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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安农记

書城自編碼: 293765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社会
作者: 路尚
國際書號(ISBN): 9787538752984
出版社: 时代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6-1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488/482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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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也是村里*个大学生;他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博士,也是贫困县的代理县长。信仰与初心,指引他学成返乡;乡亲们众志成城,给了他打赢脱贫攻坚战的信心!实现农业现代化,完成农村体制改革,帮助农民脱贫致富,哪一步跨越不是举步维艰?前进路中,有信念相伴,他无所畏惧
內容簡介:
留学归国博士石润生到贫困县任代县长,立志改变家乡落后面貌。上任伊始,面对发现的各种问题,他从解决干部队伍入手,打开局面。然而,来自各方面的阻力重重,屡屡遭人暗算,实施强县富民战略举步维艰。党的十八大召开后,他感到周身热血沸腾,更加坚定了信心。他顶住压力,带领一班人,不断创新体制机制,强力推进发展战略,实施精准扶贫举措。就在各项工作即将走上正轨时,他却突然被派出去学习,而学习归来却被停职。在广大群众的拥护下,经上级组织调查,真相终于大白,幕后黑手也得到了应有的制裁,他又重回工作岗位。在实现脱贫梦想的同时,他也收获了美好的爱情。
關於作者:
路尚原名路佰文,1971年11月出生,1990年参加工作,中共党员,大学文化。1993年开始发表散文、随笔等文学作品,曾出版诗集《青春的纪念》。2013年开始创作长篇小说、影视剧本等,《安农记》一书为作者的长篇小说处女作。现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目錄
第二章带两个姑娘回村 007
第三章小辣椒的遭遇 013
第四章下沟村的问题 021
第五章上访群众与童谣 028
第六章初到县城 036
第七章班子见面会 044
第八章化解上访危机 051
第九章年轻的女常委 057
第十章公安局长的意图 065
第十一章下乡了解实情 074
第十二章桃花村见闻 082
第十三章村主任因何要官当 090
第十四章常委会的决议 097
第十五章尴尬的见面 103
第十六章与两个姑娘的早餐 110
第十七章上街巧遇男同学 118
第十八章讨论发展战略 123
第十九章开发区的强拆事件 130
第二十章县长被误抓 136
第二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44
第二十二章一场自焚闹剧 152
第二十三章体制机制的创新 159
第二十四章省报女记者 167
第二十五章女孩儿心里的秘密 175
第二十六章一盆水泼出来的爱情 182
第二十七章原来是场误会 189
第二十八章心愿卡上的发现 198
第二十九章自己的刀削自己的把 205
第三十章抓公交车上的骗子 213
第三十一章大学生村干部 221
第三十二章动员会上的杂音 228
第三十三章女记者的烦心事 235
第三十四章遭人暗算 242
第三十五章谁是幕后黑手 251
第三十六章钉子户与网络风波 258
第三十七章难忘的雪夜 265
第三十八章大胆的决定 272
第三十九章老校长的嘱托 279
第四十章被反对的土壤改良计划 285
第四十一章火车上的一对活宝 293
第四十二章投资方代表竟是她 299
第四十三章别开生面的技能展示 308
第四十四章将错就错的定亲饭 316
第四十五章走入困境的服装厂 323
第四十六章同学会被人举报 330
第四十七章有担当的抉择 337
第四十八章一起回家过年 342
第四十九章走访困难村民 348
第五十章三个人的秘密 356
第五十一章老徐是谁 362
第五十二章错过与省委书记的会面 370
第五十三章蹭饭的县长 377
第五十四章赴一线慰问 383
第五十五章令人怀疑的融资模式 390
第五十六章求人变成求己 396
第五十七章建设资金的难题 403
第五十八章再赴桃花村 409
第五十九章田埂上的决定 414
第六十章杨树村的新鲜事 422
第六十一章必须要承受的委屈 428
第六十二章招商推介会的轰动 435
第六十三章突如其来的安全事故 441
第六十四章省委的决定 447
第六十五章党建联系点应该选在哪儿 455
第六十六章应接不暇的会面 461
第六十七章撤职风波的背后 467
第六十八章终于圆梦 475
內容試閱
第一章赴任路上的偶遇

二○一二年九月间,一个平常的日子,金黄色的秋风裹着稻香不疾不徐地轻舞着炫耀成熟的喜悦。此时刚过白露,虽未到秋分,但在东北这个地方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农谚说:白露不低头,割倒喂老牛。说的是稻子。
在省城阳春市通往安农县的公路两侧,一片片的稻田依然续写着千年的井田文化,微风徐来,稻浪一浪接着一浪地翻滚着,演绎着不知是喜悦还是矛盾的心情。
公路上,一辆越野吉普车朝安农县城的方向疾驶着。开车的这位学者模样、约莫三十出头的人,叫石润生。
他坐在车里,手握方向盘,眼睛不时地看向车窗外的庄稼以及那一个个低矮房屋组成的村落,表情凝重,心绪难平。
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父老乡亲,甚至传来的那一声声犬吠都让他感觉是那么亲切。一想到自己离开家乡已经有十几年了,他就莫名地激动不已。
看着窗外已经快要成熟的庄稼,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临行前在省委书记徐怀明办公室的情景。
小石呀,这次应你个人申请,经组织研究决定,把你这个留洋的博士派到安农县做代县长,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希望你要充分发挥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彻底改变安农县贫穷落后的面貌!省委书记徐怀明的话语重心长。
您放心吧,徐书记,我一定不负组织的重托与厚望!石润生笑呵呵地答道。
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呀,现在的安农县可不比当年喽!情况比较复杂,尤其是干群关系紧张,群众意见较大,说到底,就是穷啊!徐怀明眼望窗外似有所思。
石润生没言语,他在心里想着安农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会有那么复杂吗?
徐怀明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你放开手脚干吧,有什么事就找我,组织上支持你!对了,你真的不用组织部门派人跟你一起去上任吗?
不用,徐书记,那里我比较熟悉,我想正好可以先到基层了解了解情况。再说,组织部的任职文件不是已经发下去了嘛。石润生凝目直视着徐怀明,一脸的踌躇满志。
我忘告诉你了,如果工作开展起来有阻力,你可以去找下沟村的老主任,他曾做过副县长,如今已经退下来了。徐怀明眼望着窗外,似回想起了那昔日的岁月。
徐书记,您说的是王德贵王叔吗?他身体怎么样?石润生急切地问道。
怎么?你认识?徐怀明一脸的狐疑。
徐书记,我我哪儿能忘了王叔啊?要是没有他石润生此时有些说不下去了,眼角噙着泪。
徐怀明皱着眉仔细端详着他,半晌才指着他说道:小石,你该不会是王哥家当年那个对了,叫什么来着?对,狗剩儿
石润生突然惊异地看着徐怀明,嘻嘻地笑着:村里的孩子们是那么叫的不过,徐书记,您怎么会知道?
乖乖,原来是你小子!我怎么知道的?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了!好了,不说了,我说呢你这留洋的博士怎么会一心巴火地非要去安农县呢,这回明白了,好!好!好!有出息!徐怀明一连说了三个好,搞得石润生心里直范嘀咕。
石润生答应着就准备退出徐书记办公室。在往外送石润生的时候,徐怀明突然说道:你小子不让组织部送你上任是不是打算先去下沟村啊?好啊,先去看看老人家,做得对!对了,你到那儿要是看着算了,去吧,慢点儿开车,等你在安农县搞出明堂了我会去的!
石润生一听,觉得徐怀明话里有话,但为什么说了半截话又不说了呢?他也不好多问,就出去了。
看着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石润生,徐怀明自语道:丫头非要去下沟村难道真是要自主创业?臭丫头,大半年了也不回来一趟!想到这儿,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心里有什么谱了。
石润生回想着告别徐书记的一幕,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他感慨万千。
北大生物工程专业硕士毕业后,石润生被公派出国留学,在美国哈佛大学攻读土壤学博士学位。在拿到博士学位证书后,他放弃了几家跨国公司提供的高薪职位,迫不及待地选择了回国。回国后,他先是到农业部任职,后来被派到了一个县级市挂职,任主管农业的副市长。挂职锻炼结束后,本来,按照有关政策以及农业部的安排,他应该继续留在农业部任职,但他下定决心要回家乡,打算用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学来报效家乡,报答乡亲们的养育之恩。
当他和农业部的一位老领导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那位老领导沉默了。
石润生是个孤儿,作为安农县土生土长的孩子,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人不仅养大了他,还供他上了大学。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自己上大学临行前的那天,老主任王德贵拉着他的手说:娃啊,你是咱们村儿第一个大学生,要好好学习,不管将来到了哪里,都不要忘了乡亲们,不要忘了生你养你的这片土地说完,老主任把一个小瓶交到他的手上,那是一瓶土,家乡的土!
当时,石润生就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自己一定要回到家乡,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过上幸福的日子。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为了让自己学到的知识将来能够用得上,他本科和研究生阶段特意选择了生物工程专业,而博士阶段修的则是土壤学。
最后,他的一片赤诚打动了那位老领导,老领导高兴地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拿着这封信去找徐怀明书记。并且告诉他,组织上已经做了决定,同意他回原省任职,但具体职位由省里安排。
几天前,石润生辞别了那位老领导,订好了火车票就准备尽快回家乡。但他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大学同学叶佩打来的。看着手机屏幕,他不禁一愣。因为他一直在外省挂职,和这位老同学很少见面。
润生,听说你要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要马上见到你!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石润生心想,几年不见了,她还是那么强势。
哦,是叶佩呀!我是晚上的火车,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事吗?他礼貌地答着,但心里清楚叶佩找自己是什么事。从上大学开始,叶佩就有事没事地和他接近,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但他始终都无动于衷。除了自己没有感觉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叶佩的父亲是家乡省里的领导。而他深知,自己不过是个穷小子。
什么?又要走?上哪儿呀?我听说你不是还回农业部吗?不许你走!
石润生从耳旁拿下手机看了看屏幕,又继续笑着说:哦,我要回咱们省去工作,我正在火车站呢,就要走了。
半晌,电话里没了声息。石润生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一脸的狐疑。
那我也要见你!你等着,我过去!叶佩的语气有些异样。
哦那好吧,我等你。石润生无奈,只好答应了她。
挂断手机,他回想着大学时这位同乡兼同学,不禁苦笑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石润生看见地铁出口一个女子飞奔而来,尽管她戴着墨镜,但从跑步的姿势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是叶佩,他微笑着迎了上去。
等走近了,他站在那儿很不自然地看着叶佩。叶佩先是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直接走过来一把就挽住了他的胳膊,边走边说:还是那么帅啊,走也不告诉我一声!走,想吃点儿啥?
哦不不吃了吧,你不是找我有事吗?石润生的胳膊被她搂着觉得很不舒服。
哈哈哈!你怎么还是那么土包子?看把你吓的!叶佩哈哈大笑,不由分说硬是拉着他就走。
土包子这是叶佩对他一贯的叫法。
石润生局促起来:叶叶佩,我真的还有事呢,就不吃饭了,你有什么事快说行吗?
叶佩一听就停了下来,她把手松开,摘下墨镜,不错眼地看着他,半晌才缓缓地说道:石润生,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啊?好,你要回去也行,那这样吧,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你回去找他,也好让他给你安排个好职位。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爸现在是省委主管干部的副书记!说着,她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石润生赶紧制止道:不用了叶佩,这样不好。
你是不想和我有一点儿瓜葛是吗?说到这儿,叶佩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那好,你就回去做你的土包子吧!说完,她转身就朝地铁站走去,头也不回。
石润生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叶佩的心思呢?只是自己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份感情,正像她说的那样,自己不过是个土包子,从农村来还要回农村去,不为别的,只为实现自己的梦想。
回想着那令人不愉快的一幕,石润生突然感到有些压抑。他把目光移向车窗外,想看一看秋日的田园风景来忘却那些让人心情不好的记忆。可就在这时,他猛然抬头一看,前面路中间不知什么时候竟停了一辆踏板摩托车,吓得他一个急刹车,差一点儿就撞上了。
他惊出一身冷汗,可还没等他下车呢,就听摩托车旁站着的那个人大声说道:你怎么开的车?吓死我了!
石润生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呀!到底是谁吓谁呀?
他把车靠边停好,下了车,边伸着胳膊抻着腰边打量着说话的那个人。就见那个人戴个草帽,穿着一身绿色的迷彩服,衣服上还破了几道口子,脚上是双运动鞋,再往脸上看,灰头土脸的根本看不清容貌,但从个头来看,应该年纪不大。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把车停路中间了?吓我一跳!石润生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谁是你小兄弟?到底是你吓我还是我吓你呀!老娘我那个人刚说到这儿,抬头一看石润生那张英俊的脸,顿时就愣住了。
石润生一听她说话,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女的。可是,她怎么这身打扮呀?
哦,这位大姐他重新打招呼道。
谁是你大姐?老娘有那么老吗?那女的又大嗓门地吼了一句。
哦,那这位小妹妹他支吾着。石润生实在有点儿搞不明白了,没那么老还自称老娘?
套什么近乎?是不是见着好看的姑娘都叫妹妹呀?那姑娘又抢白道。
石润生一时手足无措了。姑娘见他窘迫的样子,顿时掩嘴笑了起来。看来,这应该是位性格直爽泼辣的姑娘。
就在石润生被眼前的姑娘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小辣椒就上这条道了,跑不远,快点儿追呀!
千万别让她上省城,劫不住她的人也一定要把东西抢下来,没了证据看她上哪儿告去!
声音是从前面路的转弯处传过来的。
石润生一听,再一看那姑娘的神情,他笑了笑:哦,原来你叫小辣椒啊!哈哈哈!怎么,他们是追你的?
那姑娘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是小辣椒呢!我看你像大白茄子!哈哈哈!
石润生一愣,心说,好厉害的嘴。
正在这时,就见从路的转弯处跑过一个人来,竟也是个姑娘。她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往后面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三丫儿!快过来!姑娘冲那女孩儿喊了一句,招手让她过来。
看来,这位叫三丫的姑娘一定是那伙人喊的小辣椒了。三丫抬头一看那姑娘,就像是见着救星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蔓蔓苓姐,你怎么在这儿呀?哎呀,累累死我了!这帮挨千刀的!三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听着两个姑娘的对话,石润生明白了,原来这位姑娘是叫蔓苓啊。
怎么回事?叫蔓苓的姑娘关切地问。
哎呀,没空解释了,快帮我藏起来,那帮人快追过来了!三丫说着朝四周看来看去,还扫了石润生一眼,紧接着她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你还愣着干啥?快帮我把摩托车弄后备箱里呀!就在石润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摸不着头脑时,那个叫蔓苓的姑娘一声喊又把他吓了一跳,他稀里糊涂地就帮着她把摩托车弄到了自己车的后备箱里。
你咋这么木呢!快上车呀!此时已经上了车后排座和三丫坐在一起的蔓苓隔着车窗冲石润生喊着。
石润生这个气呀,这到底是谁的车呀!
这位是姐夫吧?姐姐夫,求你了快点儿吧,一会儿他们追上来了!三丫也隔着车窗冲石润生喊着。可她刚说完,蔓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石润生被弄得哭笑不得,他只好上车朝前面开去。可他刚把车开到路中间,冷不丁就听车里两个姑娘异口同声地喊道:停车!你往哪儿开呢?



第二章带两个姑娘回村



石润生被两个姑娘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一个急刹车,就听嘎吱一声,车是停住了,可两个姑娘猝不及防身体同时往前面倾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成心是吧!叫蔓苓的姑娘揉着脑袋冲前面喊道。
你们俩喊什么呀,影响开车不知道吗?不是着急跑嘛,怎么还让停车?石润生回头看了一眼两个龇牙咧嘴的姑娘不敢笑出声来。
调头调头!我们要去省城!两个姑娘几乎又是异口同声。
石润生看着两个人认真的样子,只好又问道:上省城干干啥?他话到嘴边硬是换成了当地口音,而这样的话自己好像许久没有说过了。
他话刚说完,两个姑娘几乎又是异口同声,只不过一个说的是告状,一个说的是回家。说完,两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石润生:快调头!
可是,此时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就见前面转弯处跑过几个人来,都气势汹汹的。见此情景,再看那个叫三丫的,赶紧弯着腰放低身子躲了起来。
石润生不紧不慢地重新启动车,朝县城的方向开去。而此时那位叫蔓苓的姑娘也不言语了。
路过那几个人的时候,就听其中一个人嚷嚷着:老二怎么还不把车开过来呀?一会儿都追不上了!
他们几个见石润生的车开过来都纷纷往两旁避让着,为首的那个脖子上戴着金链子的还往车里看了好几眼。好在车窗上贴了防晒膜,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不过,即使是这样石润生的心也怦怦地跳个不停,就好像他们要抓的是自己一样。他暗想,也不知道这小辣椒是好人还是坏人,要是自己保护了坏人可就糟了。不过,从这几个人的装束上看,他们才应该是坏人。但不管怎样,自己可从没做过这么惊险刺激的事,可是,怎么说自己马上就是这个县的县长了,有什么好怕的呢?但刚才被那两个姑娘火急火燎地牵着,自己竟一时忘了身份。既然这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伙人避过去再说吧。
这样想着,他脚下用了力,越野车就在那几个人身旁疾驰而去。从后视镜里他看到,渐行渐远的那几个人还回头回脑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往后排座上看了看,笑着说:起来吧,走远了!
三丫疑神疑鬼地往后面看了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帮该死的玩意儿,想抓老娘?哼,没门儿!
看她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石润生哭笑不得。
对了,三丫,我看那不是你们村儿村主任家那小子吗?他们干吗追你呀?蔓苓问道。
哎呀,别提了对了,我说那谁你把车停下好吗?我还得去省城呢!蔓苓姐,你这朋友咋这么不听话呢?三丫看着前面的石润生却对蔓苓说道。
他不是我朋友!喂,把车停下好吗?我们还得去省城呢!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带我们去省城吧!行吗?蔓苓冲前面说道。
对!快点儿调头!我要去省城,不能回去,要是回去就出不来了!听三丫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
我刚从省城来,就是要去安农县的,怎么能返回去呢?对了,刚才那伙人是干什么的呀?石润生眼含笑意地盯着后视镜说道。
见石润生并不理会,蔓苓真有些急了,她手扶着驾驶座的靠背把脑袋伸了过来,差一点儿就贴到了石润生的脸上。
干什么你?快坐好!石润生躲闪着。
真的,大哥,求你了,带我们去省城吧!蔓苓没说什么,三丫却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见三丫急成这样,石润生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跟我说清楚我再考虑是不是带你去省城。我刚才听说是去告什么状?是你们谁说的?
我,我说的!三丫举了一下手。
哦,那你是回家喽?你是阳春市的?说着,石润生特意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蔓苓。心说,穿成这样怎么会是省城来的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看你这个样子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你停车让我们下去!你该不会是坏人吧?蔓苓说着说着竟害怕起来。
石润生一听就乐了,正想说什么呢,就听蔓苓又大声喊道:让你停车没听见啊?快停车!
他只好减速打算把车停在路边,可就在他靠边停车的时候,只听见噗的一声,车胎竟被路边的什么东西给扎了。等他停好车下来一看,果不其然,右后胎已经瘪了。
而蔓苓下车就气呼呼地说:你好事做到底吧,帮我修修摩托!白走这么远了,又被你给拉回来了她嘟囔着绕到了车后看着后备箱。
啊?蔓苓姐,你摩托车坏了呀?那怎么办啊!白跑这么远了!一听说摩托车坏了,三丫立马哭丧着脸。
石润生哭笑不得,他打开后备箱,找出千斤顶等工具就准备把车支起来换轮胎。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帮我修摩托车吗?蔓苓急得脸红脖子粗。
石润生不紧不慢地边用千斤顶支车边微笑着说:你们不告诉我实情就不帮你修车,再说,没看见我车胎扎了吗?轮胎不换上你去省城难道走着去吗?
三丫一听就乐了: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带我去省城了?太好了!
还是那句话,你得告诉我实情。石润生边换轮胎边说。
告诉你也没啥
三丫正想说什么呢,却被蔓苓给打断了: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啊,不许啥话都和陌生人说!
三丫吐了吐舌头。
石润生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也不理她们,只顾着换轮胎。可过了一会儿听见后面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差点儿没乐出声来。
就见两个姑娘正费劲地从后备箱里往下搬摩托车呢,累得呼哧带喘地也没搬动。
你搬下来干什么?能骑是怎么的?石润生笑着说道。
不用你管!我自己修!蔓苓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石润生拦住了她:你还是先别搬了,摩托车修不好你就是上省城也不能推着去呀?再说,路上万一碰上那帮人怎么办?
两个姑娘一听就停住了手。石润生这才发现,已经摘下草帽的蔓苓虽然灰头土脸的,但并没有掩盖住她俊俏的容貌,一头秀发散落下来,一双大眼睛忽闪着,虽透着乡村姑娘的野性却隐约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石润生不禁愣了一下,这姑娘有些眼熟啊!
往哪儿看呢你?蔓苓说着又把草帽戴在了头上。
石润生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回过身又继续换轮胎。
此时,天色将晚,一抹残霞映照着庄稼,一派迷人的金秋景象。
见石润生只顾着换轮胎,两个姑娘也不往下搬摩托车了,两个人站在一边聊着什么。
等石润生把轮胎换好,天已经快黑了。
好了,轮胎换好了,哎呀,这天都快黑了,恐怕就是带你们去省城也晚了,要不这样吧,你们家在哪儿?我把你们先送回家吧?石润生直起身看着两个姑娘说道。
那咋办啊,蔓苓姐?三丫咧着嘴。
这位同志,看你这样子是外地人吧?谢谢你刚才替我们解了围,你就好人做到底吧,也不用你送我们去省城了,就帮我把摩托车修好行吗?叫蔓苓的姑娘语气缓和多了。
石润生一听,心说,这还算句公道话。他正想把摩托车从后备箱里搬下来呢,突然,就听后面有人吵嚷着:肯定是藏哪儿了,没准就是刚才那辆车!大家快点儿!
三个人往后面一看,就见那几个人正朝这边跑呢。这时,三丫从地上捡起刚才石润生换轮胎时用的扳手,还挽了挽袖子,自言自语道:老娘还就不信了,今儿个跟你们拼了!说着就跃跃欲试。
蔓苓一把拦住了她,略加思索后说道:三丫,咱们还是先上车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那谁你就带我们回县城吧。
回县城恐怕也不行了,我得去下沟村石润生思索着该怎么办。
一听他说要去下沟村,那个叫蔓苓的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去哪儿?
下沟村啊?年纪轻轻耳朵还不好使!石润生小声嘀咕着。
那太好了!三丫呀,你也别回去了,跟姐走吧。说着,蔓苓笑呵呵地拉着三丫的手就上了车。
石润生被蔓苓的举动给搞糊涂了,他实在不明白这姑娘一听说去下沟村怎么就同意了呢?难道她是住在那儿?
还不快开车!一会儿他们追来了!车里,蔓苓催促着。
石润生只好上车开起来就走。后面,那几个人好不容易跑到刚才停车的地方,眼看着车开走了,他们沮丧地骂着什么。
石润生开车又走了一段路后就开始减速了,他往车窗外看去,寻找着到下沟村的路。
我说你这人不是要去下沟村吗?不快开找啥呢?蔓苓在后面问道。
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啊?怎么没有了呢?石润生自言自语。
我说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啊?你不会是坏人吧?告诉你我们可是两个人,到时候说不定谁吃亏呢!蔓苓警觉地直起了身子。
石润生也不理她,继续看着外面。
哎哎你往哪儿开呢?过了过了!蔓苓手扶着石润生的座椅靠背,伸着脖子喊道。
石润生这时才发现,果然在路旁有条水泥路斜着伸向庄稼地里。他只好踩了刹车,把车倒了回来。
我记得以前是土路啊,这怎么变成水泥路了?石润生还是自语着。
蔓苓在后面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了一句:你以前来过?
嗯不是来过,以前我在这儿住。石润生把车开到那条水泥路上,头也不回地应着。
你在这儿住过?那你是谁家的?蔓苓问了一句。
呵呵,我呀,当然是我家的喽!石润生笑着答道。
油嘴滑舌!那你叫什么?蔓苓又问。
我呀对了,姑娘,你家在哪儿呀?是哪个房子?石润生看着路两旁亮着灯的房子问道。
就前面蔓苓在后座上指挥着,可她说了半截话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甭问了。三丫,咱们就在这儿下吧。麻烦你停一下车!
石润生只好把车停了下来。两个姑娘下了车,蔓苓绕到驾驶室这一边说道:谢了啊!你帮我把摩托车弄下来吧!
石润生下了车,到后面把摩托车搬了下来。还没等他说什么呢,蔓苓却扭头推着车和三丫就走。他只好苦笑了一下,又四下看了看,然后缓慢地开着车准备去王叔家。毕竟在这个村子住了那么多年,尽管十几年没回来了,但这里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熟悉。
就在他边开着车边看着两旁的房子时,就见前面两个姑娘突然站住了,那个叫蔓苓的扶着摩托车回过身来冲他狠巴巴地说道:你咋跟踪我们呢?我告诉你,我们可快到家了啊,你要是再跟踪我们可要喊了啊!
石润生踩了刹车,把头探出窗外看着她,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姑娘好厉害的嘴,我怎么是跟踪你们呢?我家就在前面!说着,他往前面一努嘴。
蔓苓看也不看,大声说道:那也不行,你这样在后面跟着算咋回事?你先停这儿吧,等我们到了家你再走,即使是一条路也不能跟着我们!
石润生一听,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叫什么理论啊?但由于天色已经晚了,他也不想让人误会,就微笑着把车停在了路边,看着两个姑娘往前走。
两个姑娘边走还边回头回脑地看着他,脚下却加快了步伐。看着她们两个走远了,石润生这才缓缓地开着车,可他不敢开快,怕追上她们两个人再惹麻烦。可是,借着月光,他分明看见两个姑娘进了前面路旁的一个院子子,那个院子外有棵老槐树。他顿时就是一惊,心说,她们怎么进那院了?没听说王叔有闺女呀!
他缓缓地把车停在了那棵老槐树下,还没等下车呢,就见已经进院的两个姑娘突然把头又探了出来,然后不知嘀咕着什么转身又进去了。
此时的石润生,看着老槐树和树下那口老井,还有那熟悉的矮墙和院落,喉结动了动,眼睛有些湿润了。
是丫头回来啦?不是说回省城吗?怎么没去呀!院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叔,没回去!蔓苓答应着。
此时,石润生已经下了车,他抚摸着老槐树,就像轻抚自己的童年,看着已经落了不少叶子的树冠,仿佛看见了昔日在树下井台边玩耍的那个少年。
丫头,我刚才听见外面好像有车响,是谁送你回来的?咋不让人进屋呢?那个声音又从院里传了过来。
石润生闻听就是一惊,他转过身来。这时,就见一位老人拄着拐杖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两个姑娘。蔓苓搀着那位老人说道:叔,这人不像是什么好人,他他跟踪我们!
我看看,是哪个小子这么大胆敢跟踪我们丫头!老人说着就出了院门,目光落到了石润生身上。
喂!小子!告诉你,我叔可是当过兵、扛过枪、打过仗、跨过江的,你再不走可要收拾你了!蔓苓冲石润生喊着,不知从哪儿弄出这么一套嗑来。
这时,就见石润生往前紧走几步,扑通一声竟跪在了地上,两个姑娘还有那位老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三章小辣椒的遭遇



下沟村位于安农县最北部的靠山乡,靠山乡是安农县距离省城阳春市最近的乡,而下沟村又处在这个乡的最北端。按理说,下沟村应该近水楼台发展得好些,可偏偏就是这个最靠近省城的村,却一度是安农县的穷困村之一。下沟村的穷不是因为人懒,而是地薄。
中国的地名学还真是门学问,这靠山乡还真如它的名字一样,背靠大山,前有平川。山上有树,却不打粮,虽说这些年不少村民偷着开小片荒,但打出的粮食却瘪瘪瞎瞎,只能充作自家养猪养羊的饲料,出不了大钱。后来,县里响应省里的号召实行退耕还林,那些小片荒也都被收了回去变成了林地。其中有一片林地还是省领导们带头栽的松树呢,也不知是沾了领导的福气还是什么,那些新栽的树长得格外壮实,不几年光景,那片被村民们弄得跟剃了头似的荒山重又恢复了勃勃生机。而排除万难还林于山的人,就是老县长王德贵。
王德贵本是下沟村人,复员军人出身,他先是经村民选举在下沟村担任村主任、村书记,后来又到了乡里当乡长,直至当上了副县长,主管农业。从当村干部那天起,有满腔抱负的他就一心要改变家乡的穷困面貌,但生性正直的他以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扭转乾坤呢?穷县的面貌虽然没有改变,但他却为安农县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大好事,那就是植树造林。不仅是下沟村,也不仅是靠山乡,几乎全县的荒山在他退休之前都完成了退耕还林。退休后,他就从县城搬回了下沟村的老房子。用他自己的话说,治山容易治川难,他下决心要在有生之年完成治川任务。
在靠山乡的北半部是一马平川的黑土地,按理说应该是出粮食且能够高产的好地,但这里却是地势最低洼的地方,一到雨季,地面径流加上控山水,这一马平川之地就成了沼泽。在这样的地上即使种水稻也经不起雨季的水漫金山,除非是旱年份,水稻不仅长势好,且还会有好收成。王德贵回村有几年了,可始终也没找到一个好办法来治川。好在今年是个旱年,雨水薄,村里的稻子长势不错,白露刚过稻穗就低了头,看来,应该是丰收在望了。
王德贵为村里的稻子长势喜悦着,让他高兴的还有,一开春,自己老战友的闺女就跑来了,说是把在省城朝九晚五的工作辞了,要找一个自己能有用武之地的地方,搞什么自主创业,要不然她学到的那些农业方面的知识就白学了。
刚开始时他还以为这丫头也就是三分钟热血,因此也就没当回事,可没承想,这丫头一待就是小半年。眼看要到收割的季节了,他就催促着丫头回去看看她爹,省得到时候老战友又说自己跟他抢闺女。可是,下午这丫头一走,王德贵就觉得眼皮直跳。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他却觉得两只眼皮都跳,莫不是要发生啥大事?他寻思着,到黑天了还不放心,正看着相框里发黄的老照片呢,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等他出来一看,却正是蔓苓她们。
此时,老汉王德贵和两个姑娘被石润生的举动给弄糊涂了,而三丫却大咧咧地说道:让你跟踪,怎么样,怕了吧?
而此时的石润生流着热泪喊道:叔!我回来了!您不认得我了?我是狗剩儿啊!
他这一句狗剩儿把三丫给逗乐了,而王德贵和蔓苓却都震惊不已。
什么?是狗剩儿?老人紧上前几步,用颤抖的双手扶起了石润生,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
是,是狗剩儿!孩子啊,你可把叔想坏了!有十几年了吧,我还以为你把叔给忘了呢?王德贵说着已是老泪纵横,走,孩子,快进屋让叔好好看看你!都长这么高了!说完,就拉起石润生往院里走。
而此时的蔓苓却愣在了当地,三丫拉了她两下她才回过神来,跟着也进了院子。
等进了堂屋,王德贵拉着石润生的手坐了下来,借着灯光,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王德贵擦了擦眼角,笑着对蔓苓说:丫头啊,你不是整天念叨狗剩儿哥嘛,这回你狗剩儿哥回来了你怎么没动静了?还说人家是坏人呢!来来来,快见过你狗剩儿哥。对了,你看看我,润生都这么大了我还叫小名丫头,和你润生哥打个招呼!
石润生看着正站在一旁低着头的蔓苓,不禁狐疑起来。而蔓苓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噘了噘嘴说道:叔,你们聊吧,我去做饭!说完,拉着三丫就出去了。
往厨房走时,三丫小声问:蔓苓姐,这谁呀?
就听蔓苓小声道:狗剩儿!
这丫头!哈哈哈润生啊,自从你上了大学都一直没回来过,叔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王德贵拉着石润生的手说道。
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过去是因为自己学无所长,怕回来了也会给村里人添麻烦,现在我回来就不走了接下来,他就把自己回来的原因告诉了王德贵。
王德贵听完不住地点头:好啊,这下好了,咱们村出去的大学生一定错不了!也算乡亲们没白疼你一回!对了,丫头啊,把你爸给我拿的那瓶好酒拿出来,我们爷儿俩要好好喝一杯!说着话,他朝厨房喊了一句。
半盏茶的工夫,蔓苓和三丫两个人已经做好了饭菜,两个人忙忙活活地往桌子上端着。进屋的时候,三丫不住地看石润生,还偷笑着冲蔓苓挤眉弄眼的。蔓苓直瞪她。
来,润生啊,陪叔喝一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丫头啊,酒呢?王德贵拉着石润生的手坐在了桌前。
蔓苓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放到桌上:叔,您不是有胃病吗,少喝点儿酒!
没事儿,叔今儿个高兴!丫头啊,你知道吗?你润生哥是回来当县长的!
我知道。蔓苓说着就盛饭。
石润生一听很是诧异,她怎么知道的呢?刚才她不是在厨房吗,难道听到我和王叔的对话了?他也就没往多想,坐下准备和王叔喝酒。
而三丫一听说他是回来当县长的,顿时瞪大了眼睛。
蔓苓拉了她一把:又犯花痴是吧?你不是要告状吗,找县长就行了。要是你这事他都管不了那他这个县长
王德贵看了看两个丫头,笑着一摆手:就是天大的事也要等吃完饭再说!润生啊,来,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蔓苓丫头,她是
还没等他说完呢,就见蔓苓赶紧摆手,并上前拉着王德贵的手说:叔,我跟您说件事
哦?说吧,你润生哥也不是外人。王德贵笑呵呵地说道。
蔓苓想了想,又看了石润生一眼,趴在王德贵耳边说着悄悄话,说的是什么石润生并没有听见。等她说完,就见王德贵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中!不说就不说,你这丫头!继而他又指着三丫说道,这三丫头是杨树村的,叫杨树花
叔,人家叫杨淑花,不是杨树花。三丫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石润生。
哈哈哈,差不多!对了,润生啊,这可是大学生啊,这丫头放着工作不要非得回家种什么辣椒,人家都叫你什么来着?对了,杨辣子!哈哈哈!
不是,叔是小辣椒!杨淑花又看了石润生一眼,脸有些红了。
叔不管你什么小辣椒、杨辣椒还是洋辣子,反正就是三丫头!哈哈哈!王德贵开怀大笑,心情畅快极了。
而他这一句洋辣子差点儿没把石润生逗乐了。他知道,这洋辣子是农村杨树上才有的东西,小时候冬天没少在杨树枝上找洋辣罐玩,尤其是那些脱了壳的洋辣罐,可以用来吹口哨。直到后来自己上了学才知道,那不过是毛毛虫未孵化前的卵壳罢了。
杨淑花看着王德贵,又笑着对石润生说:叔!你看你!对了,县长,我不是什么大学生,只是中专毕业,你要是叫着不方便叫我小辣椒就行,都这么叫!呵呵!
石润生看着眼前这位泼辣的姑娘,心想,安农县要脱贫确实需要这样一批有志于农村建设的大中专学生。看着杨淑花,他的目光自然地移到了蔓苓身上,他不明白的是,刚才这个叫蔓苓的姑娘为什么不让王叔说呢?她说的悄悄话又是什么呢?
这时,王德贵端起蔓苓给倒满酒的杯子:润生啊,来,咱爷儿俩喝一杯!
叔,我敬您!这些年您身体还好吗?石润生也举起了杯子。
好好!这回你回来呀,我这身子就更好喽!来,今儿个高兴!说着,王德贵举杯喝了下去。
哎呀,慢点儿!慢点儿!蔓苓看着王德贵把那一小杯酒都喝了下去忍不住制止道,然后又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抽回筷子的时候,她瞄了一眼石润生面前的空碗,犹豫了一下,低头说道,喝酒不吃菜那是酒包!这可比不了城里的大馆子和国外的西餐,鸡蛋就是最好的菜了!
石润生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怪怪的,但到底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就笑了笑,伸出筷了去夹盘子里的炒鸡蛋。他吃了一口,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他看来,这家乡的炒鸡蛋好久没有吃到了,这才是家乡的味道啊!
然而,那一小块炒鸡蛋还没等咽下去呢,石润生却回味起刚才徐蔓苓说的话,他不禁诧异起来:听她的话,分明是知道自己的来历嘛,什么城里,什么国外的,她好像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到底怎么回事儿呢?想到这儿,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蔓苓,却正好与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抑制着心头涌起的一丝慌乱,掩饰着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炒鸡蛋了,小时候要吃鸡蛋可不容易呢刚说到这儿,他就想起了小时候吃鸡蛋的情景,顿时沉默起来。
而蔓苓低头吃了一口米饭,小声自语:鸡蛋偷着吃是不是更好吃?
石润生听完就是一愣,抬起头来直视着她,可她却根本不抬头,只顾闷着头吃饭。
蔓苓姐,你说什么哑谜呢?这鸡蛋不是家里养的鸡下的吗?现在谁还偷鸡蛋啊,哈哈哈!杨淑花笑着说。她却并没有注意到石润生和蔓苓两个人的表情变化。
王德贵用手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笑着看看蔓苓,又看看石润生,不住地点头,也不知想的是什么。
丫头,给你润生哥盛饭啊,压压酒!王德贵笑着说。
蔓苓也不答话,伸手隔着桌子拿过石润生的碗回身去盛饭。而王德贵这一个岔就把石润生心里的疑问给打没了。两个人又喝了两盅酒后,王德贵正给石润生讲着县里的事呢,却见杨淑花站起来说道:叔,我敬您一杯吧!说着,眼睛却看着石润生。
蔓苓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笑呵呵的石润生,小声道:什么敬酒,分明是想要告状。叔不是说吃完饭再说嘛,急啥?
石润生一听告状两个字,马上想起了路上遇到的那伙人来,脑海里还是那几个人狰狞的面孔。他放下筷子问杨淑花:对了,杨杨淑花是吧,你说说,那帮人为啥撵你呀?他们是什么人?
听石润生这么一问,杨淑花缓缓地坐了下来,向石润生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杨树村也是靠山乡的一个村,和下沟村相邻,但与下沟村不同的是,这个杨树村属于平原地,是安农县的玉米主产村,因村里多杨树而得名。杨淑花是这个村土生土长起来的,四年前考上了省农校,虽说是中专生,但对于这个村来说也算是大学生了。杨淑花的父亲叫杨满堂,生性老实,胆小怕事,久而久之,村里就没人叫他大名了,而是都叫他杨老蔫儿。杨淑花是杨老蔫儿唯一的闺女,在她上边原来还有两个姐姐,可打小就夭折了,因此,杨老蔫儿对这个唯一的三丫头格外疼爱。自从闺女上了中专后,这杨老蔫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腰杆也直了,在邻里间说话声调也提高了。也难怪,父以女贵嘛。本来,他指望着闺女将来毕了业在县里找份铁饭碗的工作,他也好扬眉吐气,可谁承想,这丫头毕了业却放弃了县农科站的工作,硬是要回村种什么辣椒。这下可把杨老蔫儿气坏了,但他也没有办法,就这么一个闺女,还能把孩子咋样?就随她去吧,没准还真能鼓捣出名堂来呢。
本来,杨老蔫儿寻思着将来给三丫头找个好人家,自己的一块心病也就了了,可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一件事却发生了。这杨树村的村主任叫杨来财,他有个儿子叫杨大宝,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就游手好闲地整天无所事事,不是东家逗逗小媳妇,就是西家欺负欺负小寡妇,村民们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原因是杨来财家财大势大,没人敢惹。前几年乡里给新配了个支部书记,可没干上几个月就被气走了。村民们听说这杨来财上边有人,可到底是什么人村民们却没人知道。期间也曾有不信邪的去县里告过这个杨来财,可结果却是不仅杨来财没告倒,这个告状的人却遭了殃,家里三天两头不是玻璃被砸就是青苗被割,直至有一次家里的三间草房不明原因起了火,后来竟是杨来财从村里出钱给修好的,为这事,杨来财还受到了县里的表彰呢。从那以后,村里再没人敢告杨来财了,杨大宝在村里也更无法无天了。
杨淑花回村后,就在自家的自留地种起了辣椒。可她一回村就引起了杨大宝的注意,三天两头往她家跑,不是到她家里给杨老蔫儿送瓶酒,就是到辣椒地里有话没话地找杨淑花唠嗑。刚开始时杨淑花也没太在意,心想,自己毕竟是有文化的人,这杨大宝要是敢对自己怎么样看不打他个兔崽子,自己可不能像爹那样啥事都忍气吞声。可一来二去,这杨大宝可就现原形了,几次喝酒后跑来闹事,说是非要娶杨淑花不可。有一次他又跑来胡言乱语,把杨淑花气得抓起一把辣椒籽就扬在了他脸上,把个杨大宝辣得连滚带爬地跑了。从此,杨淑花这小辣椒的外号就在村里传开了。一个月前,杨淑花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是杨来财。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杨老蔫儿又是递烟又是倒水,虽然不知道村主任来家里是啥事,但杨老蔫儿却预感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杨来财竟是来说亲的。
那一日,杨来财一进屋就大嗓门地喊道:老蔫巴!你真是好福气呀,我家大小子看上你家三丫头啦!咱两家噶亲家你看咋样?
杨满堂听完就是一愣,他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堆笑:主任啊,那敢情好了,只是我家丫头咋能配得上呢你看这家里穷得叮当响,再说,俺丫头那脾气
杨来财却像是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在屋里转来转去,不时地看这看那,看了半天他才说道:老蔫巴,你这房子可该翻盖了,正好我盖下屋时剩不少材料,明儿个我让人给你拉来,你这外边院墙也该套一套了对了,村里的机动地承包到期了,今年一上秋就重新承包,你老蔫巴干活是把好手,村里考虑这一轮承包应该找个好手干,别撂荒了地
杨满堂一听就不言语了。村里的机动地一直是他杨来财小舅子承包的,那可都是村里一等一的好地呀,多打粮不说,每年光是国家给的种地直补钱就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啊,要是能承包村里的机动地那敢情好了。可是,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见杨满堂不言语,杨来财一背手:行了,老蔫巴,回头问问你家三丫头,看都要些啥,什么金银首饰电器啥的,我好让人准备准备要车也行,不过咱这也没地儿开去呀?说着话,他就走出了屋子。
杨满堂紧走几步跟了出去,在后面弓着腰赔着笑:主任啊,等丫头回来我和她说说,说说
杨来财一摆手就出了院子,边走边哼起了小曲。
等他一走,杨满堂可就上起了火,这可咋办呢?看村主任那架势不答应恐怕是不行的,要是得罪了村主任还了得?要是答应呢能攀上村主任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吧?他一边寻思着一边和老伴儿商量如何说服闺女。可老伴儿却说:咱可不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老杨家那大宝子是个什么货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咱又得罪不起人家,这可咋整呢?
两个人咋想也想不出好招来。等杨淑花从地里一回到家,见父母的表情不对,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听就火了,说这都什么时代了,就是不答应他村主任还敢强抢吗?实在不行就去告他!太欺负人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杨来财见杨满堂家没有明确的表态,而且不知从哪儿听说杨淑花还要去告自己,他一听就炸锅了,心说,你老蔫巴还真是胆肥了!他倒不在乎杨满堂,倒是这个杨淑花,他可听说是出了名的烈性子,要不怎么叫小辣椒呢?要真是逼急了别真去告啊,眼下上上下下正在抓反腐呢,可别因小失大呀!他这一担心可就开始留意杨淑花的一举一动了,告诉儿子杨大宝要时刻注意杨淑花,并且告诫他要收敛些,别惹出啥事来。可这杨大宝却是贼心不改,消停了几天后又开始有事没事地骚扰起杨淑花来,几次都被杨淑花骂得狗血喷头。杨大宝见捞不到什么便宜,一次酒后竟把杨淑花辛辛苦苦栽种的辣椒用镰刀撂倒不少,好在辣椒都已经红了,损失倒不是很大。杨淑花一气之下就要去告他们父子,这才引出前文杨大宝他们追赶杨淑花的事来。
石润生听完不禁怒火中烧,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真是无法无天!这都什么时代了,竟敢这么胆大妄为!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你不是来了嘛蔓苓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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