作品的最狂热的消费者中的一员。如上文所述，在童年时期和青少年时期维果斯基就在跟进了解文学、戏剧、美术和音乐的最新发展。现在作为一名学生，他没有错过任何一次机会到塔伊罗夫的卡美尔剧院和梅耶荷德、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艺术剧院观看演出。那种对文化生活的积极兴趣将贯穿维果斯基一生，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对朋友的选择以及工作和活动的性质。例如，1918年在基辅停留期间，维果斯基与诗人伊利亚爱伦堡（Ilya Ehrenburg）相识。从高美尔返回莫斯科后，维果斯基成为了曼德尔施塔姆一家的常客，甚至在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Osip Mandelstam）被当局逮捕后，维果斯基还在学术著作中引用了他的诗。在同一时期，维果斯基还结交了电影导演爱森斯坦，他们与卢利亚一起策划了几个项目。维果斯基很可能通过其大学毕业后在高美尔得到的工作结识了许多当时的文化精英中的代表。
高美尔时期：从艺术到心理学
上文写到，维果斯基在1917年返回高美尔后，通过在各类学校授课和做家教这些不稳定的方式谋生。然而，大约在1920年，他在高美尔找到了一个任文化官员的工作，这一职位使他的生活更加容易。在那个岗位上，他走遍俄国，把最好的剧团、诗人和小说家带到高美尔。他为地方报纸写戏剧表演的每周评论，共同创立了一份文学杂志和一个出版社，不过二者都相当短暂，他还为一个地方的印刷博物馆工作，其目的在于，既促进纯文学的阅读，又促进报纸的阅读（Valsiner and Van der Veer，2000）。总之，维果斯基在许多职责和工作中都表现得非常积极。它们都通过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和最好的俄国文化、国际文化，以某种方式与提高民众的文化水平这一目标联系起来。?当我们看维果斯基大量的讲座与课程主题时，我们不仅看到了热点话题（如相对论）、俄国文学，而且还有心理学和哲学，他在沙尼亚夫斯基大学彻底了解的科目。
1923年，当维果斯基成功地在当地的师范学校建立了一个小实验室时，他从艺术到心理学的逐渐转向更加明显。他有一段时间在该校任教，即高美尔师范学校，他的讲座后来以《教育心理学》（Educational Psychology）（Vygotsky，1926；参照第二章）一书出版。但现在实验室允许他在学生的帮助下进行小实验，重复早先的心理学发现并设计他自己的调查研究。1924年在列宁格勒举办的第二届精神神经病学大会期间，维果斯基介绍了一些他自己的发现以及对著名心理学家的权威评论，这使他获得了到莫斯科大学实验心理学研究所工作的邀请（Van der Veer and Valsiner，1991）。维果斯基早期的研究本身并没有那么卓越，但不久前，实验心理学研究所被整肃，他的新领导康斯坦丁科尔尼洛夫（Konstantin Kornilov）迫切需要能胜任的年轻人来填补许多空缺（Van der Veer，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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