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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只有海豚知道(晋江新晋人气虐恋大神折纸蚂蚁泣血之作!比《佳期如梦》更虐心,比《人生若只如初见》更抽痛!

書城自編碼: 2393454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折纸蚂蚁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50009653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06-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87/35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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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新晋人气虐恋大神折纸蚂蚁泣血之作!
比《佳期如梦》更虐心,比《人生若只如初见》更抽痛!80,809,952积分 874920次点击 7123条长评。
如果你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受过爱情的伤,你便会失去爱的能力;
两年的时间,让远在爱情南北极的两人因爱生恨
再次重逢,他骄傲一如既往,她注定要迎来一场虐心爱情战;
肩头的伤口被海豚固执地掩盖,他却没有细心留意;
原来,最美好的年华,不是青春年少,而是我爱你的时候,你正好也爱着我。
而我爱你的真相,只有海豚知道……
內容簡介:
两年前,法学院才子杨乾踏足自由女神之都,因为执行秘密任务,和留学生沈乔假扮情侣,却假戏真做,爱恨交织;两年后,好友的结婚纪念日上,一只紫水晶耳环让本在爱情盛宴里擦肩而过的两人久别重逢,重温旧爱。然而时光流逝,紫水晶耳环的女主人从沈乔变成了盛夏,杨乾的眼神却停在沈乔身上,不肯转移。
暖男简余墨横刀夺爱之际,杨乾原本飞扬跋扈,还原腹黑本色,一边爱恋,一边仇恨,始终不肯放过沈乔。一场虐恋即将收尾,命运弄人,沈乔和盛夏竟是花开并蒂,爱恨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当有一天,杨乾掀开沈乔的长发后,那只海豚文身熠熠发光,他终于明白,他原来一直没有放开手……
關於作者:
折纸蚂蚁,八零后巨蟹女,成长于部队大院,个性独立坚强,最爱春夏交接的雨季、最喜明前甘醇的茗香。用灵魂的一半来书写曼妙唯美的故事,另一半的灵魂用来发掘身边美好的存在。大学毕业后独自闯荡魔都资本市场,初尝人情冷暖后创作了多部爱情商战小说。2010年开始在晋江文学城连载作品,其中包括《只有海豚知道》在内的“竹马绕青梅”系列作品人气爆棚。
目錄
第一章 别人的故事
第二章 那就这样吧
第三章 忘了要爱你
第四章 爱薄如蝉翼
第五章 拂尘现真相
第六章 到我身边来
第七章 很想很想你
第八章 卑鄙的我们
第九章 致美丽的你
第十章 蜜糖的苦涩
第十一章 被牺牲的人
第十二章 万千相思绪
第十三章 与你共此时
第十四章 尾声
番外一
番外二
番外三
內容試閱
一章 别人的故事
笛形杯可以长久保持香槟气泡,而郁金香杯能拢住酒的香气;从外形来看,郁金香杯流线更美,但是有些普通,笛形杯相对更别致一点,却不如郁金香杯那般饱满圆润。所以这两种杯形到底选择哪一种?
盛夏正在认真斟酌时,秦念便雷厉风行地冲到她眼前,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秦念和周子俊决定宴请亲朋大肆庆祝一番。为此,他们特地请了公关公司来操办。而盛夏就是银蓝公关公司的职员,当然,她还有另一层更为重要的身份。
“秦念姐,我还没忙完呢。”盛夏不敢挣脱,声音有些怯怯地说。
秦念昂首挺胸踢着正步,朗声道:“让她们忙去吧,你跟我走。”
盛夏为了追赶秦念的步子,几乎要跑起来,气息也开始不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秦念微微回会上下瞄了盛夏一眼,“今儿什么规格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打算穿着黑色工作服站在杨乾身边出席我的纪念日晚宴?”
话音刚落,秦念推开一扇门,盛夏还在恍惚中,已经被几个人摁着坐下,迷迷糊糊地被人上了妆、换了衣裳。在这些工序之后,她看着镜中的美人,有些惊呆了。
同样已经换好礼服的秦念站在盛夏对面细细打量着,偶尔和设计师耳语几句,盛夏便再次被推进更衣室,重新换一套让她从头到脚都别扭的礼服。
最后,一套紫色斜肩长裙虏获了秦念的心,而盛夏不时用手搓着裸露的肩膀,极其不适应这样的装扮。
没有理会盛夏的不自在,秦念和设计师们纷纷点头赞好。
“你已经到了?那你直接上来吧,对,我就在隔壁,推门就能看到我。”秦念讲完电话,开始吩咐设计师给盛夏搭配合适的饰品。没到十分钟,和她讲电话的人就推门而入。来人正是秦念已有多日未见的旧识好友——沈乔。
沈乔今天刚回国,家都没来得及回,便直奔酒店参加秦念和周子俊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由此可见沈乔对秦念的感情,如同长江水一般源远流长、绵延不绝,奈何如此漂亮性感的妞,是别人的老婆。
秦念一看到沈乔,就扑过去把她抱个满怀,开心之余还不忘数落:“大小姐,您总算肯回来了。”
沈乔勾起秦念的下巴,眉波流转,薄唇翕动:“有你这个大美人儿惦记着,我哪儿舍得不回来?”
秦念却拂开沈乔的手,不领情地冷笑:“你快省省吧。”
沈乔高中毕业后出国读书,一直读完硕士。其间沈乔很少回国,每次回来都像大使出访一样,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挨个儿接见所有亲朋。能排上号的,就见一面;排不上号的,只能轮到下次。一别六七年,她们只见了寥寥数面。
秦念和沈乔其实并不算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但是京城的圈子只有这么大,在一起厮混数年,说如胶似漆有些过,但说是闺密好朋友,一点儿都不过分。
沈乔注意到了身着紫色晚礼服的美丽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温婉可人,便问秦念道:“这位是?”
秦念的胳膊搭在沈乔的肩膀上,避重就轻地介绍说:“一个朋友,今天帮我布置会场,所以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沈乔听闻挑眉,偏头看着秦念,“不错嘛,你现在可是文采飞扬啊。”说完,沈乔友好地伸出右手,向盛夏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沈乔,秦念的好朋友。”
盛夏赶紧回握,礼貌地微笑,“你好,我是盛夏。”
秦念因为沈乔那句“讽刺”的夸奖,把她推到一边,指着设计师们说:“项链就用这个,再给她配一对耳饰,最好有紫水晶。”
盛夏低头看了看颈间熠熠生辉的宝石项链,有些不安地握住。她可从没戴过这么昂贵的首饰,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沈乔仿佛能看透盛夏的心思,笑着说:“放心,秦念一向大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即便是丢了,那也是你的损失。”说话间,沈乔已经取下自己耳朵上的紫水晶耳坠,戴在了盛夏小巧的耳朵上。
盛夏后知后觉,赶紧制止拒绝:“沈小姐,真的不用了。”
可是沈乔不顾盛夏的拒绝,自顾自地说:“穿衣配饰,既然相送就得送全套,缺东少西可不好,是不是啊,周太太?”
话已至此,耳坠已经完好地戴在盛夏的耳朵上,沈乔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满意之色无以言表。
但是,盛夏却不这么想。她帮助秦念布置会场,作为答谢,秦念送她礼服她可以接受,但是这位沈小姐,和她见面不足十分钟,就送这样珍贵的耳饰给她,这让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秦念也跟着安慰说:“既然给你,你就戴着吧。刚好我这边也没有和裙子相配的耳饰。可别小看这串耳饰,这是天然紫水晶,是个求之不得的宝贝。”
盛夏听完更加忐忑,说什么也要把耳坠还给沈乔。
秦念按着盛夏要去摘耳坠的手,并且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有人真心实意要送你东西,你就大方收下,当众驳人家面子,这不礼貌,听话。”
盛夏咬着唇,勉强收回手握在一起,“谢谢你,沈小姐。”
沈乔笑说:“不用客气,叫我沈乔。”
盛夏接了一通电话,低眉娇笑,收了线之后便要先走,说是男朋友已经到了,她要出去找他。秦念又帮盛夏理了理裙子,才肯放她离开。
设计师们开始专注地替秦念设计打扮,她才是今天唯一的女主角,相比刚刚离开的青春靓丽的盛夏,秦念更加高贵典雅、奢华大气。
沈乔也在一旁帮忙参谋,秦念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把耳坠送人?没记错的话,那可是杨乾送的。”
沈乔若无其事地继续挑着发箍,不疾不徐地说:“用一样东西是因为习惯,放弃一样东西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说着,将挑好的发箍放在秦念发髻间比了比,“这个如何?”
可是,沈乔,你知道盛夏是谁吗?你所谓的减少麻烦,恐怕会引来更多麻烦。秦念看着镜子,微微勾起唇角,恰好最近日子平淡,是该来几处好戏看一看了。
“好,听你的。”秦念点头说。
盛夏走进宴会厅,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达,现场的灯光和布置都由她亲自把关,装饰点缀出温馨幸福的氛围,很多细节可能并不会引起宾客的注意,但是只要他们在这样的氛围中觉得舒心、幸福,那就代表她成功了。
盛夏四处望着,明明说已经到了,为什么却连人影都没有?盛夏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她从手包里拿出电话时,却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着实把她吓坏了,还好身后的人及时捂住她的嘴巴,她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破喉咙叫出来。
盛夏轻咬着唇,杏目圆睁瞪着杨乾。他身材高大,抱着她的时候几乎遮住了他背后所有的灯光,将她笼罩在他为她投下的阴影之下。
杨乾的薄唇微微勾起,英挺的剑眉之下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我就说,这是谁家的小妞这么貌美,居然还敢一个人跑出来,如此绝色、如此良机,我怎么能放过呢?结果呢,居然是我家的!”
“你还说!”盛夏恼羞,作势要捶打他,还好杨乾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低头凑近她,“怎么?夸你也不行?”
盛夏忍着笑意,偏头不理她,“流氓。”
“流氓你还喜欢?”
盛夏咬了咬唇,转身要走,“不理你。”
“等等。”杨乾一把拉住她,他凝视着她耳边的耳饰,笑意点点散尽,声音中的温柔被冰冷取代,“耳饰也是秦念给你的?”
盛夏摸了摸耳朵,笑着说:“这个不是,是一位姓沈的小姐给我的,我本来不想收的,但是秦念也说她那边没有和裙子配套的耳饰……”盛夏以为杨乾生气了,拽着他的衣服,小心地问:“我是不是不该收?我去还给她。”
杨乾拉住她的胳膊,笑脸又恢复如常,好似刚刚的冰冷没有存在过,“水晶不适合你,不过既然送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丢了就是了。”说完,在盛夏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杨乾已经取下耳饰,顺手一丢,紫色水晶耳饰从他手指间脱落,掉入松软的地毯上,慢慢没入不见了。
宴会厅的双扇红木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宾客已散尽,现场归于宁静,黑压压的一片,走廊的灯光只洒在门口,而他的身影在背后灯光的照射下,被拉得更加颀长。
杨乾还穿着宴会时的衣服,只不过西服外套被丢在车上,领结也消失不见,衬衫领口微敞着,袖子被挽起,露出一节精瘦有力的小臂。他凭着记忆,摸黑走进宴会厅,拿出手机照亮那一块区域,俯低身子,焦急地仔细找寻着什么。
宴会厅的灯光骤然亮起,杨乾急忙起身,向门口望去。因为忽来的光亮,他一时间不能适应地眯起眼睛。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步入宴会厅,走向杨乾所在的方向。走近后,男子毕恭毕敬地欠身:“乾少,需要帮助吗?”
杨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故作镇定道:“不用,我随便看看。”
中年男子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一只紫色水晶耳饰,“乾少是不是在找这个?”
杨乾的目光在耳饰上收紧,沉声问:“另一只呢?”
经理略带抱歉地说:“收拾会场时只发现了一只,另一只可能被其他宾客捡走了。不过乾少请放心,如果有人把另一只送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杨乾伸手接过耳坠,冰凉的水晶隔着薄薄的袋子贴在他手掌间,一丝苦苦的笑蔓延上他英俊的脸庞:“麻烦经理了。”
经理微微颔首,“乾少客气。”
杨乾从经理身旁经过,接了一通电话,没什么精神地说:“不去,爷就是他妈的不乐意!”
跟在杨乾身后的经理被他震怒的一声吼吓得一个激灵,同时也暗自缓了口气,还好,他并没有因为找不到另一只耳坠迁怒于自己。
从浴室出来,沈乔穿着草绿色的无袖背心,下着同色休闲长裤,坐在梳妆镜前用干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左肩处一枚精致的小海豚文身,非常抢眼。沈乔是地道的东方美人儿,柳叶弯眉、鼻子娇挺、脸庞精致、气质温婉,这让她在国外惹得不少金发少年倾心,然而代表狂野的文身在她肩膀上,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倒是有一种冲突之美。
那对送出去的耳坠,此时完好地摆在面前,但是却只有一只。手指轻轻拂过它,唇边溢出一丝艰涩的笑。
回想刚刚的情景:她走在宴会厅,无意间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才发现是它。正如秦念所说,天然水晶可遇不可求,而且做出来的饰品绝不会重样。她一眼就认出这只耳饰正是她不久前送给盛夏的。现场人多,熟人更不少,她没办法当众找寻另一只。正在她有些不开心送出去的东西被人如此不尊重地随处扔掉之时,看到了人群中谈笑风生的杨乾。细想下,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未见,而他身边靓丽的美人儿,竟然是盛夏。
那一刻,沈乔真是哭笑不得,大概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加上时差,让她脑子不清不楚,才会把耳饰随便送人。关键是还有秦念,居然不提醒她盛夏是杨乾的女朋友,真是交友不慎。
“乔乔,下来喝汤。”
“哦,来了。”沈乔回应着,放下耳饰,起身走出房间。
沈乔在餐桌前坐下,头发还没有干透,有些湿润地披在肩膀上,打湿了轻薄的背心。沈妈妈顾华兰坐在旁边,慈爱地看着心爱的女儿,目光向下,看到了那枚文身。
瞬间,顾华兰的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问:“那是什么?”
沈乔侧头看见了文身,表情不自然地笑着,揽了揽头发好遮住它,“没什么。”
顾华兰不容反驳地命令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弄的这些东西,但是明天必须把它给我洗掉。”
沈乔咧嘴笑着,小声说:“明儿得在家睡觉调整时差,哪有时间去洗它?”
顾华兰退了一步,仍然坚持道:“总之,三天之内,必须让它消失!”
这时,沈乔雷达似的目光捕捉到了拿着杂志从客厅穿过的沈瑜,赶紧说:“妈,您快看!他身上也有,那么大个呢!”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比画。
沈瑜停住脚步,看着餐厅里的人,二话不说就把上衣脱了,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顾女士?要不要我把裤子也脱了?”
顾华兰佯怒喝道:“没正形!快把衣服穿好。”
“老太太,别怪我没提醒您,罪魁祸首可早就逃之夭夭了。”沈瑜斜着嘴角笑得邪气,慢悠悠地套上T恤,遮住了他那发达的胸肌和腹肌,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顾华兰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气得不行,接着指着沈瑜命令道:“你负责盯着你姐,让她赶紧把那什么东西给我弄掉,听见没有?”
沈瑜摊摊手,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摇地上楼去了。
沈瑜是沈乔的弟弟,只比她晚出生十三分钟,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吊儿郎当就爱闯祸。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开始有中和的趋势。
多年来,沈家长辈向外人介绍一对儿女时,总会让人瞬间联想到小乔和周瑜,小孩子懂得少,沈瑜向别人介绍自己也说是周瑜的瑜,后来得知周瑜死得早,还是被气死的,从此开始便非常痛恨这种说法。其实沈乔也有些想不通,她那对高级知识分子的父母,怎么会用一对夫妻的字来给一双儿女取名字?
沈乔刚刚在床上躺下,便听到“哐哐”的砸门声,担心是母亲大人又来要求洗掉文身,于是她躺在床上挺尸装死。可是砸门声连绵不断,迫于无奈,沈乔只能连滚带爬地去开门。
沈瑜倚在墙边翻着杂志,睥睨地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不少的沈乔,“明儿下午去公司找我。”
沈乔条件反射地捂着肩膀,警惕地问:“干什么?”
沈瑜撇嘴假笑,把杂志塞给沈乔,“给你接风啊,姐姐!”
沈乔忙抱住眼看要从怀里滑落的杂志,稍稍拿开,看见被翻到的那一页上是一款Vacheron Constantin女士腕表的广告,香槟色调,碎钻点缀,一点都不低调的款式。不过,她喜欢。沈乔刚想响亮地吹个口哨,被沈瑜及时制止。在外逍遥多年的沈乔,差点儿忘记了他们甚严的家教。
盛夏忙完手头需要整理的文件,确保准确无误,便起身走向Boss的办公室。
她是银蓝公关公司总裁的秘书,按理说是不用跟项目的,但是因为秦念是老板的朋友,加之她的男朋友杨乾是秦念的发小,所以秦念才想让她去帮忙。坦白说,她更喜欢跟项目的工作,而不是小心翼翼地跟在老板身后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秘书,大脑时时刻刻紧绷着,以免出错。
敲了门,在得到应允之后,盛夏推门而入。穿过偌大的办公室时,盛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她正低着头研究什么。
沈瑜示意她把文件放下就行。盛夏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交握的双手显示着她此时紧张的情绪。
沈瑜从一堆文件中抬头,问道:“还有事吗?”
盛夏轻声商量道:“沈总,我今天可不可以提前下班?”
沈瑜挑眉,余光瞄了沙发上的人一眼,身子向后靠在椅背,状态看起来有些慵懒,“乾少找你有事?”
盛夏犹豫着点点头,脸颊已经开始微微发红。
沈瑜轻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就是了。”
“谢谢沈总。”盛夏如获大赦,开心地道谢,步伐轻快地离开办公室。
一直低着头研究手表的沈乔,在盛夏离开后,起身走到办公桌旁,隔着办公桌探身,并将纤纤玉手伸到沈瑜面前,笑容娇俏,声音温润:“好不好看?”
沈瑜抬眸瞄了一眼,淡淡地说:“一般般。”
沈乔压低身子,用手托着下巴,低声打听道:“刚刚的小美女,是你的秘书啊?”
“有问题?”
沈乔摇头,“不是,面熟而已。”
“哦,对了!”沈瑜忽然拍着脑门大声说,“忘了告诉你,她叫盛夏,是杨乾的现任女朋友。”
沈乔揉了揉几乎被震聋的耳朵,深深觉得,沈瑜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你说就说,至于对着我的耳朵叫唤吗?你激动什么?人家是谁的女朋友和你有关系吗?
盛夏放下玻璃杯,这已经是第三杯柠檬水了,而她要等的人,始终未出现。盛夏摩挲着手机,看着时间走过二十点。杨乾很忙,经常加班应酬,作为他的女朋友,要懂得体谅他。盛夏这样自我安慰着,放下电话,喊了侍应生,换上一杯新的柠檬水。
杨乾虽然年轻,却已经是最高检反贪总局侦查一处的副处长,随着职务之重,应酬也接踵而至,很多时候都是他不想参加的局、不想面对的人,但是身在社会之中,他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必须要在人前人后维持一张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面具。已经逝去的荒唐岁月,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记忆。
杨乾将空酒杯放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借口打电话,蹒跚走出嘈杂混乱的包房,倚在门边,上下摸索着车钥匙。最后找到了电话,翻到一个电话拨出,大着舌头质问:“车钥匙呢?”
“杨处,您说晚上要喝酒所以不准备开车,我这会儿就在停车场呢。”
杨乾揉着头发,慢慢穿过走廊,眉头紧蹙着,头痛欲裂,根本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司机在电话彼端试探地问:“您是要走吗?我到前门接您去?”
“嗯。”杨乾应着收了线。因为低着头,被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了一个趔趄。
那人也喝了酒,尽管是他撞了别人,却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嚷嚷着,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杨乾。他身边的小姐自然认得杨乾,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好说歹说地劝着,可是没什么用。
杨乾倚着墙壁,眯着眼睛看那人恨不得跳起来骂他,像是在看戏一般事不关己。眼看拳头要挥到脸边,他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哎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快快拦着他!”经理忽然惊叫着出现,接着赶紧扶着杨乾,赔着笑脸说,“乾少受惊了,这位喝大了,您大人有大量,甭跟他一般见识。”
杨乾忽而笑起来,拍着经理的脸,嗓音慵懒道:“开门做生意,客人最大,客人喝大了耍酒疯,你们也得伺候着,这是本分,知道吗?”
“是。乾少说得是。”
杨乾睥睨道:“那还不快把人松开。”
“是是。”经理对着几个黑衣保镖挥手,示意松开。
喝多的那人此时也酒醒了不少,看这阵仗让他有些傻眼,虽然少了保镖的钳制,他依然非常安分地站着,不敢再言语。
杨乾的目光从经理身上挪开,目光蓦然阴冷起来。那人被看得浑身发毛,趔趄着后退,可是刚退两步,便被迎面一脚踹在肚子上,当即疼得倒地不起。
杨乾活动着脚,从那人身上迈过去,低头瞄了他一眼,“借着酒疯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这些毛病都他妈的跟谁学的?”
经理赶紧随后跟上,当然不忘让人把躺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人抬出去。
经理搀扶着杨乾,一路小心奉承着:“乾少,您可千万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就有些王八羔子他不长眼,跟他们计较不值当,您说是不是?”
杨乾不说话,酒劲儿上来让他的脚步越发飘浮,还好有经理扶着,就这样一路从电梯走到大门外,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他却不愿上车,想自己走走。
路线歪歪扭扭,没走出多远,杨乾就被人喊住。杨乾回头,眯着眼睛看着有人走近,接着哈哈笑开,这一笑,让原本就走路不稳的他更加晃悠了。
沈瑜赶紧上前扶住杨乾,沉声说:“上车吧。”
杨乾微微摇头,“你姐呢?”他说话时声音非常轻,像是稍大就会把某些人吓跑一般。
沈瑜笑道:“你丫出现幻觉了吧?哪儿有我姐?”
杨乾忽然大声笑开,可是目光冷然至极,看着沈瑜好一会儿。在沈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拳头狠狠挥在他脸上。
沈瑜啐了一口血唾沫,不可思议地看着杨乾,怒吼道:“你丫有病吧?!”
杨乾笑得越发张狂,继续问:“你姐呢?”
还有一些距离的沈乔自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是远远看着情况不对,不明白为何会忽然打起来,于是赶忙跑过去,可是她的脚步还是没有沈瑜的拳头快,只能眼睁睁看着杨乾也被实实在在地打了一拳。
杨乾被这一拳带来的冲击直接击倒在地,不知道是不是沈瑜真的用了那么大劲儿,沈乔到跟前的时候,杨乾已经昏了过去。
沈乔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回事?”
沈瑜微喘着,伸手抹掉嘴角的血丝,“昏了更好,省得他耍酒疯。”
沈乔没好气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送回家呗。”
他们俩费力地把杨乾搬上车,让他躺在后座继续昏睡,沈瑜将车停在杨乾家楼下时,他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于是,很无奈,他们只能送佛送到西,把他搬上楼。
好不容易把杨乾扔到床上,沈瑜累得不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平白无故挨了一拳,还得做苦力。
沈瑜揉了揉头发,“我出去抽根烟。”
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房间,沈乔转身走到浴室,拿起一条毛巾浸湿,而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沈乔一边放着水,一边接通电话,用脸和肩膀夹住,声音温柔道:“不忙了?”
“刚开完会,等会儿要出去一趟。”
“累不累?”
“当然,你不在身边,没人按摩,更累。”
沈乔低笑:“只要肯出钱,大把美人儿排着队给你按。”
“她们没你手艺好。”他打趣着,“你在做什么?”
沈乔努了努嘴巴,“一个朋友喝了点儿酒,刚把他送回家。”
“哦,那你待会儿回家路上当心,你那边已经很晚了吧?”
沈乔翻了翻眼皮,但是唇边的笑是十足的幸福:“我知道了,简妈咪!”
“不说了,明天再打给你,记住……”
沈乔打断他:“夜黑,小心防狼。”
沈乔关掉水龙头,把手机塞回裤袋,转身时,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隐去,就看到倚在门边的人,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沈乔心下一紧,她刚刚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而他一直沉默地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沈乔慢慢走近,微笑着把毛巾递过去,“擦擦脸吧。”
杨乾没有接,双臂依旧抱在胸前,因为身高差距,他有足够的资本俯视沈乔。
杨乾冷冷地说:“没想到,你还挺长情的。”
沈乔脸上的微笑一分未减,回答道:“彼此彼此。”
这句话忽然惹怒了杨乾,他用力打落她的手,毛巾随之落地,接着他指着大门,高声吼道:“滚!”
沈瑜听到动静过来,刚想发飙就被沈乔拦住。杨乾看着姐弟二人,那是一种嗜血般的表情,却夹着笑,让人看着觉得害怕。
“滚!”杨乾怒不可遏地重复。
沈乔推着沈瑜离开。等电梯时,沈瑜紧抿着唇不作声,沈乔瞄了他一眼,安慰说:“我知道你挨了拳头心里不舒服,他喝多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再说,不是你主动要去帮他的吗?他好心当作驴肝肺、不知好歹,你别搭理他就行了呗。”
沈瑜沉默不语,电梯门开后,他们一前一后走进电梯。而同时,旁边那扇电梯门随着“叮”声打开,盛夏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摁下门铃。没人来开门,她以为家里没人,刚想转身离开,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她欣喜着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一声暴喝:“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让你滚听不懂吗?”
盛夏惊呆地看着杨乾,脸色更加苍白,一时间不知所措,心上的痛觉一点点加重。
杨乾看到被他吓到的盛夏,才记起他们今晚原本有约会的,而他为了应酬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这个傻姑娘怎么不给他打电话提醒他呢?
杨乾拉住盛夏的手,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着道歉:“对不起,不是对你发脾气。”
盛夏环住他劲瘦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肩头,“你喝酒了?”
杨乾埋头在她颈间,“有应酬,喝了一点儿。”
盛夏说:“那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吧。”
杨乾抚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问道:“你怎么不生气?气我爽约。你为什么不问我在对谁发脾气?”
盛夏笑着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如果是不开心的事,何必再重复一遍呢?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不然不会故意放我鸽子的,对吧?”
杨乾抿唇,把她压在门板上,扣紧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樱唇。
那时的天很高、很蓝,朵朵白云点缀,风轻轻,吹起了白色裙摆,吹动了她漂亮的马尾。额前碎发遮住了她饱满的额头,柳叶眉下是一双灵动且漂亮的眼睛。她笑着,说着,像是阳光下跳动的精灵,她是他一直以来的梦。
而她的笑,她的娇,都是和别人。当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突如其来的枪声震痛了他的心、震碎了他的梦……
杨乾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双眼惊恐地凝望着一室昏暗,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不知这样坐了多久,身上的汗水渐渐退却,他从床上下来,走出卧室。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而他也再无睡意。他在吧台前坐下,倒了一杯冰水,点了一支烟,呆呆地望着渐亮的天际出神。
电话铃声把他拉回现实,杨乾看着熟悉的名字,揉着头发接通电话。
张启在电话彼端咋呼:“人呢?花呢?”
杨乾有些茫然,“什么花?”
“我呸!”
杨乾这才有所惊觉,于是赶紧挂了电话钻进浴室洗漱、换衣服。今儿是一个朋友结婚的大日子,而他要负责所有花束,可是他居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礼堂中,杨乾落座在宾客中,看着一对新人交换戒指,相拥亲吻。近两年,有大批朋友步入婚姻殿堂。有的欢天喜地,敲锣打鼓;有的却不得不和不爱的人共度一生,表面强颜欢笑,内心早已经腐化糜烂。两情相悦实在是一件非常不易之事,谁又知道这对新人此时的笑颜之下又藏着什么。
张启和坐在自己左边的周子俊低头耳语了几句,便转了方向,碰了碰自己右边的人,凑近他低声道:“子俊让我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吃。”杨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张启继续说:“沈乔也会来,说是给她接风。”
杨乾无所谓地应着:“嗯。”
张启挑眉,细细打量研究着杨乾的表情,“你就实话说吧,是不是还放不下沈乔?”
杨乾回头瞄了张启一眼,低声骂:“神经病。”
张启说:“那你打沈瑜干什么?人招你惹你了?”杨乾那天所在的夜场,幕后出资人就是张启,如今这城里最火爆的夜场,非张启的“鼎Bar”莫属,发生在他地盘上的事情,张启没有道理不知道。
杨乾若无其事地说:“喝多了,不记得。”
张启撇嘴,嘴硬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眼前这位也不例外,为了面子问题他也绝不会承认,也许只有趁着酒疯才能随心耍一耍。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于是张启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反正我是转达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张启和杨乾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从小作孽闯祸都在一条船上,这之中当然还有秦念的老公、为人最为温润如玉的周子俊。
沈乔换了泳衣,披着白毛巾进来,看到秦念正在泳池边做SPA,她便径直走了过去。秦念趴在床上,美背裸露,美女师傅手法精妙,从秦念享受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
沈乔随手扔了毛巾,以抱成团的姿势,从秦念旁边落水,溅出了无比硕大的水花,连在岸上的秦念都被溅了一身水。秦念嗷嗷叫着从床上爬起来,漂亮的胸部如脱兔一般弹动着,几滴水珠从她胸上划过,性感诱人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沈乔从水中钻出来,抹掉脸上的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诱人的美人图。可是美人大怒,指着她大爆粗口:“我操沈乔,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吧?”
沈乔嬉笑着调戏:“美人儿,你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
秦念怒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裸着,直接一个鱼跃跳入泳池,把站在旁边给她做SPA的姑娘吓得脸色发白、嘴角不停抽搐。
沈乔一看情况不好,赶紧掉头准备跑,但是她哪里是秦念的对手?丫自打娘胎就开始练,虽然她努力地挣扎,可最后还是被秦念追上,接着就被摁进池底,许久都未能逃脱魔爪,实在是惨绝人寰。
后来,沈乔披着毛巾坐在躺椅上打哆嗦,不停咳嗽着,而一旁的秦念则无事一般,向按摩的姑娘交代说肩膀附近有些紧,要多按一按。
这是一处私人游泳馆,除了她们没有别人,所以秦念才更加肆无忌惮。离开久了就会淡忘一件事:不要招惹秦念。沈乔好想唱那首歌,啊,多么痛的领悟。
“海豚是怎么回事?”
沈乔用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她低头看了看左肩下的文身,无所谓地说:“就一个文身而已,还能怎么回事。”
“甭忽悠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弄个文身在身上。”说着,秦念围好浴巾,从按摩床下来,走近沈乔,压低身子凑近她,仔细端详着那枚活灵活现跃出水面的海豚。
沈乔有些不自在地不停往后撤,咽了咽口水道:“还不准自我突破一下?”
秦念不言语,眉头越蹙越紧,甚至伸出手想去摸一下,还好沈乔反应快,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从躺椅上一弹而起。
秦念扬眉,声音笃定:“是个疤,虽然很小,但是确凿无疑。”
盛夏接了电话便从家里出来,刚走到小区门口,一辆银色凌志刚好停在身边,真是一分都不差。盛夏笑弯了眼睛,看着杨乾下车,逆着光朝她走过来。
“等了一会儿了?”
盛夏摇头,“我也刚到。”
黑色墨镜遮住了他的眉眼,也许是阳光太足让他有些烦躁,但是仍声音温柔道:“上车吧。”
这时,后来的车停在他们旁边,车窗降下,张启隔着副驾驶抻着脖子朝盛夏挥手,“Hi,盛妹妹,什么时候见你都是这样清新动人。”
盛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抬眸看着杨乾。
张启若有所思地琢磨,“这样多好。回头得告诉她们,就照着你这模样打扮,可比露肉卖性感招人喜欢。”
“什么?”盛夏一下子没听懂,疑惑道。
杨乾摘了墨镜,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更甚,生气之意溢于言表。坐在车后排的周子俊赶紧降下车窗,笑着骂张启道:“你丫能不能别走哪儿都带着你老鸨的本色?夸人都不会,白长这么大。”
张启也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说得不太合适,笑着道了歉,发动引擎离开“案发现场”。
杨乾揽着盛夏,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车。盛夏的脸色此时变得很差,她看着杨乾替她系安全带,而她却有十足的不安全感。
“你的朋友是不是不喜欢我?”终于,盛夏忐忑地问。
杨乾安慰道:“那厮从小就不会说话,甭搭理他,更别往心里去。”
盛夏凝视着他,“可是你也当真了,不是吗?”
杨乾系好安全带,笑着看她,“好话到他嘴里都变味了,我们听习惯了无所谓,你不是没习惯吗?我得替你考虑,生气也正常。别乱想,听话。”
“嗯。”盛夏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秦念和沈乔做完SPA,看时间还早,便到商场逛一逛,这一逛居然还遇到了熟人,就是那位号称要陪女朋友而不参加饭局的乾少。
碰面时,盛夏拿着一盒冰淇淋,边笑边讲着什么有意思的事,笑得纯真烂漫。旁边的杨乾一手插裤袋,一手拎着几个纸袋,像是战利品。
秦念拎着Hermes的包包,趾高气扬地走过去打招呼。沈乔不能在这时候掉头走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那天他暴怒之下让她滚的那一幕还清晰无比,真担心他记仇到今天,如果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她滚,那她可算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沈乔一走近,就听到秦念说:“刚好,一起吃饭呗,反正又没外人。乔儿,你说呢?”
沈乔点头附和,“是啊,一起吧,人多热闹。”
盛夏认出了沈乔,那天她没来得及跟沈乔说抱歉,这让她一直很不安。人家送了她那么昂贵的耳饰,而她却不领情地丢掉了,后来在宴会上,她们一直距离很远,潜意识里不想让沈乔知道她丢掉了耳饰,可又觉得抱歉,想向沈乔道歉。
“成,反正我们俩也没地儿吃饭。”杨乾拢着盛夏的肩膀,笑着答应。
从商场离开时,秦念和沈乔走在前面。秦念忽然很亲密地凑近沈乔,小声咬耳朵:“乔儿,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沈乔问:“什么?”
秦念回头看了一眼,生怕被人听到一般,小心地说:“盛夏和你,长得有点儿像。”
沈乔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路人都开始纷纷侧目。
沈乔抿掉眼角笑哭的眼泪说:“你可别跟我说乾少爷是因为盛夏长得像我才找她做女朋友的,这天大的罪名我可背不起。”
秦念颇有些嫌弃地看着沈乔,“你有被爱妄想症吧?真当自个儿是人民币呢,谁谁都爱你?”
沈乔问:“那你什么意思?”
秦念的胳膊搭在沈乔的肩膀上,微微叹气道:“盛夏如今的模样、性格,都和曾经的你非常像,但是,仅限于曾经而已。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而杨乾还是以前的杨乾,他还是喜欢长发飘飘温柔可人的女生,于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对盛夏百般体贴,对你就横眉冷对,兴许是把当年没有机会对你表现的爱都倾注在盛夏身上了吧?你呢,就是杨乾那个从未实现的梦,如今有人可以让他圆梦,这不是挺好的?”
沈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非常好。”
秦念继续说:“我不敢说杨乾是不是在盛夏身上找你曾经的影子,但是有一点是很明显的,他不喜欢现在的你。明白了吗?”
“大概明白了一点儿。”
秦念叹息:“你也无须太伤心,反正你也不喜欢他,现在各自幸福,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沈乔偏头看向秦念,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不伤心啊。”
秦念倒抽一口气,“那你捏我干什么?”
沈乔低头,看着自己和秦念握在一起的手,她发誓,真的没有用力,更谈不上捏。但是任凭她如何解释,秦念都一口咬定那是借口,还硬说她有非分之想。沈乔急得要哭,天地良心,她可是五好青年,她向毛爷爷保证绝对没有为非作歹的想法。
秦念问:“你所谓的为非作歹是什么?”
沈乔生怕杨乾听到她和秦念的对话,只想赶紧打发了眼前这位,于是说:“什么都包括。”
“呸!”
沈乔赶紧闭眼以免唾沫溅到眼睛里,待她睁开眼睛时,秦念已经走出很远。沈乔追过去时从那一双璧人旁边经过。乾少爷的长手臂搭在女友的肩膀上,看起来好不亲昵。盛夏挑了一款发卡,而他反倒觉得另一个更好,于是一双买下博美人一笑。
他们到酒店时,周子俊已经在大堂候着。秦念看到他,眉开眼笑拔腿跑过去,亲昵地挽起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凑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头瞟沈乔。
沈乔当即觉得不妙,秦念如果将刚刚她们的对话添油加醋一番之后告诉周子俊,以他和杨乾的交情,难保他不会乱说,到那时候,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当沈乔犹豫着要不要把“流言止于智者”这句典故讲给周先生听的时候,周先生却先开口道:“沈乔,不要欺负念念。”
沈乔的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了。她皱眉,认真地问道:“我觉得,是不是语言在传输的过程中出现了bug?”她怎么就欺负秦念了呢?
秦念抚着手腕,轻倚在周子俊身上,细声细语道:“你刚刚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沈乔:“我……”
秦念垂眸道:“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沈乔咬唇,握紧拳头。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下次能淑女一点。看人家盛夏,温柔娴静,就连手,都无缚鸡之力呢。”
原本站在一旁的张启走近,抻着一张好奇的脸笑着问:“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沈乔那紧握的拳头陡然松开,身子一斜便靠在张启身上,抬眸温柔轻语道:“淑女是这样吗?”
有美女靠过来,这种便宜张启自然不会不占,于是顺势搂着沈乔,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有模有样地认真问:“你们说实话,其实我和乔儿挺般配的,对吧?”
周子俊和秦念当作没听到、没看到,互相揽着对方的腰,恩恩爱爱地离开了。张启眼明手快地拉住打算开溜的沈乔,一本正经地说:“我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沈乔扬了扬手里的电话,抿唇笑:“不好意思七少,小女子已经许配人家了。”
张启看着自己瞬间空荡的怀抱,唉声叹气。而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到一股不善的目光盯着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此时他顺着望过去,果然看到杨乾正和熟悉的人在不远处说话,偶尔扫过来的目光复杂难辨。
张启挑眉,整了整衣襟,甩着车钥匙,哼着小曲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沈乔等张启先上去之后,才走到电梯旁等着另一班下来。接通电话放置耳边,笑着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刚好没有工作安排,把你留的几个大箱子给你寄回去,省得你急用的时候又找不到。”
“真周到。”沈乔开心之余不忘嘱咐,“你千万要注意,箱子里的东西不能摔,一定要贴上一沓易碎标签。”
简余墨无奈地低笑:“知道了大小姐,您已经交代一百遍了。”
沈乔回国时,随身只带了两个箱子,留下了几大箱子暂时存放在简余墨那里,让他帮忙寄回国。里面装的是她这些年在美国淘到的宝贝,虽然不值钱但是她一个也舍不得扔,还有许多打算送人的礼物。
这时电梯门打开,沈乔低着头走进去。门刚要关上时,又忽然打开,杨乾拉着盛夏站在电梯外,微笑着问:“不介意吧?”
沈乔无声地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
“Joe?你有在听吗?”
沈乔赶忙回答:“在听,你说。”
简余墨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较刚刚微微沉下:“那只熊,你不带走吗?”
“不,不带了。”沈乔说着,还一边摇头。
简余墨继续追问:“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
沈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微哑:“也没有特别喜欢,而且太大,以后想要还可以买。你帮我送人吧。”
“那好,你在做什么?吃晚饭了吗?”
沈乔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盛夏头靠在杨乾的肩膀上,幸福地微笑着,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说话,但是那种平静的温馨依然洋溢而出。
沈乔说:“朋友帮我接风。”
简余墨像是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说:“那不耽误你了。”
在电话挂断前,沈乔又喊住他,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简余墨愣了一下,扑哧笑出声来:“想我啊?”
“是啊。”沈乔毫不犹豫地承认。
“我尽快。”
沈乔收了线,依靠在电梯壁上,看着跳动的数字慢慢接近终点。
盛夏终于还是决定主动和沈乔打招呼,得到沈乔友好的反馈后,她便主动攀谈起来:“刚刚和男朋友通电话吗?”
沈乔点头:“嗯。”
盛夏不解地问:“他今天怎么没来?”
“哦,他不在国内。”沈乔瞟了一眼旁边的男子,他的侧脸看起来平静极了。这破电梯,怎么能走得这么慢?沈乔忍不住地暗骂。
终于,电梯到达目的层。杨乾拉着盛夏率先走出去,沈乔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走出。
沈乔是在杨乾和盛夏之后进入包房的,原本的嘈杂,在那一瞬间归于宁静,一屋子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气氛有些尴尬,沈乔几乎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Hi,小伙伴们,好久不见。”沈乔站在门口,咧开嘴巴笑起来,挥着手说。
这时,大家才纷纷回过神,争先恐后地拥过来和她拥抱寒暄,几乎是瞬间,就把杨乾和盛夏挤到圈外。
盛夏看着被拥在人堆里的沈乔,有一瞬间的愣怔。像沈乔这样如此受欢迎,她可从未经历过,真是有些羡慕。
“过来坐。”周子俊坐在圆桌前对着他俩招手。沈瑜也在,他拨弄着手机,抬眸瞄了来人一眼,继续低头不语。
杨乾绅士地替盛夏拉开座椅,接着坐在她旁边。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杨乾和沈瑜刚刚打过架,虽说不上是仇人,但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挨兄弟的拳头,尤其是沈瑜。他的舌头顶了顶挨拳头的左脸颊,好像还有热辣辣的痛感。
待沈乔突破人群坐在秦念身边时,因为和小伙伴们寒暄,她早已口干舌燥。秦念非常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沈乔二话不说就端起杯子。
沈瑜凑着左脸过去,问道:“看我的脸肿不?”
沈乔仔细看着,点头说:“肿。”
沈瑜看向杨乾的目光带着一种愤恨,咬牙切齿地问:“真的?”
沈乔直言不讳:“胖的。”
沈瑜:“……”
除了刚进门时一瞬间的冷场,之后桌上的氛围还算和谐,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大家开始无所顾忌地乱哈拉。
大家以各种理由和沈乔喝酒,她的酒量很差,简直是一杯倒,为了作为主角的她能hold住整场,官方允许她喝凉白开。没错,这就是不喝酒的代价,连喝饮料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她一直是绝对清醒的,也因此看到了离她挺远的盛夏手机上吊着的Teddy Bear挂饰,自然也听到秦念夸奖盛夏的吊饰可爱。
盛夏偏头看了看正在和旁人说话的杨乾,笑着说:“我也觉得有些幼稚呢。”
秦念说:“怎么会!大洋彼岸美国罗斯福总统也喜欢Teddy Bear。”
沈乔在一旁默不作声,却配合着点头。
盛夏闻言惊喜,轻快地问:“是吗?”
秦念说:“当然啦,泰迪熊就是由此而来的。”
沈乔继续点头附和。
“我记得,沈乔也有一只泰迪熊,足有两米高,是吧?”
一直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来的杨乾忽然开口,沈乔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抬眸看过去,脑袋一瞬间空荡了许多。
沈乔张了张嘴巴,接着便听到自己用非常木讷的声音说:“这些年在国外总是搬家,搬来搬去太麻烦,所以送人了。”
杨乾手臂搭在盛夏的椅背上,身子斜斜地坐着,因为喝了酒眼眶有些泛红,左边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模糊的笑意,半信半疑地喃喃:“是吗?”
“是啊,带着它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呵呵。”沈乔笑着说,端起杯子大口喝水,想都没想就吞下肚子。
秦念大声惊呼:“沈乔,你在干什么?”
沈乔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从舌尖一路向下到胃部,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火辣辣地烧着,脸颊和耳朵也几乎是瞬间就滚烫起来,脑子也开始发晕。
到底是谁?!把她的水换成了酒!请速速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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