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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爱城遗梦(原来年轻的时候,再轰轰烈烈的爱,都像一座绝望的孤岛,一个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彼岸!“叔控文”史上最为虐心的巅峰之作,本年度最为纯美的爱情故事!)

書城自編碼: 2407258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为安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44724869
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06-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88/260000
書度/開本: 大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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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凤凰雪漫年度重点书,继缪娟异国追爱三部曲《翻译官》《丹尼海格》之后,又一部荡气回肠的异国言情小说!

3.90后当红女作家为安首触黑道题材,纯良少女与痴情黑道男主的虐恋情深。

4.一场发生在爱丁堡的浪漫爱情故事,一段命中注定的因缘,两个为爱历尽苦难的男女,世间所有少女都流泪幻想过的恋爱情节,本年度最为纯美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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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为安,出版有《这是,你给我的小宇宙》《你若成风》《幸好你也在这里等》《非典型性少女症》等作品。
內容簡介:
十八岁的秦音甫到爱丁堡主修钢琴专业,因缘际会下结识英籍华裔商人叶一程。叶一程大秦音11岁,但年纪并没有阻止二人相爱。秦音在学校跟随老师Joseph学琴,并得后者悉心栽培。
学业的不顺遂以及与叶一程感情的艰难令秦音备感痛苦,除此以外,Joseph也对秦音表现出超越师生的好感。同时,叶一程的商业对头屡屡发难,使双方处境艰难。相爱的二人为了在一起,并肩携手,就在即将守得云开的时候,叶一程却不幸坠海,导致双目失明。叶为了秦音的前程,忍痛让亲生弟弟Joseph将秦音送上回国的飞机。
多年后秦音重回爱丁堡,昔日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在命运的牵引下,是否还能继续?
關於作者:
为安,生长在北京,乐观地了解这里的人和事。
固执,所以喜欢不厌其烦地幻想年少的记忆。
爱美好的东西,所以去英国学了时尚营销。
念旧,所以觉得从前的一切,只要过去,就都是好的。
总被细碎的温暖感动,相信爱与希望。
出版有《这是,你给我的小宇宙》《你若成风》《幸好你也在这里等》《非典型性少女症》等作品。
目錄
序 曲 【命运在敲门】
第一乐章 【温暖的小步舞曲】
第二乐章 【没有叹息的行板】
第三乐章 【幸福的幻想曲】
第四乐章【冲破雾霾的奏鸣曲】
第五乐章【意乱情迷的小夜曲】
第六乐章【海上狂想曲】
第七乐章【怅然若失的进行曲】
第八乐章【蓟花安魂曲】
第九乐章【遗忘与折磨的即兴曲】
第十乐章【波罗乃兹舞曲】
插曲【那年夏天的前奏曲】
第十一乐章【哭泣的小赋格曲】
第十二乐章【鲜花与烛光的圆舞曲】
第十三乐章【哭泣的无言歌】
第十四乐章【眷恋不舍的回旋曲】
第十五乐章【惊心动魄的练习曲】
第十六乐章【痛如死寂的卡农曲】
第十七乐章【万念俱灰的玛祖卡】
最后乐章 【没有结束的回旋曲】
尾曲 【放你在心上如印迹,戴在臂上如戳记】
內容試閱
序曲
【命运在敲门】

秦音到达爱丁堡机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漫长的排队等待出关后,时间又过去一小时。
秦音第一次出国,取完行李,同航班的只剩稀稀落落几个人。
到达站口的玻璃门外,身穿苏格兰当地传统服装的白人等候接机,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秦音”的英文拼写。
秦音的英文一向不好,双手并用地与接机人沟通,好容易说明白,那人替她拖着行李,走到接机车辆等候区。他和包着头巾的阿拉伯裔司机简单交谈几句,便返回机场接其他人。
九月份是留学生到来的高峰期,机场四周随处可见年轻的中国学生。
司机替她将沉重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秦音率先上了车,坐在后座,想要打一通长途电话给父母报平安。
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司机开门坐上驾驶席的时候,已经不是刚刚那个穿长袍的大胡子阿拉伯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人精疲力竭,秦音将头靠在车窗上,静静听着电话里的嘟声提醒。她不知道,车厢外面的阿拉伯裔司机被人用匕首顶着腰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被人开走。
爱丁堡不是一座开阔的城市,从坐落在郊区的机场到市区,也不过半小时车程。所到之处,都是混着淡青色的石砖矮楼,海鸥和鸽子在道路边与一切有可能的罅隙里横行霸道。
车子停在宿舍楼的铁门外,前排的司机转过头,笑吟吟地盯着秦音,半晌才说:“姑娘,咱们到了。”
听到他说熟悉的中文,秦音这才抬起头来。可她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只感觉他手里拿着一只香水瓶子,朝着自己喷了几下。
短短几秒钟内,秦音便觉得眼皮发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沉沉地堕入黑暗。
司机见秦音已无知觉,快速打开车门,拐到后备箱拉出她的行李。
“孟老板,这未免有失身份吧。”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司机”身后,后座走下来的人脸上带着若有似无地笑,靠在车门上对他说。
孟德禄停下翻找行李的动作,猛地转身,似乎并不意外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他很快收敛起惊讶的表情,眯着眼睛笑起来。
“对不起了叶老板,”他走上前,大摇大摆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这回是我先,下次还请你赶早。”孟德禄说话的时候,舌音显得生硬。
叶一程也不愠,而是从卡其色皮马棉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玉坠放在掌心,栩栩如生的骏马图形,玉质温厚,有淡淡的光华,配带却是普通的红色尼龙绳。“这只是个赝品而已,劳孟老板费心了。”
孟德禄脸上仍旧笑着,看到叶一程手中的玉器那一瞬间,眼神却不似之前那么得意,但他毕竟见惯场面,目光只在玉器上短暂停留,便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说:“叶老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老头子了。你找人在国内高调拍了个赝品,你可一向不是个高调的人,我怎么敢保它就真的是个赝品呢?”
“我现在告诉你,它就是个赝品。”叶一程开口,“你请回吧。”
孟德禄犹有不甘,笑得有些勉强,眼尾挤出深深的褶子。“那叶老板能不能顺便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东西的,让老头子我死也死得明白点儿。要知道我的人可是在机场守了大半天,这姑娘一到机场我们就跟上了。”说着,他瞟了一眼在轿车后座沉睡的秦音。
叶一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玉器,并不看向孟德禄,沉声说:“不是她。”
“叶老板,您可别唬我老头子,住在A307的姑娘,今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就是她没错。”
叶一程没理会孟德禄,径自绕过他,走到出租车旁,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的秦音。她还在熟睡,头歪向一边,刘海遮住半张脸。
叶一程检查过后,招手示意黑色轿车里他的随从徐创下来。
“她被下了迷药,你在这里看着,等她醒了,替她把行李拿上楼。”说完,叶一程又转头,拍了拍孟德禄的肩,说:“你这人最大的兴趣就是抢别人的爱好当自己的爱好,是时候该改改了。”
叶一程和孟德禄的较量从来都是这样,下手晚的那个人,要愿赌服输。长达几年的交手当中,孟德禄深谙这点。
这回也是如此,他猜到了叶一程的计划,也千方百计打探到他为了掩人耳目,借新来的留学生将黑市高价购得的玉坠从国内带到爱城来的计划,却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那个女学生早已在两天前就抵达,今天的这个,只是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
孟德禄要怪就只能怪世间总有巧合,她的资料和线报完全吻合,十八岁年纪,中等身高,华人,长发,音乐学院的新生,住在新宿舍的A307号房间。
只有一点,他看不到,也不曾察觉。
命运早已对这个无意闯入的姑娘布下天罗地网,而他刚好是这段故事的始作俑者。

第一乐章
【温暖的小步舞曲】

从前我只知道感情要靠缘分,原来一对冤家狭路相逢,同样要靠缘分。
第一次见到叶一程是在爱丁堡市中心的圣诞集市上。霓虹相辉,一座很小的摩天轮在食物摊子的热气中缓缓转动。
冬日里的爱丁堡很冷,我在这里待了数月,还是不能适应。风直吹进人的骨头里去,穿再多也没有用。
我排在等候乘坐摩天轮的漫长队伍里,搓着手御寒,但效果渐微。
同行的同学们纷纷凑着钢镚缴门票,我没有零钱,只好从木栏里钻出去,想到不远处的摊子上买杯咖啡。
两个人排在我前面,他们高大,黑发,从背影看上去像亚洲人。
我将纸票攥在手里,跺着脚,等得有点不耐烦。
前面的人点了许多杯咖啡,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一放进托盘里,两只托盘八杯咖啡,刚好多出一杯。
两个大男人,对付一杯咖啡,有何其多的办法,但是叶一程偏偏选择了最费事的一种。
那个个子高一些的男人忽然转过身,我正低头对准手掌呵气,只见一杯咖啡递近眼前。
我抬头看他。
一双眼睛没有什么情绪,鼻梁很高。
他穿着走线分明的黑色呢料大衣,戴着柔软却狠戾的黑色皮手套。咖啡被他攥在手里,冒出的热气都不再生动,像被扼断喉咙的动物。
过了几秒,他淡淡地看了看我,终于开口说话。“给你吧,拿着。”
我迟疑了一下,他们买多的咖啡,馈赠素昧平生的路人,我不知该不该礼貌地接过来。
这时候他旁边个子稍矮,看起来像是个跟班的人朝我使了个眼色,说:“让你拿你就拿着吧。”他的口气听起来就好多了,起码让人心里好受得多。
我赶紧晃一晃手里的纸币,和他解释:“我只是为了换点零钱。”
我不敢看穿呢子大衣的人的脸色。他的表情太严肃,几乎不近人情,所以只好一味盯着他旁边的人看。
“差多少?”穿呢子大衣的人忽然开口。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朝他看过去,与此同时听到室友尤小眉在队伍里叫我的名字,或许她担心我和陌生人交谈。
那个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排队等候摩天轮的方向,攥着咖啡杯的手朝旁边人抬了抬,跟班就立马从皮衣兜里艰难地掏出一把硬币,数了三个给我。
“拿着吧。”
说话的是跟班,他不由分说将硬币塞到我手里,还有那杯带着温度的咖啡。
“快走吧!”他朝我胡乱挥挥手,嘴角在笑,还轻轻在我后背推了一把。
我有些茫然地往队伍里走,听见他有些亢奋地在身后对那个穿呢子大衣的人说:“这不是那个……那个姑娘吗?”
我没有回头,但心里纳罕,他们说的人是我吗?难道我之前见过他们?
我刚一站回队伍,尤小眉就问我:“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两个人是谁?”
我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她见我反应平平,便犹自说开:“秦音啊,在这里,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是好人,你别太轻信别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尚有余温的咖啡暖手,不愿拂她好意。我和那两人不认识,爱丁堡虽不大,也不足以让陌生人一再相遇。
只是我没有想到,再见到叶一程,仅是短短数小时后的事情。
我们坐完摩天轮,有人提议去著名的闹鬼巷子布洛迪探险。爱丁堡的游魂鬼怪世界闻名,为了增加恐怖气氛,我被迫与大家分开行动,各自都不知彼此行踪。
我向来胆小,转了十几分钟已觉脊背发凉。想要给尤小眉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电了。无奈之下只好溜达着找到最近的公共汽车站,幸好还能赶上末班车,心里想着回到宿舍给手机充电后再联系他们。
等公共汽车的时候,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向我乞讨零钱。
他摇摇晃晃,身上酒气很重。我不想和他纠缠,索性躲开,他又缠上来。
我告诉他,自己没有零钱。流浪汉操着难懂的当地口音咒骂起来。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想对他说声抱歉,路边一辆黑色轿车靠近,车子还没停稳,车窗率先降下来。
我勉强看到前排座位上,早些时候看见的那两个人。开车的是那个跟班。
他将手伸出车窗拽我的衣角,说:“上车!”紧接着不由分说,将后座车门打开。
一面是恼羞成怒的流浪汉,一面是算不上认识的同胞,我犹犹豫豫地钻进车子,车门还没有关好,驾驶席上的人已经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外流浪汉骂得更大声,将身上的酒瓶子朝我们丢过来。玻璃在车轮毂和后门边炸开,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好像破裂的不是酒瓶,而是我的脑袋一样。
总算甩开那些恼人的谩骂,车厢里一时安静得可怕。我知道这两人是好意,为了帮我,甚至还划坏了车子。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只能讷讷地对着前面的椅背,背书一样说:“刚才谢谢你们了。”
开车的跟班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互相帮助嘛,道什么谢。”听起来是北方口音。
他这样说,我就更不知该怎么接话。幸好他又开口了,他问:“你是学生吧?新来的?”
我“嗯”了一声,见他们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或许稍嫌敷衍,于是很郑重地说:“你们好,我叫秦音。”
前排的两个人都没有反应,尤其是副驾驶上的人,我几乎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车子上多了一个我。我的声音轻轻回响在车里,落地无声。
我只好尴尬地看向窗外。
车子转过一个红绿灯,我认得这里,知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车站,于是我对跟班说:“请您停在这里吧,我在这里搭公车。”那两人看起来大我很多,我不自觉就用了敬语。这或许令跟班觉得好笑,他乐了两声,姿态随意地问我:“你住哪里?我们直接送你回去。”
我忙推辞:“真的不用了,今天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我忽然想起他给我的三个硬币,于是手忙脚乱从背包里翻出一张纸币,探身放进前排车坐中间的手枕里,“这是之前的咖啡和门票钱,谢谢你们。”
跟班乐得更开心了,他一面踩下油门,一面兴奋地对旁边的人说:“Charl,你看见了吗?”他抓起那张十镑的纸币,纸张发出清晰可辨的声响,“她居然给咱们钱!”
正说着,那个叫Charl的人手机响起铃声,他从容地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眼看熟悉的景物在我面前飞快闪过,车子不知不觉就开到我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街道都长着相似的面孔,哪怕待了几个月,我还是不能将它们一一记在脑袋里。
虽然我和这两人相处总共不到十分钟,但也能分清坐在副驾驶席,名叫Charl的人才是有话语权的人。于是我只好佯装耐心地等他讲电话,心里却在盘算现在的位置和我的宿舍到底是不是在同一方向。
他先是“嗯”了几声,忽然扭过头来看我。原来他知道这车上有陌生人的存在。
“是北方人?”他问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但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然后他就坦然地转过去,似乎多一眼都不愿意看我似的,镇定自若地对着前方说话。
他说的是广东话,声音很低,口气却强硬。难怪他要来问我,是为了确定他说的内容我听不懂。
即便我懂广东话,也不稀罕听他墙角,我有些不屑一顾地在心里想着,牢牢盯着窗外,车子开过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偏离繁华,我的心里也渐渐打起鼓来。
总算捱到他挂了电话,我赶忙对着开车的人说:“真的麻烦您,我要下车了!”我的声音有些焦急,手已不自觉放到车门拉手上。
跟班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焦急的口气,一边开着车飞速在道路上奔驰,一边问我:“长得挺文静,我猜你是学艺术的吧?”见我不说话,又问,“不是学艺术的吗?那是学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他一串问题,不知是热心还是歹心,我一个都没有回答。
这时候那个叫Charl的人忽然冷冷地接话:“停车吧,让她下去。”他的语气不善,转过头来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车子急停在路口。
我下了车,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冷风打得人头晕,我浑身都哆嗦起来。我从没来过这里,没有公交车,也没有计程车站点,甚至连人都没有。我想打电话叫车,但忽然想起手机早就没电了。
我在心里咒骂那个叫Charl的人。就算他原本真的是想帮我,但将我像丢一只猫狗一样丢弃在大街上,倒不如让我独自面对那个喝醉的流浪汉。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我想,于是愈发怀念起自己虽然狭窄但却温暖的宿舍小床。
第三次见到叶一程,已经是四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久到我几乎忘了短短那两次不愉快的相遇。
刚刚休完复活节假期,我顶着新的发型,去学校的琴房练琴。下个学期学校就要安排导师单独学琴,我希望能在期末的独奏会选拔上表现得好,争取好的导师。
我抱着琴谱拐进楼道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人。
莫扎特和贝多芬掉落,琴谱撒了一地,撞散了上面的音符。
我看向来人,觉得眼熟,于是有些大胆地盯着他看。他似乎也这么觉得,同样看向我。我们对视良久,我认出他,那个穿呢子大衣的人,天气转暖,他换上了深色的喀什米尔,烟灰色西裤,好像连不苟言笑的脸一并脱去。
可即便这样,我还记得那晚他冷峻的目光。
我认命似的蹲下身捡琴谱,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人也弯下腰,一张又一张地,帮我将散开的琴谱一一拾起,按照页码摆放,最后还不忘掸了掸沾上的灰尘。
他放在手里整理好,递给我,说了一声“sorry”。
他跟那次几乎判若两人,但不足以收买我对他的好感。
我没有接话,拨了拨额前整齐的刘海,转身闷头向前走。
刚走出去没两步,我听到他的声音在走廊的石壁上回响,他说:“等一下。”
我回头,他继续说:“学钢琴的?”
我抱着琴谱,立正站好,不情愿地点头。
“几年级?”他问。
“一年级。”
“正是要分导师的时候……”他似乎在喃喃自语,我讶异他对我的专业这么了解。“有导师了吗?”他又问。
“还没。”我答。
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走近,他微微俯下身,顺手撕下我黏在琴谱上的便签纸,然后摊出手掌对着我,他问:“有笔吗?”他的轮廓在古旧却明亮的窗下显得柔和,一反冷风中凛冽的模样,“笔借我用一下。”
我从小挎包里掏出钢笔递给他。
他将便签纸黏在手掌,草草写下一句英文,然后撕下来,不由分说粘在我的刘海上。
我应该生气的,可看着他的时候,却不明就里地站在那,神情木讷。
“拿着这个去找Joseph,Joseph Yip。”说完,他食指一动,灵活地将笔帽扣回去,交还给我。这个过程太过短暂,我来不及发问,只能看着他在难得晴好的阳光下转身离开。
我将便签从脑门上撕下来,拿在手里仔细辨认。那人的字迹潦草,但是很好看。落款处签着他的名字——Charles,原来Charl只是相熟人才能叫的称谓。
这个Charles像是给我下了一剂猛药,短暂的一小时练琴时间,我仿佛魂不守舍。钢琴上的黑白键,像是一下子喧闹起来,兀自跳跃,我拼劲浑身解数都无法将它们制伏。
结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个穿着松糕鞋和撕破式背心,手臂全是纹身的女生推门而入,有些粗鲁地将我赶了出去。我站在晦暗的走廊当中,内心极度挣扎。
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Joseph Yip是这学校里,我能想得到的,几乎最好的导师。关于他的流言很多,听说他虽是华人,但并不会说中文,二十岁就完成了本科学业,二十一岁已经在我们学校念完研究生。之后一直留在学校里教书。但他究竟是二十六岁还是二十七岁,我搞不清楚,只听尤小眉说,他笑起来,就像在全世界最陡峭的山脉,一首迎风的d大调协奏曲。那将比海水潮汐,白雪皑皑更加壮阔。
我起初将信将疑,但听得多了,就也深信不疑。
我向校工问了Joseph Yip的办公室号码,在他门前徘徊不定。
我逼着自己想父母,想前程,想皇家音乐厅舞台上的聚光灯,想我没日没夜背诵的英文单词,想一切有可能让我鼓足勇气敲开这间房门的所有理由。
我仿佛被鼓舞,大大地向前跨了一步,刚抬起手来想要叩门,房门就被打开。
我们都将对方吓了一跳。
Joseph Yip手里端着一碗红烧牛肉口味的方便面,猝不及防出现在我面前。
他没有尤小眉说得那么惊为天人,穿着湖蓝色的套头毛衣,露出棉衬衫的领子,看上去像宿舍接待处那个年轻员工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他愣了一下,很快用英文向我打招呼,他笑起来比较好看,仿佛年岁能够从他清秀的两颊划过也不露痕迹。
“有事?”他用英文问我。
我立刻操起英语做自我介绍。我太紧张了,许多单词都说错了,语法乱套得足以令我的英语老师破口大骂。
Joseph却不以为意,他大方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让我进去坐,简单询问了我的来意后,说了句“失陪”,就带着他的泡面消失在门口。
他说英文时,带着一点淡淡的苏格兰口音,却没有英国人的坚硬。
我心跳得厉害,在椅子上坐如针毡,但不忘打量他的办公室。
这里整洁得不像一个音乐家的房间,我看不到任何有关于乐曲的痕迹。他没有粗呢西装外套,没有凌乱堆在一起的乐谱,也没有放在窗台上蔫头耷脑的植物。
Joseph很快回来了,和他一起挤进这间屋子的,还有熟悉的泡面味道。这味道好像一下子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我几乎脱口而出:“我也爱吃这个味道的方便面。”
他将泡面放在桌上,走到我的对面坐下。他的双手交握,那一双手,干净而修长的手指,简直是为了钢琴而生。我羡慕得一塌糊涂。
“你说要我做你的导师?”他开口问我,没有去管手旁的泡面,也没有理会我的感慨。
“是。”我正襟危坐,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缘由,于是从挎包里拿出那张早已没有粘性的便签纸,递在他面前。
Joseph接过纸条,很快阅览,抬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问道:“你认识Charl?”这回他说的是中文,虽然稍欠标准,但相当流利。
我不知该肯定还是否认,只好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Joseph良久都没有说话,而是凑近了一些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垂下眼睛,企图用刘海掩盖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用手指撑住桌沿,对我说:“好,那我要先考考你。”
这种等级的导师,要预先了解我的水平,也在情理之中。我刚想起身,以为要随他去琴房,却被他轻轻按住。
Joseph从书桌抽屉里抽出一张钢琴键的硬纸板,摆在我面前,对我努努嘴,表情显得活泼,他说:“弹吧,弹你最喜欢的曲子。”
在纸键上弹琴,无声亦无触感,我从未尝试过。这间学校有那么多架钢琴,他何至于要我在房间弹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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