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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时间暂停等到你

書城自編碼: 2743308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黄芒
國際書號(ISBN): 9787221129680
出版社: 贵州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6-03-01
版次: 1
頁數/字數: 320/414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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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敏锐机智的高冷干探,危急险恶的连环案情,伴她渡过惊险刺激、甜蜜心动的多样人生无论多危险,有你便心安。假如有天我要离开这世界,只希望你的怀抱是我*终归宿《他来了请闭眼》后好评度**的悬疑爱情
內容簡介:
如果一个男人,正直勇敢,身手不凡,不止擒拿,还会做菜,住你对面,那要果断扑倒。如果一个女人,善良敏锐,聪明机智,不止辩护,还会破案,住你对面,那要果断吃掉。乔茵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肖杨时,就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实在好看。跟他做邻居的四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她的男人。律师和刑警,两个最忙碌的职业,原本是最不可能的搭配,却因为一个案件,开始了他们一辈子的“可能”。他们是吃货遇上厨男,话唠遇上沉默,体贴遇上淡漠……虽然不论是职业还是家世都还有很多的不合适,但他们相爱,他们想要在一起,他们共同承担。因此他们就成了八字绝配,天生一对。
關於作者:
黄芒:网络原名:Sunness 女,芙蓉国出生,长居羊城,现住读于江汉平原,法学专业的在读本科生,公认逗比,爱好文字,对钢琴和绘画略懂皮毛,致力于写平凡温馨的小故事,为平淡的生活添点乐趣。网络作家,著有《一朝得子》《风暴眼》等。
目錄
第一章 晚安
第二章 来盘糟辣脆皮鱼
第三章 欲擒故纵
第四章 生煎包与糖醋排骨
第五章 泡椒凤爪的安抚
第六章 然长官英明神武
第七章 陈年旧梦
第八章 八字不合
第九章 所谓的家
第十章 不过一物降一物
第十一章 正确使用七两茅台
第十二章 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第十三章 如何勾引一个吃货
第十四章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十五章 好的大王
第十六章 爱是恒久的忍耐
第十七章 睡吧,我不会走
第十八章 晚安
尾声
番外 一家四口琐碎事
番外 没有永久的等待
內容試閱
第一章晚安乔茵捏着钥匙站在家门前,盯着锁孔做最后的挣扎。周三晚上十点。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一早就到家了,惬意地洗完澡坐到电脑桌面前准备第二天开会要用的资料——正是律所的旺季,她通常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毕竟除非是当事人指定要哪名律师做代理,不然但凡是她的律所接下的案子,都要先经过所有律师的讨论整合,最后才决定由谁来代理。今天乔茵已经因为私事耽误了很多时间,按理说应该火急火燎地进屋工作,但她真的没有心情。郑子昊提出要跟她分手,她答应了。他们交往了四年,感情稳定,甚至已经相互见过父母,就差去一趟民政局交个手续费盖个章,便可以成为合法夫妻。结果偏偏是在这种关头,郑子昊碰上了他的真爱,要跟乔茵和平分手。倒不是乔茵高兴分手,只是她和郑子昊都比较理智,他提分手已有诸多考虑,理由一一罗列出来,全在理。乔茵再不乐意,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考虑合理。所以仔细想想,这么藕断丝连,不如早些断了的好。但理智是一码事,感情又是一码事。她心情不好,想出去借酒浇愁,偏又没那个闲工夫。这时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总算引开了乔茵的注意力。她转过头,看到住对门的肖杨正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慢慢完整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一米八四的个头站在低矮的楼道里,总会给人要撞上顶的错觉。六月初气温已在飙升,他一身警察浅蓝色的短袖衬衫却没有汗湿,宽肩窄腰,修长紧实的腿被裹在深蓝色的警裤里,身材好得叫人眼馋。不仅是身材,肖杨那张脸也总是让乔茵忍不住多看几眼。脸形刀削斧刻轮廓分明,鼻梁挺直饱满,薄唇宽额,一双单眼皮的大眼睛眼角上扬,很是撩人。可惜他通常板着脸,眉眼间的神态也就变得不近人情,此刻微微皱着眉头的模样尤甚。他左手正拢在裤兜中掏钥匙,右手则扯着领带的领结,想要放松一下被勒了一整天的脖子。乔茵又拿出了人前老是笑吟吟的样子,出声跟他打招呼:“唉,肖杨。今天不值晚班啊?”从裤兜里掏出了钥匙,肖杨抬起眼皮瞥她一眼,稍稍点头,态度倒算得上冷淡:“嗯。”好歹做了四年的邻居,哪怕私底下交情不多,她也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加上他一走近,一股子烟味就扑鼻而来,乔茵再瞅瞅他半点没汗湿的衬衫,大约判断出他是站在楼下抽了半天的烟才上来的。她识相地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回头匆匆向他道别:“那我先进去啦。你辛苦了,早点休息。”肖杨也已经打开了家门,没有回头,但还是给了她面子,字正腔圆地回了她两个字:“晚安。”乔茵听罢进屋关了门,稍微松了口气。他们所在的省会是座一线城市,刑警多数像肖杨这样忙得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偏偏这个月还事多,陆陆续续发生十四起凶杀案,他基本没回过家,脸不臭才稀奇。他俩交情不深,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跟他计较的。门外头传来肖杨关门的动静,乔茵猛然记起自己一大堆的工作,终于哀叹一声把刚分手的事抛到脑后,飞快地脱了衣服洗了澡,开始赶进度。忙到凌晨三点半才得以休息,早上六点半又急急忙忙起来,一如往常开车赶往律所,接下来几天都忙得头昏脑涨,周末也失去了休息时间,压根没心思去想私人问题。直到第二个星期的周六稍微闲下来,乔茵瘫在床上倒头就睡,到了下午五点才悠悠转醒。仰躺在床上,乔茵总算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被交往了近四年的男友甩掉的事实,心底慢慢觉出一股涩意。于是她发了短信给闺密交代事情经过,然后徒步走到距离社区最近的大排档,一个人喝起闷酒。乔茵酒品其实不错,只是心情郁闷,一杯接一杯地灌,终归还是醉了。她晕晕乎乎回了家,靠在门口拿钥匙插了半天锁孔,愣是插不进去。没过多久她又泛起恶心,扶着门蹲下来就开始呕吐。因此这晚肖杨下班回家,刚到家门口,看到的就是乔茵蹲在他家门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模样。一看就是喝多了酒。肖杨满心只想着要赶紧进屋休息,哪有时间管她。他走上前,弯腰拍拍她的肩膀,冷声警告:“喂,起来。再在这里吐就跟我走一趟局子。”他本意是想吓唬吓唬她好让她让开,却没想到这个女人霍地站了起来,表情迷蒙,满嘴酒气,脑袋倒好像十分清醒:“你哪个局子的?我犯了什么事?证件拿出来我看看,不然小心我告得你回不了局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又倏然弯腰,“哇”地吐了他一身。她吐得突然,肖杨根本来不及躲闪,眼见着一堆秽物扑到自己身上,也只能挑眉直面惨淡的人生。他再看向乔茵,却见她再次蹲下来,对着他家的门脚一个劲地吐。说实话,肖杨对乔茵的印象其实不错。她是典型的鹅蛋脸,除了那双睫毛又浓又长的双眼皮大眼睛,其他五官都长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特色,但看上去很舒服,关键是面善。同样工作忙,她却把邻里关系处理得很好,嘴甜又热心,还是个做律师的,成天穿着正式的西服套裙,看上去也算靠得住。就算有点律师圆滑的通病,也无可厚非。可现在看来……肖杨随意审视她一眼:身上宽松T恤和热裤的搭配就像家居服,长发扎成松松垮垮的马尾,双颊酡红,满头大汗,浑身酒臭。这副样子,哪是一个“狼狈”可以概括的。看她平时人模人样,原来也不过如此。肖杨这么想着,干脆不再管她,兀自掏了钥匙开门,拿门板碰了碰她:“让开点,你挡路了。”乔茵多少收住了呕吐的欲望,抬头迷茫地看了眼他家大门,忽然又站起来,双眼发亮地盯着他,看起来仿佛瞬间就醒了酒:“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头一秒还险些被她唬住,听她这么一问,肖杨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是我家。”他冷冰冰地说完,就伸手拨开她,迈开腿打算跨进屋子。哪知乔茵反应异常迅速,利用体态娇小的优势飞快地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屋内,正儿八经地挺直了腰杆拦在他跟前,脸上表情相当严肃:“非法侵入住宅,最多可以判三年有期徒刑。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她向他伸出手示意,“钥匙给我,然后马上离开,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肖杨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而后推开她的手,一步跨过了门槛。乔茵见状有些慌,但脑袋还是不清醒的,至今没有认出他,只强作镇定地拿出手机,死死守在玄关不肯挪开脚步:“你再进来我就打110报警了!”脚步从容地经过她身边,肖杨开了客厅的顶灯,一把扯下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我就是警察。”“你……”乔茵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捂住嘴没了声音,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也来不及管,手忙脚乱地冲进厕所,趴在马桶边开始了又一轮剧烈的呕吐。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从厕所出来,肖杨就没再管她,解开扣子脱下那件被她吐得惨不忍睹的衬衫,回房找了件汗衫穿上,又走到厨房喝了杯冰水,在冰箱里找现成的食物。厕所里不再有呕吐的声音,却也不见乔茵出来。肖杨先吃了几块面包填肚子,然后径直来到厕所,发现乔茵背靠墙壁坐在马桶边,居然就这么歪着脑袋睡着了。把马桶里的秽物冲掉,肖杨蹲下身摇摇她的肩:“乔茵。”“嗯……妈……”她难受地晃了晃脑袋,闭着眼睛咕哝,“明天中午吃糖醋排骨吧……”肖杨嘴边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累得巴不得倒头就睡,经她这么一闹已经心情不佳,现在见她不醒,真有冲动把她晾在这里一整晚。但再怎么说都是住对门的邻居,这么干影响不好。他想了想,摸摸她的口袋试图找到钥匙,结果钥匙没摸到,反而听见马桶里传来金属碰撞管道的声音。“……”看来不只把她吐出来的东西冲进了下水道,连钥匙也被冲走了。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只得弯腰把乔茵扛起来,扔到了他卧室的床上。做完这些,肖杨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拿上换洗的衣服和毛巾进了浴室,洗完澡就打开客厅的空调躺到沙发上睡觉。接连三天没有合过眼,他半睡半醒时想起卧室里的空调似乎忘了开,却已经困得无暇顾及,沉沉睡去。所以第二天一早,乔茵是被热醒的。她头痛欲裂,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一声,挣扎着睁开眼爬起来。下意识地感到热,她扯了扯衣服就伸手在附近摸索,希望找到空调遥控器。床旁却不像她记忆中那样摆着床头柜,手摸过去,显然是空的。不耐烦地摸了许久,乔茵忽而发现周围的家具十分陌生,这才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她记得自己出门前没带多少现金,再摸摸口袋,钱是没少,只有手机不见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试着转动门把,发现房门没锁,才稍微松了口气,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八十多平方米的屋子,两室一厅,站在卧室门口也能将客厅看个遍。乔茵马上就找到了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肖杨,经过酒精刺激而运转迟缓的大脑里顿时警铃大作——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喝得烂醉,不仅没认出肖杨,还把他家当成了自己家……老天!她四年以来树立的良好形象就这么毁了!还是在住对门的邻居面前!忍住了抓耳挠腮的冲动,乔茵捏着耳垂冷静了一会儿,再看看客厅里还在熟睡的肖杨,决定先去厕所整理一下仪容。抚平了床单,她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东西,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离开了卧室。走到厕所门前又发现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她赶忙捡起来,闪进厕所轻轻关上了门。她飞快地洗了把脸,找不到肖杨家的梳子就拿手指梳了梳头发扎成干净利落的马尾,再双手捧水简单漱了口,大约十分钟,终于把自己收拾得熨帖了。外头响起脚步声,她猜到是肖杨醒了,于是最后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确定不会出洋相,才打开厕所的门。没想到刚开了门,就见肖杨端着杯冰水立在门口,半垂下眼帘平静地扫了她一眼。“肖杨。”她愣了半秒,立马换上赔罪的笑脸,“真的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多了。”说完还不忘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迎上他的视线,表现得万分感激,“幸亏你收留我一晚,要不然倒在楼道里被别人看到,又得传到我妈耳朵里去。谢谢啊,改天一定请你吃饭。”“不用了,我很忙。”他拒绝得干脆,侧过身从她身边走过,站到盥洗台前,放下玻璃杯,拿起了牙刷和漱口杯。在把牙膏捎到手边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看了眼乔茵,“你的钥匙被你扔进马桶冲了。”“啊?哦,那个没事,我在楼下小李那里放了备用的。”小小吃了一惊,她笑笑,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嗯。”肖杨熟练地把牙膏挤上牙刷,漱了漱口,开始刷牙。“那我先走了,打扰了,真的很谢谢你。”感觉得到他并不欢迎自己,乔茵识趣地告辞,临走之前又想起什么,回头问他,“你要不要吃楼下的面?我想下去买早餐,帮你带份回来吧?”他正刷牙,回答有些含混不清:“不用。”乔茵便不再说什么,自个儿来到玄关,鬼使神差地想起四年前自己刚搬来这里不久,母亲沈燕芳在街坊邻里“视察”了一圈回来,特地对她说过的话:“这社区里,跟你年纪合适的还是很多的。你自己好好把握,要是看对眼了,就谈谈看。不过千万要记着,对门那个肖杨不行。他长得是挺好看,但一个做刑警的,工作危险不说,手机还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这律师工作也不是闲职,要是两个人常年忙到一块儿了,最后肯定得分。”这四年里乔茵偶尔也会想,即使没有沈燕芳的提醒,她也没可能跟肖杨在一起。毕竟他太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她又太“识相”,别说是做恋人了,他俩要做朋友都很难。她一面分神一面打开门,抬眼就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对门自己的门前。仔细一看,是个老太太,手里捏着一串钥匙,回过头来撞上她的视线,脸上闲适的表情转变为震惊。好吧。乔茵深吸一口气。如果这不是在做梦,那这个老太太绝对就是她的母亲,沈燕芳。沈燕芳退休以后就闲在家里,偶尔心情好了,也会来乔茵住的地方“视察”。因此一大早把乔茵逮了个正着之后,沈燕芳便拎着一大袋刚买的菜,轻车熟路地开了门进屋。沈燕芳通常要看一上午的新闻,因此打开电视后没有急着唠叨,打发了乔茵去洗菜,直到中午开始做饭,才真正展开了“审讯”工作。“黄玲在外面出差,打你的手机又打不通,就急急忙忙打我的电话,叫我过来看看你。”从走进厨房的那一秒开始,沈燕芳的嘴皮子就掀个不停,“她也不说是什么事,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跟小郑出了问题!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男人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再说人家小郑虽然没有你对门那个小肖好看,但也端端正正干干净净,又是大学教书的,跟你不知道有多合适!你说你这姑娘怎么就掂量不清呢?”“哎呀妈!我都说了不是我要分手,是郑子昊要分手!”乔茵在一旁给她打下手,熟练地把番茄切成丁,瞧着那红彤彤的颜色,嘴也跟着馋了,“他跟他初恋,也是一当老师的,旧情复燃啦。人家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网上都管这叫真爱,我这平平淡淡的四年能比吗?”乔茵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负面情绪,哪怕是在自小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沈燕芳面前,她也更习惯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倒也不是她装,只不过那些会让她产生负面情绪的事,只有在她自个儿一个人想的时候才会影响她。要是放在人前光明正大地聊了,多半就会成为她拿自己打趣的资本。沈燕芳恨铁不成钢,举起锅铲作势要打她:“你还有理了是吧!这分手的是谁呢,啊?皇帝不急太监急!”伸出胳膊假装躲闪,乔茵咧嘴笑,一双大眼睛弯得像月牙,张嘴就百般狗腿:“对对对,看到太监急,皇帝就不急了。有妈帮我急呢,我急什么?还是妈你对我最好啦。”讨好完还不忘抱住沈燕芳的胳膊撒娇,脑袋却是往锅里的糖醋排骨那儿探的,一脸馋相,“嗯好香,先让我尝一块呗?”刚被她哄好,一听她提到吃的,沈燕芳又挥起锅铲要教训她:“就知道吃!”乔茵这回不躲,只抄了筷子从锅里夹出一块糖醋排骨送进嘴中,笑眯眯地点头:“嗯嗯,好吃好吃!妈你吃不?我喂你!”说罢又夹了一块,要送到沈燕芳嘴边。沈燕芳连忙躲开,满脸嫌弃:“拿开拿开,这么甜的东西我不吃!”等到菜都端上餐桌了,“审讯”才终于进入尾声。沈燕芳在餐桌边坐下来,长长叹了口气,挑眉看看乔茵:“你跟小郑真的没希望了?”见乔茵抬起头眯眼一笑,她心里头也有了底,只能再叹一声,“唉,要不是你今年都二十九了,就你现在的条件,慢慢找也是可以的。”“二十九也不老。”乔茵咬着筷子打量一桌菜,琢磨着该先吃哪道,“大不了我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嘛,又不是钱不够用,怕什么呀。”“你是现在还没老才敢这么说。”嗔怪地瞧她一眼,沈燕芳夹了块乔茵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到她碗里,算是先一步替她决定了,“不管怎么样,对门那个小肖真的不行。你听妈一句话,妈是为了你好。”而后又狐疑地审视乔茵一番,“你俩昨晚真没发生什么吧?”乔茵迫不及待地咬下骨头外的一圈肉:“真没有,肖杨可正直了。”“哼,孤男寡女的,难保不会想什么龌龊的东西。”沈燕芳撇嘴,对这样的评价不屑一顾,转而却又哼哼唧唧起来,“不过也对,这做刑警的每天都那么累,指不定都没力气干那事了。你看看,你要是找了他做老公,以后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乔茵差点被嘴里的肉呛着,眼中含泪咽了肉,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妈,你这逻辑可真够惊人的……”与此同时,刚吃完半份盒饭的肖杨正蹲在命案现场的一具尸体旁,仔细观察死者身上的伤痕。凶案发生在死者家中,被害人名叫钟政,五十二岁,是省会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考虑到死者身份的特殊性,警方还没有通知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站在肖杨身边的严聪也蹲下来,视线扫过钟政血淋淋的尸体:“总共被割了三十六刀,致命伤是脖子上那一刀。凶手明显有虐待倾向,仇杀的可能性最大。”肖杨还在察看那些伤口:“作案工具也是弹簧刀。”“你觉得这个案子跟前三个案子有关?”皱了皱眉头,严聪对他话里的意有所指不敢苟同,“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虽然凶器都是弹簧刀,但那三个被害人都是被一刀封喉,而且他们除了职业以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也互不认识,更像连环杀手随机挑选的目标。”他环顾一眼没有留下多余线索的屋子,两条胳膊展直搭在了膝盖上,“这个不同,凶手趁钟政的老婆和儿子不在家的时候下手,显然了解钟政一家的作息,加上现场没有留下证据,尸体上又呈现被虐待的痕迹,应该是有计划的作案。”“前三个被害人的职业分别是记者、报社编辑还有警察,被害人的类型全都指向与刑事公开相关的群体。钟政在法院负责审理的多数是刑事案件,也符合凶手目标的条件。”肖杨的视线依然逗留在尸体的各个伤口上,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语气十分平静,“虽然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但凶手没有掉以轻心,先一刀毙命,再对尸体进行折磨,事后还没忘记清理现场。头一次杀人,不可能做得这么一丝不苟。”又瞥了眼钟政脖子上皮开肉绽的刀痕,他不难看出凶手下手非常干净利落,“而且两个月内四起凶杀案的作案工具都是弹簧刀,说是巧合也太牵强了。”“也就是说,头三次杀人都是凶手在练习?”沉吟数秒,严聪点点头,“也有道理。前两个被害人都是女性,身上多少有防御的痕迹,多半是因为凶手计划不周,或者在犹豫。第三个被害人是男性,却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割了喉。凶手的手法变纯熟了。”肖杨颔首,接着道:“前三个死者都是一刀毙命,除了职业选择具有倾向性以外,凶手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私人情感。”他面不改色地揭开尸体的领口,视线从死者锁骨附近的刀痕上划过,“在钟政身上则明显是在宣泄。”“钟政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严聪明白了他的意思,飞快地站起身摘下手套,“我叫小陆他们去陈浩翔住的地方看看,他爸陈文两个月前心脏病突发死在了监狱里,正好是第一个被害人出现不久前的事。”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看看仍蹲在尸体边的肖杨,“上次在报纸上看到当年审陈文那个案子的就是钟政,本来陈文就冤,现在又死在了牢里,陈浩翔肯定恨死了钟政。”对方不置可否,严聪便拿着手机走出了屋子。思考片刻,肖杨也起身,摘了手套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一个之前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他不等对方出声就率先开口:“乔茵?”电话那头的乔茵似乎愣了愣,才回应:“嗯,是我。”“问你件事。”肖杨单刀直入,“陈文之前是在你们律所工作吗?”“你是说上个月过世的那个?对,他之前是我们律所的律师。”“嗯。”简单应了一声,他又问,“你最后一次联系他儿子陈浩翔是什么时候?”她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两天前。怎么了?”“没事。”冷冰冰的两个字应付过去,他重新占据对话中的主导地位,“我记得陈文当年是因为律师伪证罪被判了刑,他负责的那个案子最后是怎么结案的?”“他的当事人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乔茵言简意赅地答完,在他再一次发问前紧接着补充,“其他细节我记不清了,四年前的案子,你如果需要详细的卷宗,我可以去一趟律所拿给你。”“不用了,有需要的话我会派人去拿。”余光瞥见严聪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肖杨便提前结束了通话,“先挂了,你继续忙。”他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裤兜里,迎上严聪的视线,“怎么样?”“陈浩翔不在家,他今天一大早就把银行卡里的所有存款都提出来了。”严聪蹙紧眉心停在他面前,“小陆他们在他家床底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弹簧刀。我觉得这事蹊跷,他前面的反侦察工作做得这么好,不可能跑路之前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在家里。”而此时,挂断电话的乔茵看了眼手机,把洗碗池里洗好的碗筷收进碗橱,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探出脑袋,问客厅里的沈燕芳:“妈,你现在就回去吗?”擦好了手,她解开围裙走出厨房,“我刚好要去趟律所,可以开车送你。”沈燕芳也没别的事,自然乐得她开车送。于是乔茵开了车送沈燕芳回家,然后又去了律所。他们的律所周末通常有人加班,这天也不例外。乔茵跟同事打了招呼,就径直来到存放卷宗的工作室里翻找当年那个案子的卷宗。还没有找到,她就听有人敲门,回过头一看,是律所里的张律师。“乔老大。”他对她点点头,指了指律所的接待室,表情很是无奈,“有位先生要请代理律师,但非得先跟老板谈。今天吕老大身体不舒服没有来,不如您先?”这间律师事务所是乔茵和另外两个律师合伙开的,头两年还挖来了几个老牌律师,名声慢慢也响亮起来。他们三个合伙人这几年也没闲着,大大小小的事尽量亲力亲为,接的案子也不少。“好,我马上去。”乔茵点头,瞅瞅手里的卷宗,只好先拜托张律师,“你现在忙吗?帮我找份卷宗吧,就是陈文律师代理的最后一个案子,四年前的,找到放我桌上就行了。”张律师答应下来,乔茵道了谢,便赶去了接待室。等在接待室里的是个看上去近三十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看起来斯斯文文。乔茵微笑着走上前同他握手:“您好,我是这间律所的老板,乔茵。”“您好,乔小姐。我叫李仲成。”握了握她的手,男人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脸上也露出浅淡的笑容,“是这样,我想请你们帮我打一场官司,但是这个案子有点复杂,所以我希望直接跟您谈谈。”乔茵收下名片,点点头表示理解,侧身邀请他:“请先来我办公室吧,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详谈。”“好。”李仲成迈开脚步,刚走出两步却又忽然停下来,伸手捂住胃部,忍痛似的纠起了眉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乔茵注意到他不对劲,赶紧上前:“怎么了?您不舒服吗?”李仲成抿了抿嘴唇,抬起头勉强扬起一个微笑:“抱歉,我来得太急了,早上和中午都还没有吃东西,肠胃有点不舒服。”听完他的解释,乔茵神色稍松,抿嘴歉疚地开口:“是我考虑不周。李先生您想吃点什么?附近餐馆很多,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您不能饿着。”“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李仲成面无血色地道歉,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您先忙,我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家泰国菜馆,先去吃点东西再过来找您。”乔茵看他虚弱的模样,还是不大放心:“您是说泰好食吗?我开车送您过去吧,那里有点远,现在正好是高峰期,打车不方便。”李仲成没有再拒绝,点点头同意了。乔茵便拿上包跟他一起离开,临走前又想到什么,找到还在翻找卷宗的张律师交代了一句:“张律师,李先生没吃饭,我送他去泰好食。你找到卷宗之后记得放到我办公桌上,麻烦了。”“好的好的,开车注意安全。”她把车开出写字楼后面的停车场时,正从法院出来的肖杨也接到了严聪的电话。“李成不在家,但是我们在他住的公寓里找到了关于陈文那个案子的剪报。”电话那头的严聪告诉他,“他把所有跟那个案子相关的报道都剪下来贴在了墙上,还用红笔圈出了提到过他哥哥李建辉的地方。”顿了顿,他又说,“跟写陈文的篇幅比起来,少得可怜。”“所以他才会杀记者和报社编辑。”肖杨从台阶上走下来,迅速来到警车边打开了车门,跨进车内,“媒体关注的是陈文因为律师伪证罪而坐牢,结果死在了监狱里。他们想借此揭露审判员滥用律师伪证罪的恶性后果,却忘了关注陈文代理的那个案子本身。当年李建辉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已经给李成带来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还李建辉一个清白,公众关注的焦点又受媒体的影响全集中到了陈文身上。”“所以李成决定亲手给哥哥报仇?”严聪想了想,“他没有带走衣服和现金,应该还没跑路。原本应该是上班的时间,人也没在公司。陈文已经死了,他又已经杀了审判长,还能去哪儿?”“把李建辉的案子交给陈文,最后非但没有帮到李建辉,还让他死后都失去了伸冤机会的人,也是罪魁祸首。”发动警车,肖杨掉转车头,踩下油门开往市中心,一手握着手机冷静地得出结论——“去陈文工作的律所。他要杀律所的老板。”已经过了下午两点,泰好食餐厅虽不像午餐时段那样爆满,也依然能见到许多客人。为了答谢乔茵,李仲成执意要请她吃饭,她见不能拒绝,只好跟他一起进了餐厅。李仲成特地要了一个包厢,点完菜便对乔茵笑了笑,脸色看起来比在律所的时候好多了。他瞥了眼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有些诧异地睁大眼:“X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钟政昨夜于家中被杀?”“什么?”乔茵正端起茶杯要喝茶,被他的话一吓,洒了半杯滚烫的茶水到手上。她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气,赶忙放下茶杯。李仲成约莫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紧站起身担忧地看向她的手:“没事吧乔小姐?”“没事,我去拿凉水冲一下。”匆匆对他笑笑,乔茵瞥了眼液晶电视,起身走进包厢的洗手间。电视里正在重播午间新闻,李仲成应该是在新闻里看到了消息。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被烫红的手背,想起中午肖杨突然打电话给她问的那几个问题,莫名有些心慌。他们这些律师原本就常跟法院打交道,加上四年前陈文的那个案子,乔茵更是对钟政印象深刻。现在钟政死了,还是“被杀”,嫌疑最大的一定就是陈文的儿子陈浩翔。这大概也是肖杨忽然打电话给她的原因。但是乔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这几年一直跟陈浩翔保持联系,他的确恨透了钟政,但他也算是个理智的学者,几年来谋划着的,从来是以学术研究来证明律师伪证罪的不合理性,极力主张取消这一条款。陈浩翔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不可能突然间就改变主意,要对钟政杀之后快。迷惑地冲了会儿手,她确认手背已经不再火辣辣地疼了,才关掉水龙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把手擦干。结果兜里的一张卡片也掉了出来,她弯腰去捡,发现那是刚才李仲成在律所给她的名片。她扫了眼名片上的名字,瞬间僵在了原地。李成?他不是说自己叫李仲成吗?而且李成这个名字……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李建辉的弟弟。脑袋里零碎的线索顿时连成一条线,乔茵想到了一种最可怕的可能性。她头皮发麻,看了眼还坐在外面的李仲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半分钟之后,她平复了情绪,摆出焦躁的表情,走出包厢的洗手间,回到了座位上。“李先生,您刚刚说钟法官在家里被杀,是在哪儿看到的?”或许是被她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吓到了,李仲成脸色微微一变:“刚刚看到的,滚动条那里。”乔茵点点头,皱着眉头从包里拿出手机:“不好意思,我想先打个电话。我们律所还接了个案子,原本是钟法官来审,现在出了意外,我得先跟我们的律师联系一下。”他颔首表示不介意:“你随意。”在联系人里找到肖杨的名字,乔茵摁下拨通键,很快就听到了电话被接通的声音。电话那头的肖杨谨慎地沉默了五秒,然后稍稍压低声音开口:“乔茵?”乔茵抿了抿嘴露出略显烦躁的神态,假装给手机锁了屏,把它倒扣在桌面。李仲成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状便问:“没人接吗?”她捏了捏眉心:“估计在忙。算了,我待会儿再打吧。”李仲成见她心情不佳,就状似随意地换了个话题:“钟政这个名字我上次在报纸上看到过。他是四年前审陈文律师那个案子的法官吧?”停顿片刻,他一手托腮思考了一阵,“会不会是陈文律师的儿子干的?我记得前阵子他还上报纸了。”“应该不会。”乔茵摇摇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陈文的事现在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他没必要再杀人。”她想了想,又说,“而且前两天我们还联系过,他看起来情绪很正常,还托我帮他找陈文代理那个案子的卷宗。”“他要看卷宗?”李仲成挑起眉梢。“是啊。刚才我们从律所出来之前,张律师还在帮我找。”将头发捋到耳后,她看似随意地抿唇一笑,笑容里适当地带着点遗憾,“那是个刑事案件,也是陈文代理的最后一个案子,可惜了。他的当事人因为谋杀一对男女,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陈文一直很愧疚,现在他过世了,陈浩翔就想找到当年那个当事人的家属,好好替他父亲道歉。”李仲成听完却沉默下来。半晌,他忽然出声:“乔小姐,你看过我的名片了吗?”乔茵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嗯?”“你看过我的名片了吧。”李仲成的语气却变得肯定,他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你知道我是李建辉的弟弟。”通过电话听到这句话的肖杨疾步踏出律师事务所,拿着刚从张律师那里要来的卷宗回到了警车里,用对讲机通知严聪:“梅齐路的泰好食餐厅。悄悄进去,他跟律所的老板乔茵待在一起,可能会挟持她做人质。”他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乔茵短促的尖叫!李成低沉而狠戾的声音随后响起:“什么时候看的?在律所的时候?你居然能装到现在?”“没有,我刚看到的。”乔茵的声音有点颤抖,呼吸紊乱,应该已经被他用什么武器威胁。但她似乎在尽可能保持冷静,说出的话也条理清晰,“我刚才说的也不是骗你。陈浩翔要是知道你回国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你。”“狗屁!他昨晚就已经死了!”李成却突如其来地咆哮起来,“知道他看到我的脸以后说了什么吗?‘求求你放了我’‘不要杀我’!他妈的就好像这辈子只会说这两句话!”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肖杨在耳机里听到了枪声。一声惊叫从较远的地方传来,下一秒泰好食餐厅就炸开了锅,人们慌乱逃窜,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还夹杂着好几次枪响,以及李成越来越远的怒吼:“滚!统统滚出去!”肖杨一面驱车赶往泰好食餐厅,一面再次打开对讲机向严聪提供即时情况:“李成在餐厅开了枪。现在不确定有没有人员伤亡,叫上救护车,你们尽快赶到。”这时泰好食餐厅基本已人去楼空,大厅的桌椅多数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李成拿胳膊勒着乔茵的脖子站在收银台前,手握一把自制手枪,用枪口死死抵住乔茵的脑袋。包厢门口倒着一个餐厅服务员的尸体,他不过是刚好推门进来送菜,就被情绪失控的李成一枪射杀。餐厅外面远远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乔茵踮着脚被动地被李成勒着,不敢轻举妄动。一开始李成只是拿弹簧刀威胁她,所以她根本没想到他还带着枪。现在他把所有客人都赶了出去,只可能有两种打算:要么是要跟她同归于尽,要么是要挟持她做人质跑路。很快,严聪就带着其他警察包围了餐厅的正门,他握着枪来到餐厅门口,放开嗓子对里头的李成喊:“李成!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释放人质缴械投降!如果反抗,当场击毙!”“把记者叫过来!让他们直播!不然我就杀了她!”李成歇斯底里地喊回去,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冲散。“没用的……”乔茵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挣扎着说道,“你根本不可能给李建辉伸冤……人就是他杀的……”她的话再一次刺激了李成,他更加用力地用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对着她的耳朵奋力吼叫:“不可能!他不会杀人!”耳膜承受不住这样的音量,乔茵感到耳鸣,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辩驳,虚弱地继续:“当时陈文最多也只能帮他争取到死缓……问题是李建辉非但不配合,还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杀的,才让陈文因为律师伪证罪坐了牢……”她张合着嘴喘了几口气,“知道李建辉为什么到死还喊冤吗?”李成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发了疯地扯拽她的头发,按住她的脑袋往收银台上一砸:“闭嘴!”脑门狠狠磕上收银台,乔茵只觉眼前发黑,掀了掀嘴唇,头晕目眩地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你会回国工作……他不想你在这里的时候,时时刻刻记着你有个杀人犯哥哥……”这个时候,餐厅门外传来严聪的声音:“李成,我们已经通知了记者!现在我一个人进去!你还想要什么我们当面协商!”眼看着严聪的身影在门口出现,李成一会儿看看乔茵,一会儿又猛地抬头看向严聪,满头大汗,脸上肌肉紧绷,像是快要乱了手脚。而严聪停在了距离他们五米的地方,手里的枪仍然指着李成,双眼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李成,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我们会让你上新闻。”“除非让我看到新闻直播!否则就不要废话!”李成也拿枪指着他,飞快地看了眼大厅里正对着他的液晶电视,一张脸涨得通红,“别想蒙我!我看得到!”严聪暗自咬了咬牙。他们的确通知了记者和摄像师,但是想让现场即时上新闻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那会造成更严重的社会恐慌。看出他的犹豫,李成猛地勒紧了乔茵的脖子,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快点!”乔茵脚尖都被他勒得离了地,脑袋开始缺氧,整个人像是脱了水的鱼,快要窒息:“李成……你哥哥有留遗言给你……”她抓着李成勒住她的胳膊,指甲都要陷进他的皮肉里,“有一封电子邮件……是一段录音,他留言要我等你回国的时候亲手转交给你……我把它刻成了光盘……就放在律所……”“你还想骗我?”身形一顿,李成冲她吼叫的同时,注意力也从严聪身上挪开——看准了时机,严聪立马扣下扳机!听到枪声的那个瞬间李成迅速反应过来,侧身一躲,胳膊却还是被子弹擦过,痛得条件反射地松开了乔茵!被他猛然仄歪的身体带得跌倒在地,乔茵顾不上发软的腿,马上就爬起身朝严聪的方向跑过去。见情势不对,李成趴在地上手疾眼快地冲着严聪的手开了一枪!手腕中弹,严聪的手枪脱了手,第一时间要摸向备用的枪,却见李成握着枪瞄准了乔茵!“砰!”电光石火之际,收银台后方响起的枪声结束了一切。乔茵两腿一软跌跪在严聪跟前,心惊肉跳地回过头,看到的是肖杨收起枪跑向李成的场面。肺叶中弹的李成仰躺在地,身下渐渐淌开一摊鲜血。肖杨来到李成身旁探了探他的呼吸,确认已经死亡,才拿出对讲机通知外面的警队:“已将嫌疑人击毙,现场安全。”三分钟之前,肖杨赶到泰好食餐厅门口,找到餐厅的老板,问到了餐厅后门的位置。随后他就从后门潜入,埋伏在李成身后,在关键时刻开了枪。严聪拍了拍乔茵的肩,以示安抚。急救人员及时赶来,给严聪的手做紧急处理,又扶起了乔茵,询问她有没有受伤。直到被扶起来的那一刻,乔茵才慢慢缓过劲来,视线还逗留在李成的尸体上,有点发愣。二十分钟后,乔茵被扶上警车,要去局里做笔录。姗姗来迟的记者围在警车边不停拍照,肖杨远远瞧了一眼,看到车里的乔茵拿手挡了挡,终于还是摇开了车窗,清了清干涩发哑的嗓子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们:“不管你们是哪家媒体的记者,如果在报道此案的时候把我的照片和身份曝光,就请做好收律师函的准备。我会追究到底。”而后也不管他们的反应,重新摇上了车窗。肖杨收回视线,低头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李建辉那个案子的卷宗。看到卷宗里夹着的一片光盘时,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原以为乔茵提到李建辉的遗言只是在拖延时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个光盘存在。他抬头望向驶向公安局的警车,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她刚才对记者说话时的表情。而乔茵做完笔录已经是下午五点。站在公安局门口给律所的同事报了平安,她又叮嘱他们绝对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沈燕芳,才松了口气。在联系人名单里找了找,她发了条短信给肖杨,大意也是让他千万别让沈燕芳得知几个小时前的险境。结果短信刚发出去,她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了短信提示音。转头看过去,竟然是肖杨正朝她走过来,一边迈开步子一边掏出手机查看短信,然后显而易见地挑了挑眉。“没有别的事了吧。”停在她跟前,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前走,语气不容置疑,“车明天再去拿,我先送你回去。”乔茵还有点惊魂未定,想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肖杨便把他那辆沃尔沃从停车场开了出来。乔茵坐上车的时候就想,幸亏肖杨不是要开警车送她,不然她这天进过公安局的消息一定立马传遍整个社区。一路上他们俩都没有说话,直到肖杨把车停在了社区的停车场,乔茵下车以后听见肖杨也下了车,才转身看他,勉强笑笑:“我自己可以上去,谢谢你了啊,肖杨。”他充耳不闻,绕过车子来到她身边,稍微皱了眉道:“走吧,我等下还要回去值班。”难得他这么热心,乔茵哪敢不从,没再多说什么就跟他一起上楼了。肖杨把她送到家门口,最后没多少表情地交代她:“洗个澡睡一觉,要是觉得怕就把朋友叫过来。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不过我不保证能及时回你。”“嗯,谢谢。”她侧着脸点头,一双大眼睛总算恢复了点光彩,“你有时间也多休息,辛苦了。”肖杨也不多逗留,见她进了屋便离开。晚上睡前,乔茵窝在沙发上边擦头发边看电视,偶然想起这回事来,就抓起一旁的手机给肖杨发了条短信:“已恢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改天请你大撮一顿聊表心意。看你好像好几天没睡足了,案子结束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息。晚安!乔茵。”还以为等到明早都不会有这个大忙人的回应,她没想到短信才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就收到了肖杨的回复:“嗯,晚安。”简简单单一句话,也跟他本人一样,不冷不热。唯一奇妙的地方在于,乔茵看完这条短信,原还有点不安的心竟平静下来。她懒懒地趴到沙发上,觉得自己今晚应该不会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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