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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疯癫亚当(阿特伍德文集)

書城自編碼: 290891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侦探/悬疑/推理
作者: [加拿大]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著,赵奕 陈晓菲 译
國際書號(ISBN): 9787532772452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6-10-01
版次: 1
頁數/字數: 420/213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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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和之前的两部曲一样,《疯癫亚当》也是一部反乌托邦小说,作者意在警示人们关注我们这个世界偏激和错乱它的反女权主义意识、它对全球变暖的视而不见、暴力的蔓延,及其赤裸裸的唯利是图。结合了冒险、幽默、浪漫、高超的叙事技巧和无与伦比的想象力,阿特伍德以娴熟的写作技巧创造了一个与现实生活近乎平行的另一个世界,延续了前两本小说的主题,更深入挖掘了两性之间、人类与自然及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以及极权政治统治下出现的人类生存危机。
內容簡介:
阿特伍德反乌托邦悬疑三部曲疯癫亚当的完结篇。本书将《羚羊和秧鸡》及《洪水之年》中的人物重新集结,围绕着在第一部《羚羊和秧鸡》中以上帝的园丁身份登场的泽伯展开,此前阿特伍德并未充分挖掘过他的身世。小说讲述在洪水灭绝了地球上的大部分人类之后的几个月,托比和瑞恩把她们的朋友阿曼达从彩弹手手里解救出来。回到了疯癫亚当的据点。和她们在一起的是秧鸡人,由死去的秧鸡创造来替代人类的物种。她们的预言家,秧鸡曾经的朋友吉米从一场致命的高烧中恢复过来时,托比接过了阐释秧鸡作为创世人的神学的任务。她也不得不处理混乱的文化误解、糟糕的咖啡,和她对爱人泽伯的嫉妒。与此同时,泽伯在寻找亚当第一,上帝的园丁的创始人,而他在多年前打破了和平主义绿色信仰,为了让疯癫亚当们对抗毁灭性的公司警。现在,在彩弹手的进攻威胁下,疯癫亚当的居民们必须和他们的新盟军,器官猪,携手作战。而小黑胡子,年轻的秧鸡人,在托比的教导下,学会了记录和讲述故事,留给他们之后的世界。
關於作者:
被誉为加拿大文学女王的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是一位勤奋多产的作家,迄今已有14部诗集、11部长篇小说、5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文学评论出版,并主编了《牛津加拿大英语诗歌》、《牛津加拿大英语短篇小说》等文集,此外还撰写了不少广播、电视、戏剧、儿童文学作品等。她获得过除诺贝尔文学奖之外的几乎所有的国际文学奖和不计其数的其他奖励和荣誉,并被多伦多大学等十多所国内外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享有很高的国际声誉。她的作品已被译成30多种文字。
阿特伍德19岁开始发表自己的第一首诗作。她擅长将日常经验提升到一种形而上的层次,她的诗歌不仅具有女性特有的细腻而且富有深刻的洞察力,在加拿大和英美诗界都很有影响,先后获过多种重要的文学奖。
自从1969年,她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可以吃的女人》之后,她的作品频频获奖,这也为她赢得了广泛的国际声誉。她创作的三部优秀长篇小说《女仆的故事》(1985)、《猫眼》(1988)、《别名格雷斯》(1996)曾三次获得布克奖提名,最后凭借第十部小说《盲刺客》摘得了这项最高文学奖的桂冠。同时,阿特伍德也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无论在民间还是文学界都认为她得奖是迟早的事。被誉为加拿大文学女王的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是一位勤奋多产的作家,迄今已有14部诗集、11部长篇小说、5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文学评论出版,并主编了《牛津加拿大英语诗歌》、《牛津加拿大英语短篇小说》等文集,此外还撰写了不少广播、电视、戏剧、儿童文学作品等。她获得过除诺贝尔文学奖之外的几乎所有的国际文学奖和不计其数的其他奖励和荣誉,并被多伦多大学等十多所国内外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享有很高的国际声誉。她的作品已被译成30多种文字。
阿特伍德19岁开始发表自己的第一首诗作。她擅长将日常经验提升到一种形而上的层次,她的诗歌不仅具有女性特有的细腻而且富有深刻的洞察力,在加拿大和英美诗界都很有影响,先后获过多种重要的文学奖。
自从1969年,她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可以吃的女人》之后,她的作品频频获奖,这也为她赢得了广泛的国际声誉。她创作的三部优秀长篇小说《女仆的故事》(1985)、《猫眼》(1988)、《别名格雷斯》(1996)曾三次获得布克奖提名,最后凭借第十部小说《盲刺客》摘得了这项最高文学奖的桂冠。同时,阿特伍德也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无论在民间还是文学界都认为她得奖是迟早的事。
阿特伍德的影响不仅跨越了国界,也跨越了文学领域。她一直十分关注美国文化对加拿大无所不在的强大影响和加拿大日益美国化的倾向;为抗拒这种倾向,她大力支持以推进独立的加拿大民族文化为宗旨的阿南西出版社,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工作;她帮助成立了加拿大作家协会,并曾任该作协的主席,还担任过国际笔会加拿大中心的主席。此外,她在《纽约人》等多种国际知名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歌、短篇小说、评论等;她还应邀在美、英、德、澳、俄等国朗诵和演讲,扩大加拿大的影响。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她开始关注另一领域环境保护,显示了很强的生态意识,并因这方面的创作、论述和所采取的行动而获得环境保护和社会活动方面的荣誉和奖励。在过去的约30年中,她一直以加拿大文学代言人的身份活跃在世界文坛,被列在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一百位加拿大人的第五位。
阿特伍德的创作可按四个历史阶段分为早期的创作、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创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创作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创作。 早期的创作中,诗集《圆圈游戏》是使她获得总督奖而在加拿大文坛脱颖而出的;自此,加拿大第一流的大出版社纷纷主动向她敞开大门;同时,媒体的关注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创作中,《幸存:加拿大文学主题指南》的发表引出了褒贬不一的争议,继而又引发了一系列关于加拿大文学及文学评论的讨论,客观上使该书成了一部影响远超出它本身价值的文学评论专著。因为,《幸存》的发表既是加拿大民族主义思潮发展的必然结果,同时又反过来推动了这一思潮的发展。这本书的出版,客观上成了加拿大文学和文化发展的里程碑。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创作中,被称为女性主义的《1984》的《使女的故事》极为成功,赢得第二次总督奖及众多奖励和荣誉,大大地扩展了她的读者群,赢得了国际主流市场,并使她跻身世界名人的行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创作中,被赞为意义深远、富有戏剧性、结构精妙绝伦。
目錄
蛋003
绳索009
泥草屋025
举熊者053
伤疤093
泽伯在黑暗中111
雪人的进展147
黑色的光头灯181骨穴223
媒介251
小猪285
开往克里奥金涅斯的火车315
蛋壳365
月亮时间395
书413
內容試閱
疯癫亚当三部曲的前声分别是《羚羊与秧鸡》与《洪水之年》。《疯癫亚当》为其终阙。
1. 《羚羊与秧鸡》
故事开始,雪人住在海边的一棵树上。他深信自己是致命瘟疫席卷行星后存活下来的最后一个真正的人类。离他不远的地方生活着一群秧鸡的孩子,他们是天才科学家秧鸡通过生物工程育成的、性情温和的类人种。在遥远的过去,雪人有一个挚友兼情敌,秧鸡,两人都倾心于美丽神秘的羚羊。
秧鸡人既可免于求爱衍生的嫉妒,不受贪欲袭扰,无需衣物蔽体,也不依赖杀虫剂和动物蛋白质在秧鸡看来,这些正是使人类遭受不幸,令星球走向衰败的肇因。秧鸡人按季度交配,发情时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变成蓝色。秧鸡试图从他们身上除去符号性思考和音乐,然而他们却自成一派怪诞的曲风,并且发展出一种宗教,拜秧鸡为造物主,羚羊为动物的主母,雪人则勉为其难地担当下先知的角色。正是雪人带领他们离开出生地高端科技打造的天塘圆顶屋一路来到眼下居住的地方。
在洪水来临前的日子里,雪人的名字叫吉米。他生活的世界被分隔成两部分,公司大院和院墙之外的废市。大院戒备森严,住在里面的全都是科技精英,通过集体治安武装公司警操控社会。其他人都在院墙外,在贫民窟、郊区、商场里,苟营生计、尔虞我诈。
吉米在奥根农场度过了他的童年时代,他的父亲负责研究器官猪专为器官移植设计的转基因猪,体内携带诸如肾脏和大脑之类的人体组织。后来父亲转去了荷尔史威瑟,这是一家专做健康福利产品的公司。在荷尔史威瑟高中里,少年吉米遇到了秧鸡,当时他还叫格伦。两人都沉迷于网络色情和复杂的在线游戏,渐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大灭绝是其中一款游戏,监制者是名为疯癫亚当的神秘人物: 亚当命名了存活的动物,也命名了死去的动物。他们学会如何通过一个聊天室和疯癫亚当进行接触,只有受信赖的大玩家才能获此殊荣。
之后,秧鸡被资金雄厚的沃森克里克录取,而像吉米这种舞文弄墨的,就只能在走下坡路的玛莎格雷厄姆自由艺术学院里混完大学。至此之后两人失去了联系。古怪的是,秧鸡的母亲和继父都死于某种令身体溶解的神秘疾病。再后来,一个代号为疯癫亚当的生物恐怖组织开始利用转基因动物和微生物袭击公司警和统治阶层。
多年后,吉米和秧鸡恢复了联系,其时主管天塘圆顶屋的秧鸡正致力于通过基因合成技术培育秧鸡人。与此同时,他还在研发一种名为喜福多的药片,据称该药不但能让人性福绝顶,还具有控制生育、延长青春的功效。令吉米惊讶的是,开发天塘的科学家的名字居然和大灭绝游戏玩家的用户名一模一样。事实上,那些玩家正是生物恐怖组织疯癫亚当的成员。秧鸡通过聊天室追踪到他们,以免罪的承诺换取他们加入天塘项目。然而,喜福多药片中含有一种隐蔽成分,药片发行的同时爆发了那场横扫全人类的瘟疫。在其后产生的大混乱中,秧鸡和羚羊双双殒命,留下吉米孤零零地与秧鸡人为伴。
如今,死去的羚羊和背信弃义的秧鸡如同幽灵般占据了吉米的记忆,怀揣对生存的绝望以及蚀骨的愧疚,雪人拖着病体徒步前往天塘圆顶屋,寻找记忆中的补给和武器。途中,他被逃生出来的转基因动物盯上,它们中有邪恶的狼犬兽和巨型器官猪,携带人类脑组织令他们变得更加狡猾。
在《羚羊与秧鸡》的结尾处,雪人发现了另外三个瘟疫幸存者。他应该加入他们,抛弃秧鸡人吗?还是说他已看透了同胞破坏的本性,索性杀了他们呢?《羚羊与秧鸡》以雪人的踟躇告终。
2. 《洪水之年》
《洪水之年》的故事和《秧鸡与羚羊》在时间线上齐头并进,只是前者将故事背景设置在大院墙外的废市。故事从上帝的园丁的视角展开。上帝的园丁是亚当第一创立的环保宗教组织。它的领导者亚当和夏娃们教导人们认识自然与《圣经》的共性,热爱造物,科技是危险的,公司是邪恶化身,当回避暴力,须得细心照料贫民窟屋顶上的蔬菜和蜜蜂。
小说开场即故事发生的时间,其时为花园历二十五年,无水的洪水爆发之年。无水的洪水是园丁对瘟疫的称呼。托比用一支古董来复枪武装好自己,藏身在安诺优美容院里,一面寻找其他幸存者特别是泽伯,阅历丰富的前任园丁,也是她心头暗恋之人。她违反园丁的规则射杀了一头器官猪,因为它袭击了被她视为厨房的花园。有一天,她从远处看到一群全身赤裸的人列队前行,领头者是一个衣衫褴褛、脸上有胡子的男人。由于当时她对雪人和秧鸡人一无所知,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与此同时,年轻的瑞恩被关在鳞尾的隔离间里,鳞尾是她工作的脱衣舞夜总会的名字。瘟疫爆发前不久,一群彩弹手扫荡了俱乐部。这帮人都是丧失人性的公司的囚犯,在彩弹竞技场上残忍地杀死对手后存活下来。瑞恩深知自己很可能会活活饿死,除非她的童年好友阿曼达能赶来为她解开门锁。
多年前,托比曾经落入虐待狂布兰克的魔掌。布兰克是她工作的那家令人作呕的秘密汉堡店的老板。将她拯救出来的是上帝的园丁。之后她成了一名夏娃,专职领域是菌菇、蜜蜂和药剂。她的导师老皮拉和许多园丁一样,也是从公司逃亡出来的生物科学家。她和那边的线人还暗中保持着联系,线人当中有少年秧鸡。
瑞恩是托比在花园时代的学生,还有阿曼达,坚韧强悍、富有领袖气质的废市耗子。当初瑞恩的母亲卢瑟恩与泽伯私奔,从荷尔史威瑟大院逃了出来,但泽伯无法给出承诺,怒火中烧的卢瑟恩在瑞恩十三岁那年又从园丁那里逃出来回到荷尔史威瑟。少年吉米勾引了瑞恩又始乱终弃。最终,瑞恩选择去鳞尾跳舞来养活自己,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由于策略上的分歧,泽伯和他的支持者们从亚当第一率领的和平主义园丁中分离出去,积极介入一系列针对公司发起的生物恐怖主义活动,利用疯癫亚当的聊天室作为集合地点。剩余的园丁被迫东躲西藏,一边继续为无水洪灾的到来做准备。
回到现在洪水纪二十五年阿曼达赶到汇鳞,救出了瑞恩。就在她们欢庆的时候,三个园丁时代的朋友出现了,分别是谢克尔顿、克洛泽和奥提斯,紧追其后的还有布兰克和另外两个彩弹手。五个年轻人逃走了,在逃亡的路上,瑞恩和阿曼达被强奸,阿曼达被绑架。奥提斯惨遭杀害。
瑞恩挣扎着来到安诺优美容院,在托比的照料下恢复了健康。之后她们前去营救阿曼达。在避开凶野的器官猪、解决掉布兰克之后,她们发现了一群住在公园泥草屋里的幸存者。泽伯也在那里,还有他那伙疯癫亚当们。他们都坚信亚当第一还活着,正四处搜寻他的下落。
托比和瑞恩再度出发,这回她们负有一项危险的使命,将阿曼达从绑匪手里救出来。在海边,她们碰巧撞进了一群怪人的营地,这些身体一部分是蓝色的人声称见过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托比推测应该是阿曼达和绑架者,就在发现他们的时候,伤口感染后产生幻觉的雪人即将发射在天塘找到的喷枪。
在《洪水之年》的结尾处,彩弹手们被绑在一棵树上,瑞恩照料着伤痕累累的阿曼达和发高烧的雪人。托比遵照园丁在圣朱利安日设宽恕宴席的规矩,为每个人奉上一碗热汤,此时靛蓝色的秧鸡的孩子们正沿着海岸向这边走来,嘴里唱着怪诞的歌谣。



集会

东边,桃红色的雾霭。天破晓,起初,如此清爽、柔和,太阳还不是一团火热的光亮。乌鸦飞出巢,互相呼应。呱!呱呱!它们在说些什么?当心!当心!或者:马上就是派对时间啦!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乌鸦,这些腐肉迷。还有渡鸦,这些战鸟,这些眼珠贪食者。还有秃鹫,往昔的圣鸟,腐烂物的古老鉴赏家。
别再病态地自白了,托比告诫自己。需要的是积极面对未来的态度。吹喇叭就是这个目的,击鼓、行进乐也是。我们无坚不摧,这种音乐告诉士兵。他们不得不相信那些骗人的旋律,谁能在没有它们的情况下英勇赴死呢?身披熊皮的狂暴武士据说在战斗前会用北部的致幻菌麻醉自己:比如毒蝇鹅膏菌,在园丁时代,皮拉是这么说的。蘑菇实践史,仅供高年级学生选修。
或许我应该在水瓶里加烈酒,她想。荼毒你的大脑,然后昂首阔步,杀人。或被杀。
她站着,解开粉色床单,颤抖。结露了:湿气在她的头发、睫毛上凝成水珠。她的脚麻了。来复枪在原来的位置,伸手可及;双筒望远镜也是。
泽伯已经起来了,正倚在栏杆上。我昨晚睡着了,她对他说,不是看守的料。抱歉。
我也是,他说,没关系,要是有事,器官猪也会响警报的。
响?她说,笑了一下。
你真是太较真了。好吧,呼噜警报。我们的猪肉伙计蛮忙的。
托比看向他看的地方:远方、下面。器官猪已经踏平了草地,美容中心大楼四周,只要有高杂草和灌木的地方,都夷平了。五头稍大的还在工作,只要比脚踝高的地方就都要踩一踩、滚一滚。
没人会偷袭它们,这是肯定的,泽伯说,机灵的混蛋,知道伪装。托比发现,它们在中间距离处留了一丛树叶。她通过望远镜窥向那里。就安诺优花园的问题,她曾和器官猪因抢夺地盘发生过争斗,那块树叶标记的一定是她杀死的公猪遗体。奇怪的是,它们没有吞食尸体,尽管它们好像很情愿吃死去的小猪。在它们中间,就此类问题会不会存在等级?母猪吃猪仔,但没有人能吃公猪?接下来是什么呢,纪念雕像?
晶玫瑰的事真是太糟了。她说。
是啊,我自己种的。不过他们会种回去的。那鬼东西只要长起来,和野葛一样难除。
不过秧鸡人早饭要吃什么呢?托比说,现在树叶也没有了。我们不能让它们乱晃悠,跑到树林边上。
器官猪也想到了,泽伯说,看,游泳池旁边。
显然,那儿有一堆新鲜饲料。一定是器官猪收集起来的,因为旁边没有人。
真周到。托比说。
娘的,它们真机智。泽伯说。说到这个。他指了指。
托比抬高望远镜。三头中等体形的器官猪,两头斑点状,一头几乎全黑,正从北面欢快地跳跃而来。这队一丝不苟地踏平草地的巨型推土猪滚着立起,蹦跳着出去迎接它们。有些打着呼噜,有些用鼻子拱土。所有耳朵都向前竖着,所有尾巴都蜷曲着、转着圈:反正它们不害怕也不生气。
我好奇它们在说些什么。托比问。
我们会知道的,泽伯说,等它们该死的准备好告诉我们。虽然我们会用喷枪,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们蠢得跟木桩子一样。可它们是将军。我敢打赌,它们连策略都想好了。

瑞贝卡肯定正在四周翻翻找找,拾些零碎。早餐吃的是泡在魔发羊奶里加过糖的黄豆小食。附加菜是犒劳自己的一茶匙鳄梨果肉黄油。如今的安诺优美容中心喜欢听起来很像食物的化妆品:巧克力慕斯面霜,柠檬蛋白磨砂面膜。还有各种身体乳,必需脂肪含量丰厚。
那东西还有?托比说,我敢肯定我都吃光了。
放在厨房里的,藏在一个烧汤的大砂锅里,瑞贝卡说,可能是你自己放进去的,然后忘记了。你在这儿工作那么长时间,肯定在这大楼的某个地方藏了个阿勒山《圣经》里,大洪水后诺亚方舟就停在这里。秘窖。
是的,但那是在储藏室里,托比说,四处都放一点。装在结肠清洗剂的大包装里作掩护。我不可能把我自己的储备落在厨房;或许是有人发现了。很有可能是哪个员工藏的。他们以前试过和安诺优高级员工调调情,再到废市的灰市上去卖。但我每两周都会清点库存,通常能捉到他们。
倒不是说她会上报:帮忙是不会给你加班费的。为什么要毁了一条生命呢?

午饭结束后,他们在主门厅集合,之前粉色水果为主的欢迎饮料,无论加不加酒精,就是在这里端给登门的顾客的。疯癫亚当们都在,之前的上帝园丁也是。有一头公猪也来了,小黑胡子就在它旁边。其他的秧鸡人还在外面的泳池边咀嚼那堆早餐饲料。剩下的器官猪也是,同样在大嚼特嚼。
那么,泽伯说,这就是我们站着的地方。我们知道敌人前进的方向。一共有三个敌人,不是两个。猪器官猪肯定这一点。它们没有看清那些人的长相巡逻猪要保证不会被发现,不然就有被射杀的风险但它们跟踪到了他们的下落。
有多远?胜郎说。
足够远。他们抢在我们前面了。不过,对我们有利的一点是,器官猪说他们不能走很快,因为有一个人瘸了腿。拖着一只脚。是这样吧?他对黑胡子说,黑胡子点点头。
一只臭脚。他说。
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他们在往复原精华大院这边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要去天塘。
哦操,吉米说,喷枪和电池!他们会发现的!
觉得他们是来拿这些的?泽伯说,抱歉。这问题真傻。我们不可能知道他们有何企图。
如果他们不只是四处转悠,我们可以假设他们有个目的,胜郎说,第三个人可能在指导他们。
我们要拦截他们,犀牛说,不能让他们到这里来。否则他们会备好武器,长时间如此。
而我们用不了多久,就没了,谢克尔顿说,我们的电池已经快不行了。
所以,唯一的问题是,泽伯说,谁和我们去,谁留在这里。有的是显而易见的。犀牛、胜郎、谢克尔顿、克洛泽、海牛、吸蜜蜂鸟,一起去。当然,还有托比。所有怀孕的女人,留下来。瑞恩、阿曼达、敏狐。还有谁肚子里有孩子的还有谁要说明吗?
性别角色真该死。敏狐说。
那你就别再拿性别说事,托比想。
同意,泽伯说,但现在这是现实。我们不能在进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毫无预警地血崩。这没必要。白莎草?
她是和平主义者,阿曼达出人意料地说,而蓝莲花,你知道的,痉挛。
那就留下来。还有谁残疾的,或者害怕的?
我想去,瑞贝卡说,而且我肯定没怀孕。
你能跟上吗?泽伯说,这是下一个问题。坦诚些。你可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危险。彩弹老手可不是瞎混混的。他们只有三个人,却致命。这个活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做得来的。
好吧,划掉我,瑞贝卡说,自知之明,身材走样,举手。更别说怕事了。我留在这里。
我也是。白鲸说。
还有我。塔摩洛水牛说。
还有我,象牙喙比尔说,在人的一生中,会有这样一个时刻,无论他的灵魂多么灵巧,作为实体的躯壳却有了局限。更不用说还有膝盖了。而在这个问题上
好。黑胡子也和我们去。我们用得上他:他好像对器官猪想要传达的内容很确定。
不行,托比说,他应该留在这里。他只是个孩子。她想,如果黑胡子被杀了,她将无法容忍自己,尤其是那些彩弹手抓到他后会动用的手段。而涉及到人的时候,他不会怕,或者说他的怕都不现实。他也许会径直跑到空处,处于交火之中。或者被抓为人质。那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但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他,我们要怎么办,泽伯说,他是我们和猪交流的唯一联络人,而猪又必不可少。我们不得不冒险。
黑胡子自己也在听着这番对话。别担心,哦托比,他说,我得去,猪也说了。羚羊会需要我的,还有操蛋。我已经叫了操蛋了,他现在正飞过来。等着看吧。托比无法反驳:她自己看不到羚羊,或是帮忙的操蛋,她也无法理解器官猪。在黑胡子的世界里,她又盲又聋。
如果他们用一根棍子指着你,她对他说,那些人,你必须躺到地上。或是到树后头去。如果有树的话。或者到墙后面。
好的,谢谢,哦托比。他礼貌地说。这对他显然是老消息了。
那好,泽伯说,我们都清楚了吗?
我也去。吉米说。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们已经默认他要留下。他还是瘦得跟树枝似的,苍白如马勃菌。
你确定吗?托比说,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事。我能走。我必须去。
我觉得这不大明智。泽伯说。
明智,吉米说。他咧嘴笑了笑。从没被指责过这宗罪。不过如果我们是要去天塘,那我就必须去。
因为?泽伯问。
因为羚羊在那儿。尴尬的沉默:这太疯狂了。吉米看了看四周的圈子,紧张地微笑。好吧,我没疯,我知道她死了。可你们需要我。他说。
为什么?胜郎说,不是为了冒犯你,但
因为我已经回去过那里了。洪水之后。吉米说。
所以?泽伯说,语气平淡。怀旧?托比猜了下这平淡的意思:让这个脑残的呆子离我远点。
吉米坚定立场。所以,我知道东西都在哪儿。比如电池。还有喷枪:喷枪也藏了一处。
泽伯叹气。好吧,他说,但如果你落下了,我们就必须送你回去。在非人种的护送下。
你的意思是那些凶残的猪,吉米说,不稀奇:他们觉得我是废物。别提护送的事了。我能跟上。

出击

托比换上了美容中心的田径服,还把枕套撕开,套在头上防晒。运动衫上有丰唇和媚眼实在太糟了不是很适合军人粉色也很糟,会把她变成靶子。可是在安诺优没有卡其布。
她检查了来复枪,把多余的子弹塞到粉色的美容中心手袋里。安诺优还有些后面带毛绒小球的棉质短袜:她穿上一双,又带了一双。如果泽伯对她的穿戴发表言论,她很有可能会想揍他。
她在主门厅分发水瓶,瓶子里装满了瑞贝卡之前在瑞恩和阿曼达帮助下煮开的水。安诺优美容中心强调,在健身房运动时,要保证供水充足,所以有足够的塑料瓶。疯癫亚当们从泥草屋带了些能量棒和野葛片过来。能量棒足够支撑我们了,也不至于太多,令我们疲倦,泽伯说,留点待会儿再吃吧。他看了眼托比,她那带着丰唇的粉色装扮。
你是要去哪里试镜吗?他说。
很活泼。吉米说。
像摇滚明星,犀牛说,有那么点味道。
不错的伪装。谢克尔顿说。
他们会以为你是木槿的。克洛泽说。
这是一把来复枪,托比说,这里只有我知道怎么用。所以给我闭嘴。他们都笑了。

然后,他们出发了。
三头侦察猪打头阵,在地上嗅来嗅去。两侧另外各有两头充当侍从,用湿润的鼻子圆盘探测空气。气味雷达,托比想。远在我们迟钝的感觉之外,有哪些颤动被它们捕捉到了呢?它们的嗅觉可与游隼的视觉相媲美。
六头年纪稍小的器官猪也就一岁多在侦察猪、侍从和更老、更重的器官猪先头部队间传递消息:若是荷枪实弹的车,它们就是坦克部队。体型虽大,这些小猪跑得惊人地快。现在,它们在匀速跑,好储存体力: 步态更像马拉松,而非短跑。呼噜声不大,也没有尖叫: 就像长征中的士兵,要节省呼吸。它们尾巴蜷曲,却不动,粉色耳朵朝前翘着。朝阳点亮的小猪,几乎和抓着红色爱心状糖果盒的情人节小猪无异,让人想抱一抱、笑嘻嘻的可爱卡通猪,插丘比特翅膀的那种:如果这只小猪能飞,它会把我的爱带给你!
可也只是像而已。这些猪没在笑。
假如我们举了一面旗子,托比想,上面会是什么?

一开始,行进是简单的。他们穿过草地平坦的部分,地里还有些手袋、靴子和骨头探出来,标志着瘟疫受害者倒下的位置。如果这些东西被杂草遮住了,准会绊倒行进者,但它们在显眼处,人们也就能轻松避开。
魔发羊已经散开,在远处放牧的草地边界吃草。五头年轻的器官猪被派去看着,履行职责的它们似乎不大认真,因为它们嗅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三头在植物间四处拱,一头在一块湿润的泥地里翻滚,第五头在打瞌睡。倘若有一头狮羊攻击,这五只会是它的对手吗?毫无疑问。一对狮羊呢?甚至也行。不过在狮羊靠近之前,这些小家伙应该已经驱拢整个魔发羊群,带领它们小跑到美容中心了。

离开草地后,行进队伍走上了通向北方的路,也就意味着他们要穿过森林。森林就位于安诺优地盘的边缘,还遮住了美容中心周边的篱笆。北边的门房空无一人:里面和四周都没有生命的痕迹,除了有一只浣鼠在走道上晒太阳。他们靠近时,它站起身,却懒得跑开。那些动物太过友好:要是到了严酷些的世界,它们早就变成帽子了。
接下来的城市街道就有些难辨方向了。撞毁后被遗弃的车辆堵塞了人行道,路面尽是些碎玻璃和弯金属。野葛藤已然长驱直入,在破碎的形状上罩上一层柔软的绿色羽毛。器官猪优雅地选着路,以免弄伤自己的蹄子;人类有厚实的鞋。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要小心地走,时不时瞥瞥下面。

托比早就预料到黑胡子走在路上可能遇到问题,这些碎片和锋利的边缘。没错,他的脚上有一层特别厚的皮肤,走土地、沙地、甚至小碎石路都没问题;但保险起见,托比在疯癫亚当们搜集来的鞋子堆里翻出一双赫尔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多功能运动鞋。一开始,他对于要把这种东西安到自己的脚上很是担心会不会疼,会不会粘在脚上,能不能脱下来?可是托比展示给他看要怎么穿鞋,再怎么脱,还说,如果他的脚被尖锐的东西割破了,他就不能再走下去了,那么该由谁来告诉他们器官猪在想什么呢?于是,练习了几次后,他答应穿上。这双鞋缝上了一对绿翅膀,还有灯,每走一步就会闪一下电池还没有用完现在穿上鞋的他,好像有点高兴过头了。
他走到大部队前面,听侦察猪做情报汇报,如果可以称之为听的话: 不管他是怎么做的,反正是在接收信息。显然,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获得任何值得传达的消息。他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找泽伯,也在看托比。他的头又开始活泼地摆动了,肯定意味着一切都好。或者也许只是我看到你们了,或我在这里,甚至是看我的鞋子多酷!,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那高音调的清晰歌声通过空气以一阵阵短促的片段传到她的耳朵里:秧鸡人世界的莫尔斯密码。
旁边的器官猪会不时抬头看看人类同盟,但它们在想些什么就只能靠猜了。和它们相比,直立行走的人肯定显得很迟钝。它们生气了吗?焦虑吗?不耐烦吗?有武器补给开心吗?无疑,都有,因为这些器官猪有人类脑部组织,所以能同时玩转不同的矛盾体。
它们似乎给每个持枪者安排了三名保镖。保镖们不会靠近,不会赶人也不会颐指气使,但它们会保持在距离对象两码的范围内,耳朵警惕地旋转。没带喷枪的疯癫亚当每人配有一头器官猪。吉米则有五头。它们知道他很虚弱吗?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掉队,不过他开始流汗了。
托比走得慢了些,落到后面看看他的情况。她把水杯递给他: 他好像已经把自己的水喝完了。全部的八头器官猪三头她的,五头他的调换位置,围住他俩。
猪肉长城,吉米说,培根部队。火腿重甲步兵。
重甲步兵?托比说。
希腊的东西,吉米说,市民军队的部署方式。相互交叠的盾牌形成的一面墙。我在一本书里读到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或许那是一种荣誉守卫,托比说,你还好吗?
这些东西让我紧张,吉米说,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在把我们带迷路,然后他们就能设下埋伏,吞掉我们的内脏?
我们是不知道,托比说,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原本就有机会这么做的。
奥卡姆剃刀。吉米说。咳嗽一声。
什么?托比说。
秧鸡的习惯,吉米伤心地说,给你两种可能,你会选择最简单的。秧鸡会说,选最优雅的。那个混蛋。
奥卡姆是谁?托比说。他走路是有点一瘸一拐吗?
一种和尚,吉米说,或者教士。或者也可能是一头聪明的猪。奥卡火腿奥卡姆Occam发音同Occ Ham。Occ含义不明,Ham为火腿之意。他笑了。抱歉。烂笑话。
他们静静地走了一两个街区。然后,吉米道:在生活的刀片上滑下。
什么?托比说。她想摸摸他的前额。他是不是发烧了?
这是句俗语,吉米说,意思是你疯了。另外,你还可能把自己的蛋切掉。他的脚跛得更厉害了。
你的脚没事吧?托比问。没有回答:他顽强地向前挪着步子。也许你该回去。她说。
绝不可能。吉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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