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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国家利益:最具谋略智慧的政商小说,剖析权力和财富背后最集中的生存法则

書城自編碼: 2486860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奚凤群
國際書號(ISBN): 9787505991651
出版社: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 2015-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20/254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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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矿长助理谷岳代表东南矿业主新政并购的西林矿业,这里股东成分复杂、地域偏远,矿区恶劣的工作环境给了谷岳一个下马威。好歹将纠纷搞定,又被企业驻地的书记县长一番“公关”,希望企业先“伸手”相援。
受东南矿业董事长张一平委托,副总经理刘延震为西林矿业的扎根立足争取政府支持,常务副省长杨宁山亲自率队到矿山现场办公,积蓄发展能量。企业的发展很快风生水起,但资源突破难度比想象中要大,其中责难和要挟种种,谷岳努力去寻求突破和平衡,在各方利益的盘根错节中见招拆招。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必强。在接连不断的周旋里谷岳失去了很多,但他知道人性良知抗争欲壑私利时,仅有敬畏不能捍卫国家利益。
關於作者:
奚凤群
女,1978年出生,山东临沂人,现居济南。曾有十年新闻工作历练,现在某国企任职。已出版作品多部。
目錄
第 1 章 委以重任 001
第 2 章 醉翁之意 011
第 3 章 未来难定 027
第 4 章 初到矿山 039
第 5 章 鱼生纷争 057
第 6 章 拜见县官 065
第 7 章 熟悉情况 080
第 8 章 交心而谈 093
第 9 章 中心选址 104
第 10 章 会见省长 118
第 11 章 粮草筹备 127
第 12 章 现场办公 141
第 13 章 举报者谁 147
第 14 章 真正相遇 159
第 15 章 偷矿事件 176
第 16 章 识时务者 188
第 17 章 箭在弦上 203
第 18 章 顺应规则 214
第 19 章 四面楚歌 234
第 20 章 举步维艰 255
第 21 章 柳暗花明 271
第 22 章 名声大震 284
第 23 章 重回起点 302
內容試閱
履新上任,是在这一年的3月。从东南省的滨海小城梨州市出发,一路驱车2600公里,谷岳终于到达位于西林省雪青山腹地的花儿金矿区。
离开车马喧嚣的繁盛之地,一路向西向北,谷岳恍若进行了一场时光隧道里的穿行:从零海拔的海边攀升至3600米的高原;离开春日暖阳,遭遇刺骨寒风以及三月冰雪的侵袭;入眼的除了荒寂、枯槁的沙漠、沼泽,便是寸草不生、寂寥无比的群山……
车子穿过八洼县,弯道越来越多,道路时窄时宽,大大小小的石头藏在路上某处,车子根本避无可避,冲上去再摔下来,全程颠簸让人苦不堪言。虽说胃里已是翻江倒海,头也是痛得像要爆裂,谷岳却还能拼命忍住。但坐在副驾驶座的蒋大方却没他这个耐力,一路上已经吐了三回。
谷岳的心被一种未知的情绪鼓胀得满满的。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像是有些凄清与悲凉,又像是有些忐忑和迷惘,却又都不完全准确。
他将头扭向窗外,木然看着大片大片绵延不尽的荒凉被甩到车后,心里多得是对未知前程的恐惧和不安。这样的未知里,也包括这些与他同行的兄弟情谊。
是啊,从离开梨州的那一天起,这些兄弟便将他们的命运与谷岳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兄弟一起并肩战斗,是最终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还是在无法避免的纠葛里隔阂越来越大?谷岳说不明白,更多的是茫然。
想到这儿,谷岳一直紧绷着的坚强瞬时土崩瓦解。他可以立起铜墙铁壁对抗现世的变故、外界的残酷,可是内心的无措却是如何也挥之不去的。
彼时,面朝大海、背倚州山的梨州,已是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象。梨州得名因了万亩梨园,以及千年来仙踪不断的灵秀州山。可梨州出名并不仅仅因为这迷人的景致,更多的是“中国黄金在东南,东南黄金在梨州”这一悠久的黄金开采史。
在中国的黄金布局中,位于梨州的东南黄金矿业集团公司占据着重要的席位。谷岳在梨州生活了整整十八年,这些年他的事业还算顺利,从技术员到车间主任,再到选矿部经理,不过十五年。三十七岁那年,谷岳被东南矿业抽调到国外的项目挂职生产副矿长。谁知,不过一年光景,因为各种原因,项目被迫中止并战略退出。
从国外铩羽而归之后,谷岳重回州山金矿。他自我分析,被提成副矿长不大现实,毕竟国外的项目经历没有带给他回归的荣光。但他又有一年副矿长的任职经验,不可能将他降职再去干选矿部经理,何况那个位置还有人干得好好的。所以,提成一个矿长助理还是很有可能的。
回到矿上报到没有多久,矿上便专门开会研究了他的任职问题,果真给了他一个矿长助理的职位。只不过这是一个闲职,没有分管的部门,只是听候矿长梁濯的工作调遣。
谷岳走到今天,与梁濯没有太多关系。甚至正是因为梁濯,他被迫走了很多弯路。比如国外的项目。
谷岳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并不是香饽饽,但他还是要一脸欢喜地去,一是因为矿长的举荐;二是因为职位上的提升、待遇上的翻番。但是国外那一年的焦虑与疲惫,恨不得超过了他从业十多年的总和。所以,项目黄了的那一天,他便像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一样,心头是说不出来的轻松。
不过,这次能主政雪青山脉的这座花儿金矿,梁濯还是出了力、说了话的。可是,谁能说清这样的帮助给予谷岳的,是命运的又一次迎头痛击还是似锦的灿烂前程?
这个时候的谷岳,助理工作已满两年。虽然工作总结上写得天花乱坠,但谷岳心里清楚,这两年的他,没有丁点的业绩和自我的进步。他像所有消耗时间的人一样,用这两年消耗着理想,消耗着热情。
有一天晚上,妻子柳青兰突然指着谷岳的后背惊呼地说道:“哎呀,你这背上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红痣啊?你的命运会有所变化哟!”
“扯淡!”谷岳撇了撇嘴。这个年纪的谷岳其实是害怕重新开始的,因为看不清未来,看不清选择的对或错。更为重要的是,在这样的闲置和消耗中,他有些恍惚和质疑自己的能力。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能量忽高忽低。能量高时,相信只要听从自己的内心,就一定是走在正确的路上;能量低时,却感觉是在黑暗的海上,正被浓雾包裹,做什么都是徒劳。
定下了行程,谷岳才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已再次走向了需要披荆斩棘才可继续前进的道路上。
这是一座新并购的矿山,与谷岳原来工作的州山金矿成为了兄弟矿山,都隶属于东南矿业。只因为是新并购,且股东成分复杂、地域偏远、自然环境恶劣,就算是东南矿业下达了将士征集令,就算是堂堂矿长的职位,竟也无一人主动报名。当然,谷岳是那个例外。
那一天下午,本来与平时所有的下午没有任何区别。矿部经营分析会议结束后,梁濯点了谷岳的名字,让谷岳随他一起去趟集团公司。在与会众多中层干部和副矿长复杂的注视中,谷岳虽有满心疑惑、不安,却也装作平常的样子,随梁濯一起往办公楼外的停车场走去。
似乎走了许久才到停车场,其实不过三层楼的台阶而已。谷岳本想把脚步缓一缓,慢梁濯半步或是一步,无奈梁濯一路上总是不停扭过脸来和他说话。梁濯说话有个习惯,非要侧过脸来看着对方,并得到对方及时的回应之后,他才会转过脸去。在谷岳看来,梁濯一路上说的都是些扯淡的话。可即使扯淡,他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保持应对的状态。
一直紧随其后的,是梁濯的矿办主任杨维功。靠近车时,他抢前一步,将矿长专车右后车门打开后,便恭恭敬敬立在了一旁。待梁濯一抬脚稳稳坐进去后,他又恭敬地将车门轻轻关上。
见梁濯坐稳,谷岳便走前一步将副驾驶的门拉开。这个位子原本是杨维功的专座,可是此刻,谷岳的本能是自己赶紧坐进去。谁知梁濯却摇下车窗,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小谷,坐后排来!”同时将目光转向杨维功又说:“维功,我和谷助理去趟省城。今天你就歇歇吧。”说完,他冲着站成前后几排的矿上的干部们挥挥手后,说道:“我们明天就回,家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们了。”
谷岳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坐到了梁濯左边的座位上。说实话,如若是在年轻的时候,他是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太多的浮躁纷杂磨去了他的锐气,如今的他,却有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谷岳一边骂着自己的不成熟,一边让大脑迅速翻腾起来试图寻找一些有趣的话题,以便打发与领导一路同行的无趣和紧张。这样的话题不能牵涉工作,不能牵涉人情,更不能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如何把握?对于谷岳而言,着实需要费一番脑筋,虽然他够聪明。
运气不错,车子刚驶出矿区大门,谷岳便寻到了几则笑话,不失大雅却又笑料十足的笑话。可不待谷岳的笑话出口,梁濯却已靠在椅背上,一脸疲惫的样子闭目躺着。
谷岳不知梁濯是真睡还是假睡。可是他知道,即使自己困得眼皮打仗、哈欠连天,也要硬生生地逼回肚里,装作一脸精神抖擞的模样等候领导的随时调遣。果真,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看似一直沉沉睡着的梁濯突然开口说话了,没有指明问谁,可车上除了司机,便只有他们两个人。
“有没有考虑过再出去闯一闯啊?”
梁濯的话刚传到耳里,谷岳的心里便打了一个激灵:难道他和那几家国际矿业公司接触的事情,矿长早就心知肚明了?不过是借单独出差的机会,听听他的态度以便他下决定,或杀或剐?
暗一思忖,谷岳决定装糊涂。只听他语气平缓地说:“梁矿长,我也不知是不是人到了中年,心越来越懒了,就想守着老婆孩子。”
说完,谷岳便强忍着怦怦直跳的心,等待梁濯的回应。谁知,梁濯却似乎又像睡着了一般,之后的整段路程再也无话。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平稳驶入东南矿业总部所在的梁青市康庄大道。
彼时是在初秋,车窗外的梧桐叶子尚未变黄,绿草泛着清香,不知名的小花在路边争相开放,鳞次栉比的高楼与远山、树木遥相辉映……整个城市虽说已见凉爽,却在丝毫未见黯然的勃勃生机里,处处透露着秋的柔情,好像秋天也会温柔到令人心疼一般。
景色从眼前飞逝而过,陷入遐想里的谷岳,突然心生感慨——一直以来,自己都只是一个春天的旁观者。这秋天,这原本属于收获的秋天,为何却也让他生出了远离的感觉?
还没等谷岳从自己这种伤感的情绪中跳出来,梁濯突然又开口说话了:“一会去见张一平董事长,集团要并购一座新矿山,我推荐你去当矿长。这是你的一个机会,好好把握。”
梁濯的话,突然就像一记闷雷,在谷岳兀自伤感的心上,猛地炸了一个岩浆四翻。
集团要并购一座新矿山,什么样的矿山,多大规模,在哪里,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那一刻,谷岳终于知道了自己此行被钦点的原因及目的。
只是,当时的谷岳并不知道,这样的前程依然如国外的项目一样,并不是一个香饽饽。谷岳还不知道的是,张一平曾经考察过许多人选,也与个别人进行过谈话,包括许以重诺。可是,竟无一人应允。这让张一平十分恼火并放出狠话:如若再有不响应者,就地免职!可是,却也只能说说而已。因为坐到一定位子上,且可以挑起重担的,哪一个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和人脉!作为从东南省国资委空降不过两年的张一平,实际上不敢大动干戈。
这几年,东南矿业也并购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十来座金矿,可这次将要并购的新矿山,张一平却是打心眼里不想志在必得。一是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挖金子、炼金子,东南矿业还不想做吃螃蟹的那一个;二是张一平从多方面了解到,那就是一个拉虎皮扯大旗的鸡窝矿,出不了真东西,且关系太复杂,仅仅是原始股东通过一次次的矿权倒手曾经获利数亿元,便可以想见,此金矿的背景委实黑幕重重。但是,省里下了死命令,必须迅速并购完成,必须明知不可为而大干一场!对此,张一平抗拒不得。
梁濯和张一平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董事长秘书见到梁濯后赶紧站了起来,梁濯冲她摆摆手,便直接叩响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谷岳多多少少是知道面见领导的一些规矩的:提前预约、秘书内线电话通报、获准后轻叩门、按职位高低依次而入……而这样的规矩在梁濯这里,竟然形同虚设。
这是谷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张一平坐在一起。之前的张一平,一直活在谷岳所能听到的声音、所能看到的相片、所能仰视的背影里。因为职级差距太大,即使到矿上进行工作检查,陪同张一平的,也永远是梁矿长级别的人物。虽说身为矿长助理的谷岳,有些时候也应该抛头露面,可他这个人一向低调,能躲便躲了。梁濯看在眼里,倒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比谷岳更懂站队的规则。
张一平的办公室比谷岳想象的要大许多,虽不豪华,但敞亮大气。谷岳暗暗在心里起了一丝幻想:如若真如梁矿长所说,自己能成为新矿长,嗯,自己的矿长办公室也要这种风格的,厚重但不压抑,简单又不失大气。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惊,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已然接受了可能会发生的事实,只要领导认可,他便可以全力以赴。
“董事长,这便是我给您提到的小谷,年轻人,相当不错。”梁濯开门见山地向张一平介绍道。
“嗯,后生可畏呢!”张一平从办公桌前走出来,与梁濯和谷岳一一握手后问道:“一路上可还好走?”问完,似乎又不需要听到回答似的,边走向会客的沙发边继续说:“我前几天回了一趟梨州,梨州的秋天可比省城来得早也好看许多呢!”
此时,张一平已在沙发上坐好。他冲梁濯和谷岳抬抬手,在空中往下顿了两下,示意他们过来坐下,并将茶几上的矿泉水递给二人,继而说道:“老梁呢,我下个月要去趟美国。省里安排的统一考察活动,组织上让我带一个人一起去。我寻思着,你好像还没有去过美国吧?要不,咱们一起去!”
听了张一平的话,与张一平同龄的梁濯,脸上露出一丝被提携后却看不出恭维的真诚。“董事长,有什么提升的机会您总是想着我,可我却没有任何可以回报您的地方,羞愧难当啊!”
梁濯的话让张一平的脸上现出一丝一闪即逝的笑容。是的,就是一闪即逝,短暂如昙花,刚要怒放,就已凋零。谷岳的心里不禁又起了波澜:原来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近到了如此程度,而他们并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来谈这些,看来,是将他也当成了嫡系。
张一平摆摆手继续说:“一家人怎么净说两家话。你还说不帮我,不帮我你会把小谷带来?”说着,他见谷岳一直身子笔挺地在那儿绷坐着,脸上不禁再次一笑。他眼神对着梁濯,话里话外却明显在打趣谷岳道:“我说老梁,还是年轻好,至少还会紧张。你看,小谷在坐军姿呢!”说完,他又看向谷岳说道:“小谷,你别紧张,我又不是老虎。就算是老虎,又不是母老虎,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嘛!”
张一平的话音一落,谷岳的脸上便扑哧绽开了一朵想要冲到人前的欢笑。但他本能地知道那样不对,于是又将那笑硬生生地往回憋。一来二去,他的脸上便扭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见此,张一平干脆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小谷,有意思!”
梁濯扭头看了谷岳一眼,眼神里没有责备,倒像是一个长者对晚辈的慈祥。不足两秒,梁濯便又回转头看向张一平,同时接话道:“董事长,您也知道,咱们选干部,不仅要能力出众,人品也是要数一数二。小谷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到矿上快二十年了,跟我也有了十年,又到国外锻炼了一年,他的秉性和能力我是清楚的。西林方面是复杂了些,可我反倒觉得,只有像谷岳这样本真的干部,才能将这件事情办好、办利落、办不出毛病。”
话说道这儿,梁濯停了下来,他在等待张一平的反应。频频点头的张一平,不时将目光看向谷岳,见梁濯在等待他的表态,便接口道:“既然决定了要给小谷担子挑,也不怕他还有这样或那样的短板,也不怕他知道这里面的复杂关系。我只是有些担心,咱们在西林那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省里的命令又这样强硬,咱们还必须得干,干还要干出名堂。”
“董事长,您比我更清楚,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是人不能解决的问题,即使是与人有关的问题。而且,‘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所以,斗争会带来激情,会将整个时代斗出激情燃烧,热血沸腾。也只有斗争,才能充分展现出我们无产阶级革命者的乐观主义精神,正所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听你的意思,咱们只要一直斗争下去,就一定能斗出一身的飒爽英姿,把那些叫嚣着的公鸡斗成母鸡?”
“董事长果真高屋见瓴,一针见血。这就好比踢足球,只有那么多人在场上跑来跑去争抢一个球,才会有围观和赌输赢。”
谷岳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张一平的纠结所在,但他见梁濯近乎于歪理般的说辞将张一平一下子逗笑出声后,他的嘴角也忍不住随着话语里的铿锵轻微上扬。
“好好好,就你理论多,我算是服气了。”张一平感慨过后,马上话锋一转:“我不怕与人斗。可是,我怕与天斗,与地斗。你是老矿长,也跟我去实地考察过,在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能找出金子,他奶奶的,简直比登天还难!”
张一平突然并不忌讳地爆了一句粗口,谷岳脸上一愣,但马上会心一笑,并禁不住暗暗感慨:领导果真都是人呢,是人就有脆弱和丑陋的一面。从张一平对新矿山的态度来看,那果真不是一个好差事。可是,他自己身子都坐在了人家的面前,说不去,似乎不是一个大男人、一个以服从领导命令为天职的下属该担当的决定。
明显感受到张一平消极情绪的梁濯此时赶紧说道:“知难而上可是东南精神。董事长,您可不能将士未出征先把退堂鼓敲响。您和我都清楚,现在的后生可畏,只要给他们足够大的平台,他们是能折腾出一些东西的。而且找矿这个事情,除了经验和技能,还是要靠机遇的。张三找不出,李四找不出,王五一去就发现一个特大型金矿。这不用说国外,在国内就有明显的例子。您看那梅江矿业,换了多少老板都觉得不行,一番投资下来都打了水漂,都认为是赔钱的买卖。结果呢,换到现任董事长梅子江的手上,几年工夫就上了市,还刷地跻身国内企业500强,就跟乘了神舟飞船似的!”
见张一平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神情有些云开雾散,梁濯又继续说:“对于西林矿业,我认为对资源的认知是各个方面都需要细致思考的问题。大家都说那个地方没有矿,勘探出来的矿负变太严重。可是,它再怎么负变,它的规模在那儿摆着,它应该还是个中到大型的矿吧?而且,咱们本就是一个大型的矿山企业,储备了大量的技术人才,我们还有最先进的采矿方法,这都是我们的发展之本。因为我们站在最前沿,所以我们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
说到这里,梁濯语气顿了顿,转过头与谷岳一直认真倾听的神情呼应半秒之后,又将目光集中回张一平的脸上,声音高抬半度后才继续说:“更重要的还有一点,自古以来,雪青山脉便是金矿富产带,西林矿业又在这个成矿带的中心位置。不是找不到矿,而是没有找对矿。我认为,只要我们从地质勘探到矿量储备都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和细致的规划,投产后肯定能快速达到规模。董事长这事您放心,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在这儿把身子骨撑着,把灯掌着,这事就含糊不了,也错不了。”
听了梁濯这番让人定心的话,张一平的声音终于高昂起来,只听他表态道:“老梁啊,你可是咱东南矿业的老把式,你要是有信心,我就有信心。毕竟你是老矿长,我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嘛!”
张一平自诩为和尚的话,让在座的三个人嘴角同时有了轻微的上翘。梁濯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隐退,他便将脸转向了谷岳,同时朗声说:“董事长,这小谷也锻炼了这么多年,我个人觉得已经完全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了。我信任他,我也信这个矿的未来。”
听到这里,张一平的脸上终于显现出此次会面在谷岳看来真正轻松的一个笑容。“好,此事就听你的。对了,今天你也别走了,上次人家送给我一瓶上好的白酒,我一直舍不得拿出来喝。今天正好,咱哥俩好好拉拉。小谷也陪着。我看这个年轻人挺灵活,有这些年轻人在,咱们东南矿业就不愁当不了黄金行业的霸主。”说着,张一平又转向谷岳说:“小谷,好好干。不是不辜负我的期望,也不是不辜负全矿这几万名兄弟的期望,而是不辜负梁矿长的信任,不辜负自己的专业水准!”
听了张一平勉励的话,谷岳的鼻头突然就在那一刻不合时宜地发起了酸。是啊,他能不感慨吗?命运这个东西真是有意思,因为碰撞太多,因为功绩总难垂青于他,所以他已经不再奢望会有大的人生际遇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可是,偏偏就是在这样消极的状态里,他想进入的阶层突然就对他伸出了橄榄枝,突然就敞开怀抱接纳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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